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早上吃的是鸵鸟蛋。
用着昨天剩下来的木柴,火烧开,直接把鸵鸟蛋放在木柴上。
等待的时间无疑是漫长的,即墨白来到林星寒身边,坐了下来,林星寒瞥了他一眼,双手放在脑后,靠在树上,半眯着眼。
即墨白见林星寒没有反应,向他挪了挪位置,眼看距离被不断拉近,即墨白暗自窃喜时,耳朵边就挥来一个拳头。
“热,滚远点。”
林星寒一直都没有完全闭上眼睛,野外的意外层出不穷,今晚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看不到,休息都不可以真的休息。
昨晚,一旁的即墨白是睡着了,林星寒是真的没有睡去,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休息,好不容易,天亮,凉快些,想着可以休息会儿,可他两眼一次上,眼前的黑影中就会出现几头野兽,人面兽身,张着血盆大口向他跑来,林星寒只有微微睁开眼,让着些许光芒照射进来。
这不,即墨白的小动作他看得清清楚楚,一开始心里确实没有什么想法,直到即墨白快到他身边,他的侧脸暴露在光阴下,林星寒的内心开始暴躁。
操他妈的,他连睡觉都不敢把眼睛闭上是拜谁所赐?不都是面前这个傻逼吗?!真他妈的操蛋,狗b东西,以前演就演得那么好,装得人畜无害的样子骗他,现在又装成这样子给谁看呢?他林星寒又不是贱得慌,这傻逼东西在他面前这样干什么?
林星寒还是压抑住了想要动手的心理,不是他不想,相反他的身体素质可不是即墨白这种白斩鸡可以比的,还有更值得他兴奋的事情等下要做,不可为了这一时的快乐把人吓跑。
拳头从即墨白的脸边挥过,即墨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疼痛没有传来,即墨白睁开眼,林星寒又靠回刚刚的树干上,还是一样,眯着眼。
即墨白知道林星寒不想搭理自己,从刚刚的举动中他也看出来,林星寒没有对他动手。
没打我就是不忍心,不忍心就意味着我在他的心里是不一样的存在,不一样的存在就代表着我们之间还有机会。
即墨白厚着脸皮在一边自言自语道:“这儿真是无聊,没什么人愿意和我这种废物说话。”
“唉,还是寒哥厉害,要不是寒哥在,我这种白痴估计都活不过第一晚。”
“和寒哥在一起真的是我三生有幸。”
“寒哥不愧是出类拔萃,无所不知。”
“……”
即墨白真是是在用毕生所学的东西来夸赞林星寒,把听惯漂亮话的林星寒都夸的不好意思了。
听着即墨白越来越上头,越来越离谱的话,林星寒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闭嘴。”
“哦哦,好的。”即墨白很听话,尤其是林星寒的话,即使他说的舌头都快打结了,他还是乖乖的停了下来,不过停下来的时候,他又不动声色地向林星寒靠近一步。
林星寒想说什么,嘴唇才动了下,就看到,即墨白的嘴巴也跟着动了下。
“闭嘴!”林星寒太阳穴处的青筋跳了跳,即墨白这人,话说的少,人也挺秀气,平时看着面对那个小疯子的时候也不像是个话多的人,怎么到了他这儿,像个话唠一样。
莫不是他对那小疯子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喜欢,只是享受小疯子带来的照顾,而他自己没有小疯子对他那样的感情,他怕捞不到好处,所以才这么费尽心思地想讨好自己,缓和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天地良心,即墨白要是知道林星寒会这么想,绝对吐血。
原来当一个人讨厌另外一个人时,他所有的示好都会被认为是不怀好意。
“再给我bb一句,我不介意在这种地方揍你一顿。”
林星寒朝着即墨白扬起拳头,“我这一拳下去,你可能会死。”
即墨白连连摆手,小心地把林星寒的拳头从自己的脸前推开一点,讪讪笑了笑。
鸵鸟蛋也不知道烤得怎么样了,林星寒敲了敲蛋壳,够坚硬,把蛋捶开,蛋白已经凝固了,灭火后,他俩用手小心地把蛋白撕开,是个糖心蛋,蛋黄流在手上时,即墨白狗腿地找来枯草把林星寒手上的蛋液擦去。
吃完东西后,林星寒想起了昨天说过的话——建营地的事。
本来是想在原来的地方搭个营地,转念一想,这节目是荒野求生,不是荒野生活,一味单调的建造不知道观众会不会喜欢,他的目的是为了借这档节目来展露演员,从而达到宣传剧的目的,如果说综艺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结果会不会不尽人意,赔钱是小,失望是大,她那种敏感多疑的心理会怎么想?
林星寒记忆中,那个绝望的女孩,如同被硬生生折断翅膀的雏鹰,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长河之中,他们相处多年,彼此的丑陋,不堪早就见过,他们三个缺一不可,就像是藕,即使断了,丝还会黏在一起。
只有绝对的与众不同才可以换来不一样的效果。建营地的事情先放在后面,暂且不提,想要完成荒野求生,首当其冲的便是找到具有人烟的地方。大草原一望无际,没有高楼大厦的阻挡,清晰度很高,不远处低矮的灌木丛中,一群大象正在觅食,见到林星寒两人,母象站在他们视线的前方,锋利的象牙对着他们,笨重的身子把身后的乳象遮挡得严严实实。
林星寒注视着面前的三头母象,脚步向着远离它们的方向移动,摆脱生命危险后,他们继续寻找着。
土地上布满着错综交杂的脚印,一个脚印引起了林星寒的注意,林星寒蹲下,细细地观察起来,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不过很快,从即墨白这个角度看过去,林星寒的肩膀耸动了几下,随后站起来,面对他的时候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不过却让即墨白有种莫名其妙的毛骨悚然。
即墨白有着属于男人的第六感,当前的局面还是正常,怎么就感觉不对劲呢?即墨白注视着林星寒的背影,把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
今天不是个好日子,一天了,他们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水也没有喝上一口,随便找了棵树就睡了过去。
天亮了,林星寒从树上下来,今天运气不错,下来的时候地上有几只小动物,苍蝇再小也是肉,林星寒也不嫌弃,抓起来简单处理几下就往嘴巴里一丢,吃了来脆脆的,味道还可以。吃了两个后,剩下的丢给即墨白。
简单补充了下体力后,两人向着不远处的山丘走去,天从早上开始就是灰蒙蒙的,林星寒一直想着可能等下会下雨,听到几声雷声后,步伐猛地加快,不出林星寒所想,几滴水从天而降。
要下雨了。
天无绝缘之路,山丘下,有一个山洞,即墨白见到山洞就想着进去,林星寒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把他刚进去的水拍出来一些。
“蠢货,别自寻死路。”林星寒自己先进去查看了一番,确定安全后,指挥着即墨白和自己去附近搬了些枯木架在洞口,防止别的动物进来。
有钱,轻松,自由,这种生活没什么人会不喜欢。十岁之前,林星寒对家的向往就是,林笑笑和他一起,两个人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什么压力都没有,就他们两个人。意料之外的意外打破了林星寒的人生轨迹,现在他的身上,不止有他一个人的人生,他的头上,有着数不清的责任,生理上的,生活中的,这些都想一把利刃,悬挂在他的头顶,他必须要紧紧绷住一根弦,稍有不慎,他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天空一声巨响,电闪雷鸣后,倾盆大雨如约而至,草原上找不到避雨处的生物们安静地站在养育着它们的土地上,平静地接受大自然的洗礼。不多时,雨小了点,林星寒脱掉上衣,做了个简单的储水装备,伸到外面接水,即墨白也学着他的样子去接水。
前天还是炎热的天气,现在雨这么一下,闷热的感觉一下就消失,舒服得过头。
林星寒把湿的衣服半放在岩壁上,一天奔波消耗的体力不少,他自认为和即墨白这种从小温室里的大少爷没什么话题可以说的,他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干瞪着眼他嫌着尴尬,干脆闭上眼睛假寐。
洞里面黑乎乎的一片,能见度很低,头顶上有着不知名的生物,眼睛在发着光,林星寒有一点没有想错,即墨白确实有点大少爷的架子在身上,接完水后,即墨白本想着把衣服也挂在岩壁上,伸手时,他闻到一股味道,臭臭的,闻着就犯恶心,即墨白强忍着想吐的冲动,靠着岩壁,背后一股子粘粘的感觉传来,即墨白吓得差点弹起来,本来脱掉的衣服又被他穿上。
湿答答的感觉很不好受,即墨白这白切鸡的身体素质,喝水的时候被灌了几口冷风就开始泛凉。在健康和干净之中,即墨白头发掉了几根后,最后选择了前者。
即墨白这白切鸡般的身体素质不行,被风吹了几下就开始泛凉,旁边就有一个热源,即墨白不敢说话,故意咳嗽了几声,没有得到反应,他又把声音加大些,想借此来试探一下林星寒可以容忍的底线。
“你一定要这么吵?”
试探个屁,听听,这声音,说要把他丢出去他都相信。
雨由小又变大起来,暴雨摧残着地面,即墨白一开始是抢着睡外面,风雨一顿输出,好些打在他的身上,本来就没有衣服遮挡的上半身被溅了雨,即墨白打了个寒颤,之前是装冷,现在是真冷。
他搓了搓双臂,带来丝丝热量,没等他有所感觉,雨水就无情地剥夺了这点温暖。
他向后挪了挪,没声音,再挪了挪,屁股碰到一处柔软他才停下来。
耳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林星寒睡着了?即墨白谨慎地等了会儿,他前几天是和林星寒睡在同一个地方,半夜总会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林星寒就像那什么,那种半夜发春的猫?眼睛贼亮贼亮的。
没有听到耳熟的声音,即墨白的胆子在这个黑不溜秋的地方变得大起来,他转过身,手心小心地耷拉在林星寒的小臂上,把他拉了过来。林星寒的体温比即墨白的高,抱在怀里,像个小火炉一样,即墨白僵硬着身体享受着肌肤相贴带来的舒适感,手臂上薄薄的,看上去像是装饰的一层肌肉放松下来,轻叹一声。
他终于是知道为什么,钟离情喜欢贴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