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妖风撩人
韩紫韵帮江洛漓分到了她的那份饭,便和江洛漓一起坐到了饭堂最里面的位置,还特意在开饭之前极低的声音提醒江洛漓。
“夜熙宫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贾公子可千万别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乱说话的,要说呀,也只是我自个儿跟自个儿说!说什么呢……就比如说啊,昨天晚上苏大教主的房间里为何频频传来玉器碎裂的声音?”
“嗯?”
邻近的几个人齐齐抬起了头,瞪大了眼,双眼期盼,双耳竖立,作为夜熙宫的侍人,怎么会不关心主子的动向。
江洛漓没有给出答案,还继续故弄玄虚:“又比如说啊,昨天晚上苏大教主与谁彻夜的促膝谈心?”
“嗯?”
几乎大半个食堂的人都转过头来这江洛漓了。
就连韩紫韵都睁大了眼,目光灼灼的盯着江洛漓。
可惜……
江洛漓忽然不说话了,只埋头去吃饭,好像刚才说话的不是她一般。
嗯,这夜熙宫不愧是夜熙宫,就连给下人吃的饭都这么高级,竟然山珍海味,鸡鸭鱼肉都有!而且还荤素搭配!
江洛漓压根没发现,她的饭菜的配置比夜熙宫中的九级内侍还要丰富一些……
这菜式就不说了,把话说到一半就太气人了。
旁边的人许多宫人都吃不下饭了,有意无意的往江洛漓这边凑。
凑过来之后,还主动低声询问:“你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
“说什么?不是食不言寝不语吗?我要是继续说,你们打我的小报告怎么办?”江洛漓摇了摇头,就是不开口了。
急得这一屋子的人都抓耳挠腮的。
有的给她捏肩揉背,有的给她端茶递水,还有的偷偷答应帮她干活。
短短一日之间,江洛漓在夜熙宫的待遇便像是从地下飞到了天上。
韩紫韵都惊呆了。
在众星拱月般的氛围中,江洛漓才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地道:“这可是你们要我说的,回头要是传出去什么,我可只管推到你们身上!”
“放心放心,我们定然保密!”
江洛漓这才神神秘秘,偷偷摸摸地勾了勾手,让大家都凑近了一些。
“哎呀……我好惨呀,你们的主子简直不是人!昨天晚上,三进三出!把我整的那个生不如死啊……”
江洛漓没有小手绢,便只拿衣袖擦了擦那硬挤出来的小泪花,全程说的是声情并茂,声泪涕下。
“哗!”
整个膳房的人犹如被五雷轰顶。
哪怕这个消息说得如此模棱两可,众人也还是深度发挥了他们的想象,脑海里出现了各种禁制级的画面。
有的面红耳赤,有的呆若木鸡,还有的捶胸顿足,后悔自己白白蹉跎了数年光阴,浪费了许多爬龙床的机会。
整个膳房里简直是炸开了锅。
只有知道所谓三进三出是去换茶盏的韩紫韵,急忙伸手拉了拉江洛漓的衣袖,低声在江洛漓的身旁提醒:“你这样传主子的坏话,怕是不得善了!”
江洛漓拂开韩紫韵的手,一脸欠揍的表情:“我又没说坏话,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昨天晚上是不是三进三出了?是不是把我折腾的一夜没睡?那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害我今天腰都直不起来了!”
捡起茶杯的碎瓷片,可不就是上上下下?送新茶进去,可不就是来来回回吗?
江洛漓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韩紫韵也是无力反驳,看江洛漓的眼神又无奈,又钦佩。
旁边的人见韩紫韵都一脸默认的表情,愈发肯定了昨晚他们主子的恶行。
于是乎,夜熙宫的主子喜好男风,且是虐待风的谣言便如星星之火,迅速在整个宫中蔓延开去,由低层到高层,全都信以为然。
原本规矩死板的内侍们一个个恨不得自己都是男人,外侍中的阉人一个个都心花怒放,恨不得马上得到主子宠爱一飞冲天。
但是那些消息灵通的侍卫们,一个个再看苏千煞的眼神都不对了。
但凡有取向正常的男侍卫被苏千煞召唤过去,那都是紧捂着菊花,瑟瑟发抖。
也有那姿色长得好的,忍不住的频频冲着苏千煞眼送秋波,眉目传情,恨不得期待江洛漓的位置,晋级新宠。
一时间,夜熙宫中妖风撩人……
不出一日,苏千煞便察觉了异常。
一连打了十几个之后,苏千煞可谓不胜其扰。
当下便派出鹤去仔细打听。
层层查下来,鹤去总算是顺藤摸瓜的揪出了江洛漓这个罪魁祸首。
御书房中,鹤去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苏千煞说完,苏千煞脸色一沉,眸光一暗,身上立刻冒出了无边萧瑟的杀气。
刚要举起手边的茶盏摔下去,忽然想起这个举动便是江洛漓抓住的话柄,便又将茶盏重重放了回去。
鹤去瞥见这一幕,那是哭笑不得。
世上恐怕也只有江洛漓一人能够让主子都有所忌惮了。
不过……
主子永远是主子,就像如来佛一样。
江洛漓就算是大闹天宫的孙悟空,也照样翻不出如来佛的掌心。
苏千煞虽然不会再随意摔碎茶盏给江洛漓找话柄,却可以直接将江洛漓招来找茬。
江洛漓原本还和韩紫韵在隔壁的偏厅里聊得正欢,突然就听见鹤去召唤她。
“贾公子,主子让您进来一趟!”鹤去一脸同情的表情站在门口。
一看这表情,江洛漓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韩紫韵也是跟着提心吊胆,紧抓着江洛漓的手都不想放。
江洛漓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拍了拍韩紫韵的手背,顺带摸了两下,揩了把油:“放心,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说完,江洛漓就大摇大摆的跟着鹤去,走进了苏千煞的书房。
苏千煞今日穿得是一件玄青色底绣金纹的宽袖口长袍,整个人高冷华贵,透着一种遥不可及之感。
“苏大教主找我来,有何事吩咐?”江洛漓还不知死活,笑眯眯的。
苏千煞没有抬头,只静静的坐于案前,手中执着一支拇指粗的狼毫笔,悬于案前的白宣纸上,却久久不见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