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
季婆婆躺在床上,聆听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的子嗣聚会。
子嗣们讨论如何治好婆婆,而这个讨论结束在婆婆拒绝了大哥给他的安瓿。
“人,总是要死的。这就是……咳咳……我给自己选择的退场方式。”
婆婆在吴明的搀扶下坐起。
“而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分地盘吧。”
她剜了眼正欲说话的老大哥,这令他不再出声,左手指节轻敲床铺。
“在我活着的时候把那些地盘好分好,这不比在我死了之后抢地盘更好吗?”
沉默,子嗣们沉默了。
两分钟的等待,没有等来任何东西,季婆婆悲叹一声,让吴明扶着她下床。
“从尤克先来。”
老大哥,亦或者说是尤克,他躬着身子摇头道。
“从我开始不妥,还是从最小的开始吧……从吴明开始。”
半晌之后,见季婆婆点头答应,尤克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担子。
“说吧,乖孙。”
吴明毫不犹豫的说。
“地下区域。”
“全部?”
尤克的问题得到了无名肯定的点头。
“那就全部吧,各位意下如何?”
无人反对,全票通过。
在外面等待的卡尔拾等到了吴明,他对着吴明说道。
“怎么样了?无名氏。”
吴明只是无所谓的摇摇头。
而无名氏这个名字,还是无名发现自己跟他的名字仅仅是同音,而不是同字的时候进行了更改。
而那一次还是季婆婆看着他写错了字,并且更巧的是,他的前几秒刚说过自己的名字不会忘。
从那天直到今天,他都以无名氏这个名字示人。
不过也有没改的比如他那尴尬的身高,他的肤色和长相。
就像是直接把他这个人扔到了这里一样,甚至相较于之前没有任何的改变。
〔不,已经变了。〕
每当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双手,他就会想起这双手已经沾血了。
“怎么了卡尔拾,你看我现在不挺好的吗?我可是要改变都市的人。”
无名氏拍拍自己的胸口。
“我比之前可好多了。”
卡尔拾看着他,脸上的神情非常复杂。
无名氏一碰一跳地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没事了,我还得谢谢你呢。”
听完这话卡尔拾他以为是无名氏在讽刺他,赶紧摇摇头道。
“这话可不行说呀,哪有你这样的。我是差点让你死那儿了啊。”
〔但说实话,他今天的表现还算正常。〕
此时无名氏又忽然转身对卡尔拾说。
“你是不是让我亏了?我是在季婆婆病危的时候照顾的最久的人, 而最后我不要任何的权利,仅仅只是要了很多的地下区域,是不是很奇怪?”
卡尔拾刚想说出“是”,无名氏又把身子转了回去,留下一句“你先回去。”就跑没影了。
“靠,又他妈这样。”
卡尔拾掏出了一个传呼机。
“大哥,帮个忙,你弟又他妈跑没影了。”
确认自己已经脱离了他的视线,并且确定他也没有追上来后,无名氏在一个死胡同里面站住。
“我记得我也没有干什么事才对啊,怎么会有人来呢。”
他缓缓转身,有三名收尾人看着他,手中的制式长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白光。
收尾人,这是都市特有的职业之一,小到找猫,大到杀人都可以委派他们完成,大多数情况下报酬足够的情况下,他们几乎什么都会做。
“他付了钱,让我们找你这样的孩子。”
“啧,不愧是都市的特有的收尾人。”
无名氏从从自己的大衣下拿出一把和他们结构设计相似的制式长剑。
“又或者说真不愧是都市啊,用钱就可以衡量一个人。”
三人没有回应,中间那个领头人直接向着他的脖子砍下。
“铛!”
收回挡刀的剑,趁着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直接用剑切开脖颈,顿时血流如注。
“就这样还敢接单,后巷的孩子这个年龄不会杀人都几乎活不下来,你们居然还会……抖?”
无名氏感觉相当的不可思议,刚刚他们的胸有成竹他可是切实感受到了,但现在的害怕也是真实的。
无名氏疑惑了,但是进入状态的它迅速的就将这个问题抛于脑后,冲向了还在发抖的两人。
长剑反射着夕阳撒下的光辉,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血肉在横飞,刚刚的猎人,现在的猎物正在痛苦的哀嚎,而他却未曾停下哪怕一秒。
直至身下的人寂静无声,无名氏才直起自己的身子,将自己的上半身投入到阳光之中。
〔啧,真不知道怎么会有家长认为游戏让人变坏的,是个人总要抒发情绪的,在这呆的我都快疯了。〕
无名氏这么想着,直到自己的头皮有些发痒,他才慢悠悠的挠着自己一头的黑色短发向外走去。
“果然不够。”
机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无名氏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开始加速。
〔义体人,这群将自己的血肉换成机械的家伙,跟它们打绝对不是个好主意!肉体和钢铁打多半吃亏。〕
“咚。”
侧颈被击打,无名氏在即将晕眩前只剩下了茫然和惊愕。
〔什么时候……〕
失去控制的身体即将摔倒在地的前一刻被机械臂拽住,那个义体人的头部只有一枚独眼散发着红光。
“还有……”
〔一分钟。〕
它沉默着将无名氏重新拖回了死胡同的黑暗中,等待着……直到一分钟的时限已到,伴随着蓝光消失在都市中。
“三名异界来客被杀死,执行者是……”
汇报的声音中断了,好似再确定这是否是真实的后才道。
“【空壳】。”
“命运真奇妙啊,帮我标记一下,高格尔。”
他玩弄着手中盘旋的金黄正六边体说。
“两年后处理了那两个异界来客。”
“收到。”
在阴影中传出沙哑的回音。
“您总算对你自己的工作量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计划。”
“不。”
他握住了正六边体道。
“我只是怕你给我过劳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