第十一章 太子的送行酒
长街之上。
人流滚滚，叶辰却感觉不到。
原本以为，剩下的十六人就是死心塌地跟他走到最后的兄弟姐妹，现在看来也未必就是那么回事。
问还是不问。
叶辰在回去的路上也没想明白。
他没有注意到，他盯着倾国倾城的时候，也有人在盯着他。
倾国倾城一路疾驰，快到王府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破空之声。
李秋雨站在两个人的面前，差一点和她们撞在一起。
“刚才，叶辰看见你们从太子府出来了……”
叶辰回到太子府门口的时候，已经拿定了主意，先不吭声，他现在已经确定，身边的人除了麦子，或许都不可信。
既然是演戏，那就好好演，看看到最后谁才是合格的演员。
倾国倾城看见叶辰笑容里面多多少少有一丝尴尬，或许是先入为主的感觉。
不然其他人为什么感觉不到。
“等一会，还有人过来，大家再等一会。”
倾国倾城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皱眉，都猜不出还要等着谁。
叶辰坐上了马车，盘膝而坐，闭目养神，手里面捧着暖炉，碳火的温度从手心沿着筋脉进入四肢百骸。
让他纷乱的思绪多多少少安稳了一些。
挺有意思，看来这里面不仅仅有太子的人，那也应该有青州王，冀州王的人，老五老六的人也不会少。
哈哈哈，有意思。
来，你们都来，等到了天津卫，见了李大福，就是你们的死期。
叶辰暗暗咬牙，突然睁开的眼睛里散发出清冷的杀意。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孙六一和陈廷俊两个人并辔而行。
“我感觉叶辰这个人挺好的，
要是换做别人是不可能让咱们回去看家里人的。”
陈廷俊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那又能如何，这年月，好人难做啊……”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王府门前，陈廷俊下马给叶辰行礼，“王爷，我们回来了，咱们可以出发了。”
叶辰动都没动，只是扔出来两个字，“出发。”
有了羽林卫的加入，让原本有些落寞的几十人小队看起来有了几分生气。
从王府经过十字大街，到北门的路上陆陆续续有老百姓出来送行。
到后来人越来越多，老百姓跪伏于地，“王爷，您可早一点回来啊，
大乾不能没有你，
您就是我们心里头的主心骨。”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宫里和太子府。
叶青城和太子叶炫两个人的脸色如出一辙的难看。
成王，福王两个人听到这件事以后，目露凶光。
又增加了几分杀意。
叶辰站在车上，朝着众人拱手，“各位父老乡亲，
我叶辰不过就是一个热爱这个国家的普通人，
并没有做过什么，
以前种种皆为过往，
尽管我的身体因战争而残废，
却不能阻挡我为国尽忠的决心。
如今，瓦剌，鞑靼陈兵数十万，
犯我疆域，辱我兄弟姐妹，
抢我财帛，
我作为大乾子民，
必将驱除鞑虏，恢复大乾，
……”
“关东王必胜……”
“关东王威武……”
“咦，关东王怎么没带着军队呢。”
“就知道，朝廷里没一个好东西，
让关东王出征，不给兵，不给补给，
啥意思，有没有人站出来给个说法。”
有人带头，就有人鸣不平。
人群中的咒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青翠宫。
叶青城负手而立，面前是破碎一地的贡品，还有散落一地，明德皇妃最心爱的念珠。
“你儿子多威风，如果不是去封底，
恐怕就要取代我的位置了。”
明德皇妃冷笑，低着头，安静的从地上捡起来念珠。
“做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菩萨在头顶看着呢。”
……
叶辰出了北门，老百姓依依不舍。
叶辰让麦子停车，他回头，朝着人群挥手。
“诸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朔风百战穿金甲，不破鞑虏终不还。”
北城雕花楼里面的李秋雨，烟雨楼里面的方四海都听到了这句话。
两个人的身上全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话听着走心。
李秋雨的目光头一次变得柔和，葱白手指轻轻的拨弄着面前茶盅，幽幽叹气。
方四海负手而立，喃喃道，“日后若是传位于此子也未尝不可。”
城外长亭。
芳草萋萋。
风穿过长亭，浮雪吹起。
太子叶炫披着金色大氅，上面的金龙宛若活过来一般。
他身后是三十金刀卫。
官道上，叶辰的车队缓缓的前行，那不急不慌的样子好像是故意在嘲笑太子冻得通红的鼻子头。
麦子对车里面的叶辰说，“王爷，太子銮驾在前面，
应该是给你送行。”
“嗯。”叶辰只是嗯了一声。
车队依旧不紧不慢。
两支队伍撞在了一起。
太子看见了羽林卫。
嘴角勾起来一个冷笑。
父皇还真是考虑的周到，竟然派人先来了，这么大年纪还那么急躁，呵呵。
叶辰从车里出来，伸了一个懒腰。
“太子殿下，您亲自过来送行，
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兄弟……”
叶辰忽然发现自己是一个优秀的演员，这眼泪说来就来。
叶炫也很配合。
“九弟，你是家里面最小的，
又是做贡献最大的，
我不糊涂，眼睛里看的明明白白，
你这次去苦寒之地，
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从我自己护卫队里面挑出来三十人，陪着你一同去，
有他们在，我就放心多了。”
叶辰脸上陪着笑，心里面早就骂开了。
叶炫倒酒，叶辰走过去接过来酒杯。
二人四目相对。
身边的人都自觉后退，给兄弟两个留出来了一定的空间。
叶炫举着酒杯，笑容温和。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以前就嫉妒你，
你在京都一天我就睡不好吃不好，
你走了，我又惦记。
这杯酒给你送行。
兄弟一路走好，大展宏图。”
“太子殿下，说实话，我看你也挺恶心，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说你不累吗。”
叶炫把酒杯摔在了地上。
破碎声好听。
然后搂住叶辰脖子，“面上该做的事我都做了，
至于到了关东，你能不能在他们俩的地盘上活下来，我就不知道了，还有件事忘了和你说，
成风是嫡长女，和你身份不匹配，我打算收她做侧妃，
九弟，不好意思，抢了弟妹，你不会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