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皇帝只看浑脱舞
“皇后娘娘怎么说?”
“娘娘写了信一早就送出去了。”
“淑妃呢?”
“说是连家里的门生都招呼过了。”
“小主放心吧,这事准能成。”
步霁穿着一身粉嫩的宫装,拧着手里的素白帕子,靠在雕花门框上。
她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一块“望夫石”。
不对,应该是望公公石。
后宫里的妃嫔除了嘉贵妃,谁还这样盼着侍寝。
她是真不情愿,又眼巴巴的瞧着桌子上的书信,心一横跑去慈宁宫巧遇皇帝,皇上夸她好看,戌时一刻翻了她的绿头牌。
旁人的爹是满心眼的帮扶女儿在后宫立足,不是往宫里送钱就是在前朝给皇帝吹隔了好几米的耳边风替女儿美言几句。
她爹倒是好,大半夜的飞鸽传信,潦草几笔写着。
【闺女,爹危,速救。】
收到信的时候,没摸到银子,又看到这几个大字,两眼一黑。
她是进宫当贵人,不是进宫当仙人。
数月避宠,连皇帝的龙袍边都没瞧见过,就算今晚见到了,她也不敢赌皇帝能听她的。
俗话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她懂得很。
一早先去各宫嫔妃那儿通了气,她们的母家都会帮着步御史说话。
大家都是穿越来的,特别懂得打工人的不易。
一致觉得,步贵人的爹,头号不容易。
一个专门戳皇帝脊梁骨,鸡蛋里面挑骨头的老御史,让他给皇帝个面子,比杀了他都难。
“小主,王槐在外头了。”
王槐,内务府总管,接她去乾清宫侍寝的公公。
步霁迈着小步子走出去,抬起手就要招呼,好在一旁的婢女黎儿及时按住她的手背,扶着她上了凤鸾春恩车。
屁垫子确实软乎,怪不得野史说坐上车的妃嫔都面色红润,身娇体热。
一人坐的小车,轻纱红帐摇摇晃晃,险些睡过去。
“步贵人,到乾清宫了。”
王槐的声一点不尖锐刺耳,跟寻常男人无异。
是真太监吗?
黎儿扶着步霁走过王槐身旁。
王槐低着头,感觉到一个非常毒辣的目光从他头顶一扫而过。
难道步贵人也要收买他,他现在表明立场来得及吗?
上个月嘉贵妃身边的琴音来了四次,都被他拒绝了,故意睡他床上,说要当对食。
这谁受得了,他入宫早,没赶上好时候,太医院那会子还没流行“一刀切”,给他剩了点东西。
让他有贼心找用武之地,却没上阵的长枪。
步贵人身边的黎儿,倒是更清秀可人怕是不好拒绝。
步霁低着头进去,迈着小步,手里捏着素白的帕子一摇一摇的。
正欲行礼,手腕被一只指节清晰的大手攥上,半截明黄色寝衣袖子映入眼帘。
“不必了。”
步霁跟着他的脚步,穿过屏风,走向床榻。
皇帝松开手,坐在床榻正中间。
步霁站着,低头盯着自己的绣花鞋,余光瞥见忽明忽暗的烛台,她不抬头,也能感觉到皇帝在盯着她。
“粉色娇嫩”
“换成宝蓝色的?”
皇帝也没想到,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妃子会突然抬起头对视上他的眼睛。
步霁失神地盯着他的脸,古人的画像也太不靠谱了。
李稷长的,不是一般的美了。
一头乌黑的长发不带任何束缚,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狭长凤目,曜石般幽深的瞳仁,流光中淡淡的疏离。
明黄色的寝衣半敞着,露出一部分小麦色的结实胸膛,身上透出放荡不羁,邪肆张狂的气息。
她盯着眼前明黄色的五爪龙纹,再难以置信也信了。
这就是楚晋国的皇帝,李稷。
只是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步霁穿过来之前是入殓师,没别的爱好,就爱看点野史。
野史里配的插图,皇帝的脸是“奇形怪状”的,她也一直这么以为。
“粉色娇嫩,你正合适。”
熟悉又陌生的一句话,让她回过神来。
现在这么说,等以后就是另一张嘴脸了,真当她步霁没看过古装剧啊。
天知道,她是穿过来太久没见过男人,刚才竟对着全天下最脏的男人花痴起来。
作为新中国七十五年的女性,无论跟多帅的男人谈恋爱,都要对方先出示健康证明。
李稷有吗?李稷没有。
她低着头轻应了一声,腰后一道掌力,顺势被带到了皇帝的怀里。
皇帝揽着她的腰肢,目光盯在她的身上。
后妃初次侍寝难免羞涩,他身为天子,她们的夫君,主动些理所应当。
步霁坐立不安,她坐在皇帝的大腿上,心提到嗓子眼。
推开也不是,出声也不是。
她现在有点后悔勾引李稷了,这男人的手就放在她的腰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她的腰窝。
被吃豆腐了呜呜呜,现在敢跑是不是得先脑袋离身出去。
大手开始往下滑动,指腹有些粗糙,掠过温热的皮肤,酥酥麻麻的触感。
“喜欢来硬的?”
啥硬的软的,看到旁边罐子里竖着的鸡毛掸子,步霁突然反应过来,古人玩的花是有记载的。
可这是两人头回见面,是不是多少有点唐突了。
“皇上!”
“我软硬都吃。”
“只是,有一事相求。”
她爹在前朝当忠臣,九死一生,那她就只能在后宫当“奸臣”,哄好皇帝,保全一家老小。
“哦?爱妃有何事?”
步霁一哆嗦,她一个初次侍寝的贵人,能算得上爱妃吗?
他肯定是半夜精虫上脑,逮谁喊谁爱妃。
“我爹年纪大了偶尔在朝堂上犯糊涂,您是天子,别怪罪他。”
步丛自己不愿意倚老卖老,他这个闺女倒是在后宫替他倚老卖老。
皇帝揽着她的手一松,看着她摔在脚边。
“天色还早,爱妃不如跳个舞,让朕仔细看看步御史养出来的好女儿。”
步霁坐在他脚边,屁股摔得生疼,狼狈地爬起来。
皇帝明显是生气了,却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已经比她想象的下场好一千倍一万倍了。
后宫不得干政,多么耳熟能详的一句话。
她爹却不把她的脑袋当脑袋,当要挟皇帝的令牌了。
还是只使一次的那种。
“皇上想看什么舞?”
“浑脱舞。”
步霁呼吸一滞,瞬间骚红了脸颊。
这不就是古代的脱衣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