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道歉
“亲爱的，我觉得变化最大的是你啊！”
姚铃儿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吗？”肖筱一惊。
“是啊！你恐怕都忘了你是春晖急诊科的肖主任吧？急诊科鬼见愁肖大主任！”
姚铃儿故意加重了语气。
“就算当初你看到腾非和苏千在一起时，你都没有忘记你是谁！”
姚铃儿想了想，继续道：“肖主任，明天你白班！你忘了吗？”
肖筱一个激灵，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凌晨3点多了，还有四个多小时就要上班了！
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转过身走了两步，又看到熟睡在床上的征嵘。
现在她赶回京城还来得及！
肖筱挂了电话，轻声走到征嵘的床边。
她把水放得离他近一些，在他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肖筱看着征嵘的睡颜，安静的像个孩子。
她忍不住伸手去轻抚征嵘脸颊，纤细的手指掠过眉峰、眼角，下巴上青黑色的胡茬。
温热真实的触感让肖筱很踏实。
许是受到肖筱手指上的凉意刺激，征嵘翻了个身，把肖筱的那只胳膊抓住，抱在了怀里。
“侬侬，我们遛狗去！”征嵘嘟囔了一声。
他说的含混不清，但肖筱还是听见了。
她刚刚树立起来的清醒和冷静又被征嵘的这句梦话瞬间击碎了。
征嵘仿佛就有这个魔力，能轻易用一句话，一个吻，一个拥抱……轻易击碎她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冷硬的外壳，触到她最深层的内心去。
即便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哪怕结婚之后他们还发现，他们两个人的生活习惯大相径庭。
他们本来就是从完全陌生的两个人开始逐渐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
他们的婚姻一直都是矛盾重重，危机重重。
但无论是征嵘还是肖筱，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执念，那就是要在一起！
不过，爱情本就禁不起推敲。
如果非要拿着放大镜看的话，她和征嵘不知道要分多少次了。
有时候就只能难得糊涂！
肖筱看了眼表，时间来不及了。
她略微使了点劲儿，想从征嵘怀里把自己的胳膊拽出来。
可刚抽出来一半，又被征嵘拉了回去，还抱得更紧了。
肖筱终究还是没舍得硬把胳膊从征嵘的怀里抽出来。
她只能任凭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手机上是姚铃儿刚发过来的好几条微信。
“姐妹，我打赌，你回不来！”
“算了，我帮你去找腾非请假吧！”
“你那灭绝人性冷硬都是虚假的壳子，真实的内心是比谁都软，比谁都热！你这个傻子，你一直是这样的！”
“老问题：恋爱脑挂哪个科？”
肖筱的一只手被征嵘压着，没法回微信，她干脆就不回了。
她看着征嵘，想着和他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她睡着了，趴在征嵘的身上。
直到床头的电话铃声突然一遍又一遍的响起，两个人一下子被吵醒。
外面早已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刺激得肖筱睁不开眼。
那一只被征嵘压住的胳膊，已经酸胀得失去了知觉，浑身都疼。
躺在床上的征嵘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他一睁眼就看见肖筱，猛地一怔。
“我在哪儿？”他问。
肖筱懒得理他，从他身下拔出了自己的胳膊，蹙眉揉着。
征嵘见肖筱的表情痛苦，赶忙伸手帮她揉胳膊。
征嵘现在头疼欲裂，关于昨天的记忆在慢慢恢复，重现。
征嵘和郑晓云上午到了这边就受到了甄总热情的接待，中午还喝了不少酒。
他本就是有备而来，一顿饭吃完，甄总就和他称兄道弟了。
下午他们走访了临江市的两家重点医院，和医院的院长以及几个重点科室的主任都见了面，也都是相谈甚欢，收获很大。
后来他们还去了市中心的几家药店，视察了征德几款otc产品的陈列情况，这也让征嵘对接下来爆品的包装设计有了新的思路。
一整天深入市场，走访终端，与一线的销售员攀谈，征嵘算是看明白了。
这个甄总之所以能异军突起，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肯砸终端，舍得投入。
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销售队伍战斗力够强。
真正的商业其实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无非就是两件事，一个是肖筱那天晚上所说的，预见性的决策力，另一个就是义无反顾，真刀真枪的实干了。
这种直观的一线体验让征嵘一下子就找到了感觉。对他来说，这一趟是圆满达成目标，既熟悉了市场，又收得了民心。
唯独是到了晚上，这意外的一遭让征嵘始料未及。
本来他以为是和中午一样，无非是再喝一次大酒而已。
没有做任何心理准备的征嵘就这样被带到了这个会所，因为还邀请了医院和药店的领导，郑晓云也不好过多干涉。
他们先是陪着领导们玩了几圈麻将，最后又转战到一个豪华包间。
和成箱的酒水一起上来的，是一整排身材火辣的年轻姑娘。
征嵘属实没见过这种场面。
但他也不敢在客户面前显出自己稚嫩，便只得勉强应付着。
直至喝多了，彻底断片。
再往后发生了什么，征嵘自己也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征嵘有些心虚地看向肖筱。
“是我大意了！其实事情白天就已经办妥了。我如果早知道是这种场面，是可以提前找理由，连夜回京城的。”
肖筱坐到窗边的一张沙发上，看着征嵘，好半天不说话。
“去洗洗吧！”肖筱蹙眉道。
征嵘脸一红，赶忙起身往卧室冲。
床头的电话又响了，之前那个肖筱和征嵘没有接起来就挂了，也不知道是谁打的。
肖筱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是郑晓云。
她显然没料到接电话的人会是肖筱，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大嫂！”肖筱解释道：“我有点不放心小嵘，昨天晚上开车过来的。”
郑晓云一听就明白了。
能连夜从京城驱车200多公里赶来，肖筱昨天是有多担心啊！
她满怀歉意：“怪我！我没保护好他。小嵘没有做坏事，你千万别怪他！”
“小嵘和他哥哥的风格不一样，更亲和，更接地气。爸爸和小祁都没有看错他，小嵘有自己独特的魅力。”
郑晓云又补了一句：“你也没看错他！”
她其实很理解肖筱的担心，但有些话不适合在电话里说。
“小肖，你信我，就放心地让小嵘走一趟全国市场！等他回来就大不一样了！”
一线如何锻炼人，肖筱比谁都清楚。
“嗯，大嫂，我信你！”肖筱答应着。
“你和征嵘下来吃早饭吧！”郑晓云说道：“吃完早饭，我们去和甄总道个别，就回京了！明天还要去看姥姥！”
挂了电话，征嵘正好洗完澡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
他身上只裹了一条浴巾，蹲在肖筱的身边，抬头用一双黑眸看她。
“这次是没经验，下次不会了！”
他又低头在自己身上闻了闻，是沐浴露的香气。
“老婆，你不要嫌弃我！洗洗还能用的！”
肖筱轻轻拧了一下征嵘的耳朵，威胁他：“下不为例！”
“嗯嗯！下不为例！”征嵘赶忙应声。
肖筱把他搂进自己的怀里，喃喃道：“你是我的，谁都不许碰！哪儿都不行！”
征嵘干脆跪在地毯上，顺势搂住肖筱的腰，把头枕在她的胸上。
好一会征嵘开口：“我的浴巾又掉了！”
肖筱往下瞥了一眼，捧着征嵘的脸道：“穿上衣服，吃完饭，咱们回家！”
“好的，老婆大人！”
征嵘立即起身，在肖筱的注视下，有条不紊地穿上衣服。
直到他把最后一件定制款的手工西服穿上身之后，肖筱才注意到，这个男人真的变化不小，就连穿衣的风格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倒是有一些他哥哥征祁的影子，是那种骨子里的矜贵不凡。
但征嵘还多了一些痞帅不羁，眸子里还有那么一股狡黠与玩味，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独属于他的游戏。
他们一起来到位于二楼的自助餐厅时，郑晓云和肖灵珊都在。
隔得老远，肖灵珊就挥手向肖筱招呼：“阿姐，这边！”
她今天穿了一件修身的小黑裙，外套着一件姜黄色软皮西服，显得清爽干练。
那张漂亮的脸上，是被丰盈的胶原蛋白撑得饱满的细嫩皮肤。
在颇有功底的化妆技术下，是一副无可挑剔的完美五官。
尤其是她眼里的神采，那种只有在青春校园里才看得到的生命力，充满着感染力。
看见她，仿佛看见了朝气蓬勃的春天。
肖筱笑着和她身边的郑晓云招呼。
“阿姐，我昨天帮姐夫挡了好多酒哦！”
肖灵珊仿佛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失忆了。
肖筱坐到她对面，很随意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肖灵珊笑了。
“天生的，可能是遗传吧，我阿爸就很能喝，做生意的人难免要应酬嘛！”
“那你挺适合去做公关的！”
肖筱自觉自己说话挺没风度的，但肖灵珊并不在意，只是笑笑。
征嵘从进门开始就不出声，只低头吃饭，吃光了一盘就吃下一盘。
肖筱也没打算放过他，瞥了他一眼道：“你昨天吃的那么好，这会又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