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艺术加工
洪钟音乐厅内。
待林枫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通道处，华夏世纪的音乐总监提了提帽檐，他瞥了眼身旁的墨镜男子。
“老曹啊，你个老小子，当这是在打麻将呢？截胡都不带这么干的吧”
“什么麻将？”
曹姓男子双手一摊,冷哼了一声。
“我做什么了？
我要挽留他还是给他下迷魂药了？我什么都没做啊，就常规的询问一下创作心得，这都是按着流程问的，有问题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各怀心思。
预备厅里，看着林枫从入口走出，众人脸上神色各异，最初的那份小觑也没了踪迹。
取而代之的是羡慕、佩服，还夹杂着几分嫉妒。
在座的所有人都笃定一点，林枫绝对能拿到这两家公司的实习offer。
原因无他。
在提供高质量曲目的同时，他也是首个让评委席出现争论的人。
“抱歉，接过一下。”
林枫从人群里挤出一条道来，朝着两名舍友的方向走去。
李湛微微一笑，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没有多说什么。
反观唐锋城则是在努力的憋着笑，整个人脸部都扭曲了不少。
最后更是把林枫拉到角落里。
“好家伙，你这还没出名呢就学会卖惨了。
说！你什么时候谈了个一千里开外的对象”
“嘘。”
林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叫艺术加工，艺术加工。”
可即便是这样，在这人挤人的预备厅里，两人的对话还是如同大声密谋一般，传入了周围人的耳里。
只是现在，这些已经变得不重要，没人在乎林枫是否经历过这一门子事。
他们只知道，眼前的人作曲水平极高。
“林枫同学，可以加个微信吗？以后希望在音乐上可以跟您有合作的机会。”
“大神，求一份《领悟》的简谱！”
“切，能不能拿到实习offer还不一定呢，你们舔得未免太早了吧？指不定哪天这创作灵感就跟那对象”
何涛咬着牙，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就变得烫嘴起来。
对象跑了？消极颓废？
想到这里何涛不由得有些后怕。
以往林枫表现出的种种迹象，更像是为了掩盖他暗地里的努力。
《领悟》里林枫不要命一样的飚着高音，这哪里像是长期饮酒之人该有的声带，听着更像是声带变异。
“亲爱的，别跟他置气，他这次只是运气好，不会每次都这么走运。”
夏晴在何涛身旁鼓励道，嘴上虽然这么说了，但从那幽怨的眼神里还是能读出不服气。
林枫跟何涛就是她人生里的一次豪赌。
对于一名赌徒而言，能赢没人愿意输。
先前林枫在音乐厅开嗓时，不少人都顺了林枫那句话。
有的没的说她是真瞎，放着这么一个宝贝不珍惜，非要往钱眼去钻。
几番冷嘲热讽下来，罪名也被她归咎到了林枫头上，使得她对林枫保留的最后那点仁慈荡然无存。
另一边，林枫看着三三两两凑上来的人，也不好拒绝。
正好来的路上删了不少夏晴的视频照片，内存富余的很。
“大家随便加，记得留下专业备注就行。”
说完，他调出微信名片，对着围上来的人挨个伸了过去。
他没理由拒绝，在校生好用便宜还不摆谱，以后指不定能有不少合作机会。
周围的人见林枫这么主动。
一些本来不好意思开口的也凑了过来。
短短几分钟，林枫的微信里就发来了二十多条的好友请求。
有了这些人的出现，林枫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都在客套中度过。
直到唐锋城跟李湛两人演出结束，这才一起离开了预备厅。
“水哥你刚有几个音符节奏没弹对！把我绕进去了。”
“嚯嚯！我还没找你茬你先找我来了？你唱得跟杀猪似的，这我都能跟上，你还有脸来怪我？”
林枫站在中间，充当起了阻止战争的最后一道防线。
两人的演奏全程林枫也有在看，表现虽谈不上完美，但水平也都还算在线。
拌拌嘴也能缓解一下考试带来的压力，只要不干起来就完事。
三人回到宿舍，林枫将那被当成仓库的床铺整理了一下。
他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的李湛二人。
那份靠礼服烘托出的艺术家气质，也在礼服褪下的那一刻没了踪影。
“还是便装舒服！”李湛长呼了一口气说道。
“以后你想穿都没机会了！”
唐锋城不客气的吐槽道，因为体格较大，他换装的速度也慢上了许多。
林枫摸了摸自己那套被防尘袋封印的死死的西装。
沉默许久。
终究是没能说出内心的想法。
回想起来，这身礼服还是夏晴在大一时送的，虽然买的时候花的是他的花贝，但这并不影响林枫对这件衣服的喜欢。
如果可以，他相信大部分人都愿意一直穿着。
可时光终究不会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
这身在校时轻而易举就能披上的礼服。
出了社会，想要让它再次绽放，就只能靠自己。
“疯子，不打算请我们搓一顿？”
寝室里的短暂的宁静也随着唐锋城的开口宣告结束。
林枫收起思绪，从床铺上纵身跃下，回道：“可以，去我那，老吴亲自下厨。”
老吴？你说吴娇良？
唐锋城听完讪讪的低下了头，嘀咕着，“下次吧，下次吧，等你正式入职再搓也行。”
“别看我，你请我去我都不去！”李湛瞟了一眼林枫说道。
林枫无奈的笑了笑。
两人对吴娇良的恐惧并非没有理由。
记忆里他与吴娇良的认识还得益于室友。
李湛几人的目的也很单纯，为了给他来个“物理”疗伤，让他早点走出失恋的阴霾。
故而就在68同城上精心筛选找到了吴娇良。
入住前照片、声音、方方面面的嗜好全都问了个遍。
满分。
单纯数据看吴娇良确实也是满分。
在这个基础上还能为他分担房租，何乐而不为呢。
当时生无可恋的林枫也没什么挑剔，毕竟多个人看着他不让他寻短见也是件好事。
两人就这么歪打正着认识了。
入住当晚，一群人就凑一块搓了一顿。
美其名曰，欢迎新住户。
这下好了，那晚过后几人就再也没去过他的出租屋。
原因无一例外，都是眼睛不老实。
吴娇良也不含糊，借着酒劲那叫一个生猛。
就拿唐锋城来说，一百八十多斤的大个，在吴娇良手下过不了一招，一个过肩摔震得楼下直接上来敲门。
至于李湛，则是护着那双手拼命求饶，说什么也不让打手。
告别了室友，林枫也没在学院多停留。
租房处离学院也就一里不到的路，他自然就没有选择乘通工具。
不管在地球还是蓝星，刷手机永远都是打发时间的一大利器。
没等林枫刷完几个视频。
一条带着企业认证logo的邮件出现在了邮箱里。
“hi，亲爱的林枫同学（身份证号）
恭喜您顺利通过了华夏世纪经济娱乐公司2022实习生招聘面试，你的学识和素养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们很高兴的通知您，您已被华夏世纪录用。
”
邮件下方是华世留下的各种连接，有新人手册，有意向书。
林枫嘴角一歪，倒是没感到意外，直接退出了邮箱。
巧妙的是，他还没来得及x掉邮箱，一条新的邮件也发到了邮箱里。
同样带着企业logo的认证，来自华夏碧海，内容上跟华夏世纪基本一致。
对于这两家娱乐公司，林枫心里也有了选择，并不着急回复。
回到小区，时间也来到了1点10分。
飘荡在走廊里的香味驱使着林枫加快脚步。
吴娇良除了有点暴力倾向外，真就是哪都好。
回忆起过往的合租经历，若是没有吴娇良帮衬，自己怕是早就登上江城早报的头条。
并且上头条的原因也不是什么为爱跳江，而是饿死在屋里。
咔~
还未等林枫将房门关上，开门的动静就将吴娇良从厨房里引了出来。
“考得怎样？那两家娱乐公司什么态度？”
“如果我说我收到了offer了你信吗？”林枫苦着一张脸，把背包挂好，有些疲惫的躺在沙发上。
吴娇良冷哼了一声，双手叉腰，身上的围裙也在这一刻被支棱了起来。
这么一件居家的服饰愣是穿出了战斗服的味道。
“现在当明星的门槛已经这么低了吗？”吴娇良嘀咕着，向前探出了几步。
“大姐你就不能怀疑一下吗？我有这么老实吗？”
“手机拿来。”
看着吴娇良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线条，林枫无奈的递出了自己的手机。
这表面纤嫩的玉手，曾不止一次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是你老实，是你知道忽悠我要遭什么罪。”
吴娇良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轻车熟路的解锁了林枫的手机。
密码六个六，当初林枫自闭期主动告诉吴娇良的。
“卧卧了啊，还真是华夏世纪的offer！”
“厉害呀，连华夏碧海也有！”
说罢吴娇良激动的把林枫的手机丢到了沙发上，一把将林枫拽起。
看着逼近的吴娇良，林枫本能的往后缩了缩，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姐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