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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你是在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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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上挂着得体温良的笑,乍一看善良无害。

    但沈知煦却知此人是个笑面虎,心中一定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他当众来敬酒,季临寒不好推拒。

    “昶王殿下客气了。”

    季临寒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二皇子并未再多说什么,敬完就回了自己座位。

    他这番举动满是讨好之意。

    他如今刚被封为昶王,正是拉拢人脉之时。

    这会儿他应是还没与季临寒闹掰。

    前世沈知煦对朝廷之争并不了解,只知二皇子后来与季临寒是宿敌。

    他曾联合贺云瞻与许多朝臣对季临寒发起过一次大规模弹劾,差点夺去季临寒手中的锦衣卫。

    还让他在大牢里蹲了半月,吃尽苦头。

    那时沈知煦心中满是恨意,日日盼着季临寒能死在狱中。

    却没想到季临寒留有后手,最后又从大牢中全身而退。

    一出来就把沈知煦叫去季府折腾,伤口的血沾了沈知煦满身。

    他身上受刑留下的疤痕,直到前世沈知煦死前都没消退。

    她虽不知季临寒在深牢中究竟遭遇了什么,却也能猜到他几乎丢了半条命……

    如今重活一世,她不忍再看他受苦。

    想起他后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沈知煦便觉得心疼。

    还满是恐惧。

    沈知煦的手在微微颤抖。

    季临寒眉心微拧,见她像是突然陷入什么魔怔中一般,连忙攥住她发抖的手。

    “你怎么了?”

    沈知煦猛地回神,扭过头去,眼眶有些湿润。

    她不顾贺云瞻暗中射来警告的眼神,紧紧攥住了季临寒的掌心。

    片刻后才冷静下来。

    “无事。”

    季临寒摸着她手心里的汗,脸色冷峻:“你害怕昶王?”

    沈知煦摇头,低声提醒道:“此人心思深沉,往后你与他来往要小心为好,万不能轻信于他。”

    “这是为何?”季临寒不解。

    他虽没有太多与昶王结交的心思,但也并不排斥与他来往。

    何况昶王是几位皇子中待人最和善的一个。

    其他皇子见了他或是避之不及,或是嫉恨如仇,只有昶王与他遇上时还会说上几句话。

    看季临寒的神色,沈知煦便知他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于是她沉声道:“我前几日做了个梦,梦见昶王暗算于你,让你栽了很大的跟头,所以……”

    季临寒嘴角勾起:“所以你是在担心我?”

    “……”沈知煦面色凝重:“我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好,你是认真的,我会多注意他。”

    沈知煦知道季临寒或许并不当回事,于是紧紧攥了一把他的手,以示她的真诚。

    在桌下两人的手攥得很紧,这举动自然没逃过旁边贺云瞻的眼。

    他还竖着耳朵在偷听两人的对话,只听见季临寒说以后会多注意谁。

    他以为他们在谈论自己,面色更为阴沉。

    正想挪着椅子往季临寒那边靠靠,以便能听得更清。

    谁知刚一动就被季临寒察觉。

    冷冷的目光盯得贺云瞻打了个哆嗦。

    “贺大人动来动去,莫非是身上起了疹子?”

    “……”

    贺云瞻差点被气吐血,悻悻地瞪了一眼,又自顾自拿起酒杯开始灌酒。

    又过片刻,有婢女从门口走到沈知煦身前,大声说:“夫人已备好嫁妆,稍后便派人送去贺府!”

    她几乎是扯着嗓子喊的,生怕别人听不见姜氏为沈知煦补上了嫁妆。

    沈知煦还没开口说话,季临寒先把手中筷子一放。

    “本督吃得差不多了,不如我陪沈姑娘去看看侯夫人补的嫁妆,可别哪里有差错,到时说不清。”

    沈知煦正有此意,她也怕姜氏拿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充数。

    好不容易“敲诈”一笔,得让姜氏好好出出血。

    “那便有劳督主。”沈知煦又朝主位上的沈常铮行了一礼:“父亲,我们去库房看看。”

    “去吧去吧。”

    沈常铮恨不得抓紧把季临寒这尊大佛送走。

    得到应允后沈知煦带上方晴一起,与季临寒并肩朝门口走去。

    到门口时,她正看见坐在靠后位置的贺云静托着下巴直勾勾地不知在看什么。

    她顺着贺云静的目光看去,见她竟是在看铭国公的方向。

    沈知煦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她看的是铭国公身边坐着的那位小少爷。

    此人是铭国公的第二子,与贺云静都在荣德堂求学。

    看来贺云静心悦于他。

    怪不得今日贺云瞻出发前说贺云静将来会嫁入高门。

    按贺家的家底,如果能嫁入铭国公家,的确算是高嫁。

    但估计铭国公家的这位二公子看不上贺云静。

    沈知煦暗自轻笑,无意多管贺云静的事,几步便与季临寒迈出了宴会厅。

    他们一走,厅内众位宾客皆是松了口气。

    刚才生怕稍有行为不端就被季临寒拿住把柄,个个都小心谨慎。

    如今他一走,大家才敢热闹起来。

    席间渐渐喧闹,人人喜气洋洋,只有贺云瞻依旧一个人在喝闷酒。

    刚才沈知煦与季临寒并肩出去的画面深深印在他脑中,像是根刺扎在他心上。

    他实在受不了宴会厅内吵闹的氛围,起身便朝库房追了去。

    那是沈知煦一会儿就要带回贺府的嫁妆,他也得去看看!

    他刚走,沈容卿便趁旁人不注意也追了出去。

    贺云瞻走出宴会厅没几步,就被追来的沈容卿拉到了假山后面。

    他脑袋昏昏沉沉,没看清来人是谁,扬手甩了沈容卿一巴掌。

    虽没有使大力,却让沈容卿被打到的手臂阵阵发疼。

    “贺云瞻!你没长眼,干嘛打我?”

    贺云瞻酒劲儿散了大半。

    “……我没看清是你,还以为是什么贼人。”

    “侯府能有什么贼人?”沈容卿叉着腰瞪他:“我们许久未见,今日也没机会好好说话,一见面你就出手打我……”

    她委屈得眼眶泛红,让贺云瞻愧疚不已。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喝多了酒……”

    沈容卿撇撇嘴:“算了,不与你计较。”

    她伸手环住贺云瞻脖子,另一只手勾了勾他的腰带。

    “今日所有人都在前院,后院没人,不如去我院中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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