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弟弟
“你他妈是要气死你爸爸是不是！”见即墨白不说话，即墨爸爸气得将椅子一脚踢倒:“妈的，老子在外面挣钱辛辛苦苦，你还不懂事，还不听点话。”
男人扬起手就想扇即墨白被女人一把抱住，“冷静点，孩子还小，你让他多想想。”边说边向即墨白使了个眼色。
即墨白抿了抿嘴，一把抓着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钟离情离开了餐厅，上了他的房间。
“碰。”
一声关门声，将外面的世界分为了两个。屋内和屋外，明明只有一墙之隔，但好像完全被分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属于大人的世界，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
“他们凭什么总是这样？”即墨白坐在床上，毫无感情道:“他们凭什么每次都这样替我做出我的决定，我喜欢的，因为别人的意愿要放弃，我爱的，逼得我连去争取的机会都不给，为什么啊！”
拳头一下又一下锤到木质的床上，床被锤得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嚎。 我他妈活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就不可以按自己的意愿活一次。
我拥有幸福的生活，但那并不意味着我很幸福。
记忆中那些极力想要遗忘的东西又浮现在眼前:男人的暴躁，女人的冷漠，还有鬼屋一般冰冷黑暗的屋子，那个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男孩，嘴里不断在喊着什么。突然，他转过头来，是林星寒，不，那张脸又变了，是钟离情，脸变了几次，最后变成了一个他陌生女孩的面孔，看着他，女孩眼里流出两行血泪在喊“哥哥”。
“哥哥，哥哥。”耳边传来钟离情焦急的呼喊声，一双温暖的手臂抱住了他，即墨白渐渐回了过神，反手抱住钟离情，抱住这让他恍惚的温暖。
“哥哥。”钟离情温柔道:“是不是那个家伙又想对你动粗？”他舔了舔嘴唇，“我可以帮哥哥打他。”
钟离情眼中涌上一抹赤色，说出的话语却带着那种只属于孩童特有的天真语调，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只是孩子们打闹输了的玩笑。
即墨白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他，他不相信团子会伤害他的父母。他只少年还好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他还有呼吸，还有体温。
短短几分钟，即墨白想了许多，最后，他在心里默默许下诺言:我要保护好我的弟弟。
“钟离，”即墨白没有回答他刚才的话，而是突然开口问道:“你会不会像奶奶他们那样离开我？”
“不会的，哥哥。”原来是因为奶奶他们的离去才这样的，钟离情松开抱住即墨白的双手，抬起头捧着他的脸，注视着他的双眼，里面有层光，璀璨夺目。
“只要我还活着，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哥哥，我想永远陪着哥哥。”
永远。
有点沙哑的声音被面前这人刻意放大了音量，回荡在屋子里，久久不散。
有些东西在少年心里种下，时间就是一场雨露，一点点浇灌着它，等待着它的生根发芽。
等到两人再出来的时候，客厅不出意外的只有保姆一人在收拾碗筷，她看也没看两兄弟一眼，就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机械人，把碗筷放进洗碗池，收拾桌子，洗碗，一天天的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空荡荡的家，冰冷的机器人。
兄弟两见即墨夫妻不在，走到冰箱前各拿了瓶酸奶，又走上了楼。
在这个喜怒无常的家里，你必须学会过好自己的生活，别人的事最好少管，管好自己，这样你才不会在家里生活得太痛苦。前一秒你或许在悲伤，但你后一秒必须快乐，因为这个家的父母是不会管你太多的，你只有自己学会调节自己。才可以在这个家里活得快乐些，少点害怕。这是即墨白两世得出的结论。
“钟离，”即墨白见钟离情往他房间方向走去，叫住了他。
“嗯？”
“我有物理道题不会做……你可不可以来教我一下？”
说来也奇怪，他记得钟离情高二和他一样选的是文科，但偏偏他的理科比文科还好，他记得才初三的钟离情便已自创了许多小玩意儿，被一些同学买下，得到了笔不小的报酬。
一抹不可思议出现在眼中，但转瞬即逝，钟离情注视着他，这还是第一次哥哥没有听他父亲的安排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尽管内心有很多疑问，钟离情还是没有开口问他，而是都化为了一抹甜甜的微笑。
“好的呢，哥哥。只是我才学浅薄，也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还希望到时候哥哥不要怪罪我的无知为好。”
“怎么会……”即墨白的脸有些红，他带着钟离情进了卧室，缓了会儿 见钟情情什么话都没问原因，即墨白反而好奇道:“钟离，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不用，我和哥哥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对自己父亲的安排从来不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哥哥也是人，人就是一种有思想的生物，也应该有不顾及任何人只为自己的一次决定的时候，不对吗？”
教导完即墨白后，钟离情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生理性泪水流了出来，“哥哥，听明白了吗？”
钟离情自己也没想到一个人的物理可以差到这种程度，一道简单的题目讲了许多次，前一秒弄懂，可后一秒换个相同类型的题目又不会做，他只感觉自己头上的汗都要流出来了，幸好这个人是他的哥哥不是别人，不然他怕是讲到第二遍的时候就进警察局了。
“明……明白了。”即墨白其实还是没弄明白，但他有些不好意思再麻烦钟离情了。上辈子他是文科生，对这种理科十窍懂了九窍——一窍不通。
才短短两个多小时，他感觉自己要疯了。为什么理科那么难啊？他怎么样都弄不懂，突然羡慕那些理科学的好还不是地中海的同龄人。
“那，哥哥我回去睡觉，明天再来。”虽然钟离情很喜欢和即墨白单独相处的时间，但现在他真的需要时间来适应一下。
“嗯。”
“哥哥记得明天早上等我一起去上学。”
等到钟离情走后，即墨白躺在床上，他现在懂了，这玩意儿真不是一般人可以学的，学理科而且还学的好的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就在刚刚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不过话说回来，话说团子理科这么好，为什么后面不选理科，学文科呢？
第二天。
“扣扣。”
没人回应。
“扣扣。”
依旧没人回应。
门外的敲门声敲了许久，门内的人依旧雷打不动的像只猪一样安静地趴在床上睡觉。
“唉。”门外的钟离情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熟练地打开了房门。
打开门，看着还睡得正香的人，他无奈地走上前拍了拍他的头。
“唔。”突然被打了几下，即墨白有些不满地反手就想打回去，不过当摸到那 “东西” 时入手一阵细腻。
什么玩意儿？他又轻轻地摸了几下，真舒服，他留念地又摸了几下，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舒服？
耳边传来一阵轻笑，清朗的声音传到耳朵宛如在奏乐般，不是一般的舒适。
就在即墨白享受着这双重美好的滋味时，一双手捏住了他的鼻子，不让他呼吸。
“哥哥，你再不起来你们班主任就要找你喝茶了。”
嗯哼？喝茶？喝茶！即墨白猛的睁开眼，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班主任？他要是没记住，高中的那个可是个会要人命的老巫婆。刷牙，洗脸，换衣服等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要说即墨白最讨厌谁，他高中的班主任绝对可排前三。这个老巫婆不会吃人，但却很会折磨人。
“团子我好了。”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即墨白脸上初醒的迷茫荡然无存。
“快快快！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快点！”
即墨白一把抓住钟离情的手，背起书包，冲出门。
“救命啊！我上次欠她3000字的检讨书还没写完，我不想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