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的鱼的确是中毒死的
晏紫惠坐在高塘乡派出所副所长办公室，听两个警察向她汇报案情进展。
没错，她是高塘乡派出所的副所长。
晏紫惠之前一直在猎鹰女子特战队服役，半年前被调到高塘乡派出所当副所长。
本以为在这里会比特战队清闲很多，谁知刚来就让她焦头烂额。
原因很简单，这半年中，频频有农户过来报案，说自家的牛丢了。
她当即自告奋勇，表示要将此事追查到底，抓住偷牛贼。
本以为以她的特战队经历，此事对她来说手到擒来。
结果晏紫惠郁闷的发现自己想多了。
那些偷牛贼比她想象的要狡猾的多，虽然她已经发现一些线索，但离将对方绳之以法还差的远。
尤其是农村没有监控，更让她的调查举步维艰。
气愤之下，她甚至在全乡发布了高额悬赏。
可即便如此，也是直到昨天，才终于有了偷牛贼的消息。
“晏所，经过一晚上的突击审查，那俩人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
咱们这次逮到了两条大鱼啊，这俩人一个叫孟起，一个叫唐强民。
两人从五年前就开始作案，截至到现在，偷盗耕牛高达八百多头，涉案金额接近一千四百万。”
晏紫惠蹭的一下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涉案金额有多少？”
“接近一千四百万。
不仅如此，这两人还交代了不少同行，以及他们的上线。
按两人所说，他俩只能算小打小闹，那些专业偷牛贼才更厉害。”
啪！
晏紫惠愤怒一拍巴掌，这帮偷牛贼！
她本以为对方只是小偷小摸，现在再看，这分明是一条犹如巨无霸般的黑色产业链！
“按照这个线索继续往下查，一定要把这帮人全部抓住！”
警察点点头，忽然欲言又止。
晏紫惠看着对方：“怎么了？有话直接说。”
警察道：“这次能破获这起大案，还要多亏那个杨泽。
那两个偷牛贼的赃物也已经收缴了一部分，您许诺的奖金是不是要发给对方？”
晏紫惠一愣：“这个案件好像还没有彻底定性吧？现在就发是不是早了点？
等把那些同伙全部揪出来再说。”
警察道：“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说话一直吞吞吐吐的？”
“这……要不您现在去您贴的那张悬赏公告那看看？”
晏紫惠瞅着对方，突然起身朝外走去。
两分钟后，她看着“二十万”的位置被抠出一个将近一厘米深的小坑，立刻问：“这是谁干的？”
“是杨泽，昨天他走后突然又回来，然后对着这个位置不停的摸呀摸呀摸，恰好被我路过时看到。
我猜他如此积极配合咱们的工作，应该就是为了这二十万奖金。
对方能发现咱们费尽力气都摸不到的线索，肯定有过人之处。
我觉得反正早晚都要发，不如提前把钱给他，和他搞好关系。
以后咱们再遇到其他难处，还可以找他帮一下忙。”
晏紫惠沉吟片刻：“行了，此事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会处理好的。”
警察点点头，转身离开。
晏紫惠想了想，走出派出所来到农业局门口。
结果她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动静。
她不禁翻个白眼。
本以为这家伙能有点职业道德，没想到竟然和周屠户一样根本找不见人。
杨泽并不知道晏紫惠会来找自己。
如果他知道对方的想法，肯定会大呼冤枉。
因为他现在真的在办正事。
鲍国忠的养鱼场高塘乡东部。
杨泽本以为对方就两三个小鱼塘，等到了地方才发现，自己完全小瞧了这家伙。
他自己一个人竟然承包了三十四个鱼塘。
杨泽虽然学历低，但也知道一个鱼塘的年收入大约在一到三万之间。
尤其是鲍国忠这种大规模的专业化养殖，利润基本可以保证在两万以上。
也就是说，这家伙的年收入在七十万到一百万之间。
怪不得随手就能拿出两万作为自己的出场费，土豪自然任性。
当然，从这一点也能看出，对方池塘现在所遇问题的严重性。
“鲍老板，你回来了。”
这时，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走过来。
两人穿着带有红色十字的白大褂，背着一个药箱。
尤其是男子，戴着厚厚的眼镜，一看就知道很有学问。
鲍国忠点点头：“你们有发现吗？”
男子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微微一笑：“还不确定，但已经差不多了。”
鲍国忠眼睛一亮：“真的？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稍等，你看我这记性，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农业局的高级技术员杨泽杨先生。
这两位是乡兽医站的，陈聪明医生，席晓婷医生。
别看他俩年轻，却都是中国农业大学的高材生，非常厉害。”
杨泽笑着和两人打招呼，心里却有些古怪。
不知道这位陈聪明是真的聪明，还是他父母给他起名字的时候觉得他应该聪明。
陈聪明只是朝杨泽微微点头，就继续道：“鲍老板，经过我再三确认，已经排除你鱼塘中的鱼生病的可能。
再加上池塘的氧含量和水质都达标，那么这些鱼的死因就很清楚了。”
“是吗？那是怎么死的？”
“投毒！”
“投毒？”
“对，你最近这段时间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鲍国忠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我的确得罪过几个人，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我养这么多鱼，每年投入的成本最少也有六十万，肯定要想办法收回来。
可问题是，这种商业摩擦很正常，对方不至于用投毒来报复呀！”
一直跟在鲍国忠稍后的那几个人也道：“没错，老鲍得罪的人我们可没得罪。
对方真要报复，也应该只找他一个。
可我们也出了事。”
陈聪明：“那我就不知道了，或许对方是为了混淆视听。”
现场一片沉默。
忽然鲍国忠道：“陈医生，就算是对方报复性投毒，那他投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又该怎么补救？”
陈聪明拍了拍自己的药箱：“我正在检测，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线索。
你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找到原因。”
鲍国忠：“那就麻烦你了。”
陈聪明点点头，拿出一大堆各种颜色的试剂开始忙活。
刚开始他的表情还很轻松，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凝重起来。
一小时后，他的脸上全是冷汗。
鲍国忠忍不住问：“什么情况？有发现吗？”
陈聪明摇摇头：“我把可能至鱼死亡的所有毒素都检测了一遍，菊脂类、有机磷类，包括各种生物毒素，依旧没有结果。
我怀疑对方可能使用了一种市场上没有的新型毒素。”
咳咳……
杨泽再也忍不住咳嗽起来。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他连忙摆摆手：“没事，你们继续。”
鲍国忠忽然道：“杨技术员，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杨泽道：“发现的确有一点，不过绝对不可能是新型毒素。
这玩意老贵了。
如果真是和你有仇的人投毒，别说他根本买不到，就算能买到，直接拿一瓶3911往你的鱼塘里一倒多好？
咔嚓一下你的鱼全死了，干净又利索。”
这时一个声音清脆的声音道：“所以你认为因为我们的判断是错的？
那你说说原因到底是什么？”
说话的正是那位中国农业大学的女高材生席晓婷。
这位女高材生给杨泽的感觉一直是恬静秀气，但现在话里却透出一股坚定的不容置疑。
杨泽微微一笑，对鲍国忠道：“你的这些鱼的确是中毒死的，但死因绝不是有人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