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番外（一见钟情）
（肝不动了，贡献章以前写的。）
“爸爸，”
钟离情伸手抓住钟离言的衣服，奶声奶气地问道：“我们怎么又来这个地方玩啦？”
钟离言一把抱起自己软乎乎的儿子，在他的脸上啵了一口，“爸爸带你来这里玩不行吗？”
“行呀，”钟离情咬着一块小饼干，含糊不清说道，“妈妈呢？”
“她呀，外公外婆病了，妈妈回去照顾他们了。”
“那我们下次要和妈妈一起来。”钟离情嘟起嘴巴，肉乎乎的小脸上都是认真。
“好好，我们小情真是喜欢妈妈。”
钟离言是个设计师，结婚结得早，有了钟离情年纪也不大，才到而立之年，心态还是年轻的，紧跟时代潮流，做这方面的多多少少带着浪漫主义在身上，一旦对于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上头，免不了多说几句。
这不，上次他就感觉这个公园很漂亮，陪钟离情玩得时候他的灵感就源源不断地喷涌，回去后，没多久就把衣服的大概画出来，那之后，灵感又枯竭，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对于他来说真是一个打击，于是，他干脆带着小孩儿又来到这个地方。
安艺，也就是钟离情小朋友的妈妈，她不在，四岁大的小团子以前都是在家里玩玩具，看看动画片，可以出来玩了，他自然很好奇，小家伙儿一会儿看看天鹅，给它们喂点面包屑，一会儿碰碰路边的柳树，嗅嗅它们的叶子，看到蚂蚁在地上搬掉落下来的面包屑，要不是钟离言拉着，他估计就直接趴在地上去数蚂蚁了。
钟离言捏住钟离情帽子上的两只兔子耳朵，防止他乱跑，内心深深叹了口气。
刚刚小家伙去看天鹅的时候，差点没站稳掉到湖里去，小家伙儿长得矮，看到柳树的时候，就想去抓柳条，那颗柳树的年纪应该比钟离情大不了多少，才到钟离言的腰那块，堪堪有几片叶子。
钟离情小朋友踮起脚，趁着钟离言转身去看风景的时候，用力一跳，就抓到柳叶。
小家伙闻了下，别说，还挺香，放到嘴巴里尝了一口，不好吃，就吐出来了。
整个过程很快，估摸着是怕钟离言不让他这么做，等钟离言转过身来，钟离情跟个没事人一样咿呀咿呀地巴拉巴拉地说着毫无逻辑的话转移钟离言的注意力。
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很奇妙，他们向往世界上任何事物，对所有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明明一张嘴巴那么小，里面却可以冒出很多无厘头，幼稚，搞笑的话。
这或许就是所谓童心吧。
钟离言带着小家伙来到健身设备这，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东西，不过相对来说会安全很多，自从当了爸爸以后，钟离言对一切会威胁小孩儿的东西都很敏感，尤其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带孩子的时候。
不过这份担心在接到一个电话的时候很快就消失了。
电话那头是钟离言的好友，一个导演。他们相识于一部电视剧，钟离言是那部电视剧的美术指导，和导演交流也比较多，两人年纪也差不了多少，审美也基本一致，于是两人就交上了朋友。
“言兄啊，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寒暄几句，才开始步入正题。
“我最近有部剧要拍，你看看可不可以来我这儿当下艺术指导？”
“我最近没什么灵感，”钟离言推辞道，“你可能要另请高明了。”
“跟我客气什么，你的才华我会不知道？要是你不能来，我这部剧拍得再好，也不会多出彩……”
电话那头把钟离言吹得如同神明，这部剧好像缺了他就会垮掉一样。
言辞华丽，在一声声赞美声中，钟离言有了一种我原来这么厉害的感觉，嘴上还是推辞的话，但是态度却已经软了下来，那头也是人精，察觉到钟离言的态度，开始给钟离言画大饼，糖衣炮弹不断向他射过来。
人一开始听到赞美声或许不会很快丧失理智，不过一个地位和你差不多，甚至比你高些的人一直夸赞你，总会有些飘飘然，分不清东西。
说了不知道多久，两人才犹意未尽地挂断电话，钟离言答应了那头的要求，一转头，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他吹着口哨，欣赏着周围的美景，走到门口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钟离情，他儿子不见了。
“小情！”
反应过来后，他又冲回公园，把他们所有经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小情！你在哪儿啊！”
一声声呐喊声惊动了周围观赏的人群，钟离言感觉自己真的罪不可赦，那么小的孩子，他是怎么就脑抽了，没看住。
我真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钟离言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把自己短路的大脑重新连接上。
“喂，那位先生，你看看，那个是不是你家小孩儿？”
顺着指尖所指的方向，钟离言看到，那两只标志性的兔子耳朵。
现在是绿灯，周围人多，小家伙站在路灯下，嘴巴里不知道是谁喂的东西，不停地动来动去。
“呼。”见到小家伙儿安全，钟离言长呼一口气，正准备去把小家伙儿带回来时。
小家伙儿动了，迈着他的小短腿，向人行道走过去。
绿灯只有十秒，小家伙儿身边已经没人了。
“小情，等等爸爸，别动！”
他们之间隔了一段距离，小家伙听不到，歪歪扭扭地向人行道走去。
小家伙长得矮，车辆来往之间用的栅栏隔离，车主不低头根本不可能发现得了他。
周末不用上学，人很多，来来往往的车辆不断地驶过，很多从小家伙的面前过去，撕裂风的声音，让小家伙害怕，他举着自己肉肉的小手，兔子耳朵耷拉起来。
“呜呜，爸爸，爸爸。”
他害怕地哭泣，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他的爸爸在身后喊他，短短的小腿带着他向前移动。
小孩儿的哭泣声在鸣笛声中显得格外的苍白，没有太多人会注意到，在他们视野的盲区会有一个小孩儿在无助地哭泣。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过后，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车鸣声没有了，哭泣声也没有了，钟离言的心跳声，好像在这一刻，也没有了。
地上躺着一个人。
他一动不动，没了气一样，身下流出鲜红的液体，把他的衣服都浸湿。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等到几分钟过后，才有路人的尖叫声，紧接着，周围的人群突然变多，马路两侧都站满了人，时不时对着这块地方大声议论着。
“小情！小情！”
钟离言简直要疯了，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差点被车撞到，身为父亲的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跳出胸膛。
他把眼前涌上来的人群推开，冲到伤者身边。伤者紧紧地把钟离情护在怀里，见到钟离言，小家伙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情不哭，爸爸在这里，不哭。”说着，钟离言就想把小家伙儿抱出来，没想到，伤者人都被撞得昏迷不醒了，却依然下意识地想要保护怀中的小孩儿，双手牢牢地圈住小孩儿的腰，死活都不松开。
他可能以为，小孩儿还没有脱离危险。
怕加重救孩恩人的伤势，钟离言在拥抱无果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断地安慰着被吓破胆的小孩儿。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医护人员抬了担架把人架上去。
救命恩人的伤势有些严重，司机估计也没想到，好好的周末，一家人高兴地出来玩，路上会有没看住的小孩儿，车速控制住了，不过伤者身体之前受过伤，受损比较厉害。
婉言谢绝了司机他们的赔偿，伤者身上的手机被压烂，成了一堆废铁，家属一时间联系不上，钟离言抱着小家伙儿，坐在伤者旁边等着他苏醒。
小家伙儿被吓坏了，即使离车祸已经过去，他还是惊魂未定，趴在钟离言的肩膀上，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小胳膊紧紧地抱住钟离言的脖子。
见小家伙这样，钟离言悔不当初，不断轻拍小家伙儿的后背给他一丝安全感。
伤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钟离言给他们父子俩点了些吃的，正想着给伤者点些什么吃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
“谢谢你救了我儿子。”
见人醒来，钟离言激动得差点给人跪下了，一个劲地感谢。
“不用谢。”
伤者脑袋上圈了一层厚厚的绷带，眼神还算清澈，穿着身病号服。
伤者说完话，感觉头上有些凉凉的，伸手一摸，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会儿。
“那个……你的东西被医生帮你取掉，已经坏了，我把它丢了。”
钟离言说的东西，是个假发。
救钟离情的人是个男生，当医生说出来的时候，钟离言脸上的表情有些龟裂。
不过也就那么一会儿，毕竟他工作的圈子鱼龙混杂，什么样的都有，他也听到过不少，只是日常生活中没见过，所以一开始才会那么惊讶。
“我叫赵悠悠，”他笑了下，“我从小就喜欢穿女孩儿的衣服，长大了也是，我户口上的名字叫赵悠寒，赵悠悠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
“那，赵……”
钟离言想问他需要什么补偿，不过一开口不知道怎么称呼。
赵悠寒忍住骨折带来的疼痛，“我从小就没觉得我是个男生，尽管我的父母一再想要纠正我，不过我还是不觉得我应该是个男生，我喜欢穿女孩子的裙子，喜欢用女孩子的化妆品。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以叫我赵悠悠。”
“赵……悠悠，”说着这个女性化的名字，钟离言脸有些不好开口，他还从来没有喊过异性这么亲昵的称呼，即使这位“异性”其实是同性。
“你救了我儿子，医药费我会帮你报销，除此之外，你还要什么补偿吗？”
救人的时候，其实赵悠悠也没想太多，他今天出来的时候，他今天心情不好，单纯出来散散心。
他工作的地方有人知道他私下里喜欢穿女装，被人捅出来来后遭到很多人的嘲笑。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没经历过的时候不可以确切地了解这句话的意思，等到真正理解的时候才知道如履薄冰的境界。
他已经几个月没有上班了，每当他穿上女装出门的时候，总会有些看出他性别的人在后面小声议论，指指点点。
他实在不明白，一个男生，喜欢穿女装怎么了？
他不还是和别人一样吗？
一个脑袋，两只手，两条腿，一个躯干的。
或许，做着不同寻常的事，在寻常人眼中，除了敬佩，就会是厌恶吧。
今天出来，还是以前的工资快用完了，不得已才出来找份工作。
出门前，他还是犹豫了很久，通过那头假发，他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美丽，张扬，自信，大方。
最后，他还是穿上了女装。
“悠悠。”
思考的大脑被一声雏气的话打断。
怀里的钟离情从不久前的惊吓中缓过来，对于这个不久前才保护自己的漂亮“姐姐”，钟离情带着浓烈的好感。
“悠悠姐姐，抱抱。”
钟离情伸出肉肉的胳膊，朝着赵悠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小家伙儿皮肤嫩，在地上摩擦了一会儿，白嫩的小脸上带着淤青，配上他这肉肉的小脸，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悠悠……姐姐……他身体受伤了，抱不动你这小胖子。”见小包子没太大的问题，钟离言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不嘛，悠悠姐姐抱抱，抱抱。”
钟离情在钟离言怀里扭来扭去，想要挣脱他跑到赵悠悠身上。
“听话。”钟离言轻轻拍了拍小胖子的屁股，同时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不让他去看赵悠悠。
“不嘛不嘛。”
钟离情身子弓起来，撅着屁股，两只肉爪子动来动去。
“你这小胖子。”
赵悠悠见钟离言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由得轻声笑起来。
“先生，没事的。”
赵悠悠的声音很平和，透露着几丝温柔，嗓音也细细的，听起来就很舒服。
“可以让我抱抱小朋友吗？”
赵悠悠的脸型属于那种耐看型，说实话，钟离言一开始并没有感觉赵悠悠和平常见到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比起钟离言看过的人，赵悠悠的五官甚至可以说的算是平凡。
不过，平凡是平凡，看了一会儿后又觉得很清秀，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赵悠悠都开口了，钟离言也只好把钟离情递了过去。
钟离情到了赵悠悠的怀里，钟离情还记得这个漂亮姐姐身上还有伤，比平常安静了不少。
两个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一样聊了半天，直到分开两人还恋恋不舍。
让钟离言一度怀疑钟离情这小崽子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