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被信仰所背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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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夜的情况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糟糕极了——灼烧般的痛感从被种下咒印的颈侧蔓延开来，难以忍受的剧痛撕扯着神经，令他几欲崩溃。
写轮眼力量的暴动还没有彻底被压制下来，又加入了咒印的力量……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力量争夺着身体的掌控权，镜夜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致——
现在他维持着初级形态的须佐能乎就已经近乎极限了。
强烈的想要弄死大蛇丸的暴虐心情勉强使他还保持着清醒，但是理智早已被烧了个干净，镜夜抬起手，
黑棒刺穿大蛇丸的身体，将他整个人都钉在了石壁上。
“别太小看我啊，镜夜君。”
从黑棒刺穿的地方开始，大蛇丸的身体如同融化一般垮塌下来，变成了涌动的蛇群！
数不尽的毒蛇呲起獠牙，向镜夜袭来——
“那就让我来试试吧，”
伴随着毒蛇发出攻击前吐信的嘶嘶声，大蛇丸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响起，
“咒印的力量，是否可以配得上那双眼睛——”
“你大可以试试！”
镜夜闭上眼睛，睁开的瞬间，血泪涌出眼眶，六勾玉在瞳孔中疯狂转动着。
可惜的是，大蛇丸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对于针对精神力量发动的攻击，比如写轮眼的瞳术之类，他是很难抵挡的。
所以借镜夜出手之机，大蛇丸使用蛇分身，躲开致命攻击的同时，通灵出的涌动的蛇群很好的掩藏了他本体的踪迹。
而受咒印的影响，镜夜的感知能力差不多是废了……
短时间也无法确定大蛇丸本体的具体位置，镜夜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
要不是怕暴露，他真的很想给大蛇丸来发加强版尾兽玉——
威力大，范围广……一个不行就多搞几个，还可以连发，不怕炸不出大蛇丸的踪迹，搞不死丫的。
而且，现在他身体里的查克拉混乱无比，要不是还有六勾玉写轮眼撑着，忌惮于镜夜类似六道的力量，九尾不敢，但是……要是九尾再横插一脚，他爆发一下尾兽查克拉……那可真就好玩了。
不过……大蛇丸不会真的以为，将本体藏匿起来，他就没办法了吧？
别小看他六勾玉写轮眼的力量啊！
黑色天照之火燃烧着，巨大的黑色虚影愈发凝实起来，翻涌的气浪逼退了蛇群，镜夜勉强站立起来，结印。
黑色的天照火焰愈燃愈盛，蛇群在火焰中泯灭，然而……不止蛇群！
方圆几里之内，包括砂土，岩石之类的东西，纷纷在火焰中泯灭……能吞噬一切的火焰燃烧着，把这里变成绝望的地狱。
火焰所过之处，皆是他意志的衍生——
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黑色须佐骷髅一拳轰下！一时间只见地面崩碎，砂石四溅——
从开裂的地底深处，更多的蛇群涌出——
找到了！
抓住着瞬间的气息波动，镜夜瞬间消失在原地。
猎手与猎物的身份互换——
周身环绕着黑色火焰跃动着，镜夜一手卡着大蛇丸的脖颈把他按在岩壁上，一双血色的眼眸杀意肆虐。
——他现在担心的反而是，自己要是一不小心真的把大蛇丸本体弄死了，他反而亏了！
按照火影坑爹的设定——只要查克拉存在，就相当灵魂不灭，尤其是对于将这个bug利用到极致的大蛇丸，想要真正杀了他还是件很难的事情。
——一想到原着大蛇丸把自己切片隐藏在被他种下咒印的佐助，红豆，还有兜……这些人体内，一有机会就复活搞事的操作，镜夜就一阵恶寒。
所以，要怎么才能永绝后患呢？
看着已经完全一半褪去人类形态，下半身变成蛇尾的大蛇丸，镜夜微眯起眼眸。
只能封印吗？
然而，就在这时，森白的骨刺突破地面，出现在镜夜面前，突然开始暴涨！
不得已放开手，镜夜抽身后退。
于此同时，黑色的天照之火再次吞噬了大蛇丸的身体——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大蛇丸的身体被再次焚化成了飞灰。
暴涨的骨刺化作一片森森骨海，远远看去，就像是沙漠中开出一朵骨之花。
君麻吕……
又是君麻吕……
不再去管大蛇丸究竟是否是死了，镜夜转头看着被咒印侵蚀，变化了模样的君麻吕，一双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借着君麻吕身上咒印的力量，大蛇丸才出其不意的得手……
要说那种情况下，君麻吕也是毫不知情的话，他才不信！
镜夜看着君麻吕的眼神满是失望，还有……凌然的杀意。
但是，因为君麻吕先前阻止了他的暴走，所以镜夜没有选择直接动手。
“你在求死吗？”
“抱歉，”不敢直视镜夜的眼睛，君麻吕垂下眼眸，小声但坚定的说，“就算拼上性命，也不许你伤害大蛇丸大人。”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一边战斗，一边还要分心压制咒印，意识和身体都变得无法掌控起来，镜夜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杀心了，
“我已经是属于您的物品了。”
艰难的给了镜夜这样的回答，君麻吕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不住咳嗽起来。
——对于大蛇丸大人来说，这样的他，已经没用了……
不能成为大蛇丸大人属意的容器，也无法跟在大蛇丸大人身边为他效力……
这样的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吧……
看着君麻吕一副麻木的，要杀要剐随便的样子，镜夜气的浑身颤抖——
“啪”的一巴掌甩在君麻吕脸上，镜夜直视着君麻吕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不许你死。”
被打的偏过头去，君麻吕擦去唇角溢出的血迹，低下头去，不敢直视镜夜的眼睛，“抱歉……这样的我，已经没用利用的价值了。”
那双绿色的眸子仿佛失去了所有神采，只余死寂。
镜夜攥紧双手，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突然就不想对君麻吕出手了，因为那毫无意义。
“我要你活着。”
一手扯着君麻吕的衣襟，镜夜逼视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
放弃了所有抵抗，君麻吕不解的回望着镜夜。
“因为……”
镜夜深吸口气，“每个生命都是值得尊重的。”
“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人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而活！？”
愕然的瞪大眼睛，君麻吕看着镜夜，仿佛整个人都呆掉了。
不！这与他所信仰的完全背道而驰……他分明是为了大蛇丸大人而战斗的！这是他存在的意义啊！
而镜夜这句话，就好像是完全否定了他的信仰，否定了一直以来，他存在的所有意义！
他出离的愤怒了——
“只有大蛇丸大人是理解我的，你又懂什么？！”
挥手打开镜夜扯着他衣襟的手，却也同时失去了身体的支撑，君麻吕狼狈的倒在地上。
“那，你又是否理解大蛇丸那个家伙呢？”
镜夜只是冷笑。
“我……”
好像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君麻吕蠕动着嘴唇，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自己是真正理解大蛇丸大人的这句话。
“理解是相互的，君麻吕。”
“这么多年，你一直视大蛇丸为自己存在的所有意义，所以对那个家伙奉献自己的忠心，自己的一切……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到底什么才是对的，才是大蛇丸那家伙需要的？
真的仅仅是一具当做转生容器的身体吗？
再强大，健康，完美的身体容器也总有消亡的时候……
永生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一个虚假的谎言。”
“为了一己私欲，为了追求虚假的永生，大蛇丸所作所为已经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而你，则助纣为虐——”
镜夜蹲下身，看着君麻吕，神情却有些不忍。
不是悲悯，只是不忍，因为，他没有同情君麻吕的资格。
——他可以自以为是的去同情大蛇丸对于可笑的永生的追求，但是他没有立场去同情君麻吕这样一个，单纯只是为了信仰而奉献自己所有存在意义的人。
尽管，他被自己的信仰所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