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无心之举
我机械地将丹药送入洛璃口中，目光一刻也不愿离开她苍白的脸色。老者说的轻巧，服下它就能活，可这丹药真的如此神奇？我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跟我来。”老者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扯回来，他转身向竹屋深处走去。我抱着洛璃，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密室。
密室不大，却布置得格外精致，檀香袅袅，墙壁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老者示意我将洛璃放到房间中央的石台上，我小心翼翼地照做，生怕惊扰了她。
“你想清楚了？代价，可不是说说而已。”老者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我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想清楚了，只要能救洛璃，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老者微微点头，似乎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他缓缓走到石台前，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密室中弥漫开来。
“我要将你的一部分力量封印，作为交换，我会将救治这丫头的法门传授于你。”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洪钟大吕般敲击着我的耳膜。
“封印我的力量？”我心中一惊，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错，你的力量太过强大，已经超出了这方天地所能承受的极限，如果不加以封印，迟早会招来祸端。”老者解释道，“而且，只有将你的一部分力量封印，才能与这丫头的身体相融，从而达到救治的目的。”
老者的话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我当然明白力量的重要性，但如果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洛璃死去，我宁愿放弃一切！
“来吧！”我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老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再次结印，一道金光从他手中射出，直直地打入我的胸口。
我闷哼一声，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冲进了我的体内，在我的经脉中横冲直撞，仿佛要将我撕裂一般。我强忍着剧痛，不敢有丝毫的反抗，生怕影响了老者的施法。
不知过了多久，金光渐渐消散，老者也收回了手印，脸色略显苍白，显然这次施法对他来说也消耗巨大。
“好了，我已经将你的一部分力量封印在了你的丹田之中，你需要用特殊的方法才能解开封印。”老者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本古朴的书籍递给我，“这本书上记载了救治这丫头的法门，你好自为之吧。”
我接过书籍，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向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前辈！”
老者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多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密室。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和疑惑。这个老者究竟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帮我？
我摇了摇头，将这些疑问暂时抛诸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治洛璃。我翻开老者交给我的书籍，仔细地研读起来。
老者的话在我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是巨石般压在我的心头。一部分力量？这代价不可谓不重，我如今在都市中的一切依仗都来源于此。可看着躺在石台上毫无生气的洛璃，我心中所有的犹豫都被苦涩的爱意所吞没。
“来吧。”我闭上眼，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心底，只吐出这两个字。
老者似乎对我的选择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苍老的手指在我面前翻飞，口中念念有词。我听不懂他在念什么，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将我牢牢锁定。
“嗡——”
我的丹田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被硬生生抽离。我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放松心神，不要抵抗。”老者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任由那股力量在我体内肆虐。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就如同开闸的洪水，奔涌而出，却再也无法收回。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撕裂般的痛楚终于渐渐消退，我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般。
“好了。”老者收回了手印，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这次施法对他来说也并不轻松，“我已经将你的一部分力量封印，接下来，你需要用自身精血配合我传授的法门，每日为她疗伤。”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石台边，颤抖着手抚摸着洛璃冰凉的脸颊。
“前辈，多久……她多久能醒来？”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仿佛砂纸在摩擦。
“这丫头伤势过重，恢复需要时间，你且耐心等待便是。”老者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将一本古朴的书籍递到我手中，“这本书上记载了疗伤的法门，你好生研习。”
我接过书籍，郑重地点了点头，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只要洛璃能醒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老者离开后，我便寸步不离地守在洛璃身旁，依照古籍上的记载，每日以自身精血为引，为她疗伤。日子一天天过去，洛璃苍白的脸色终于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绵长。
看着她逐渐好转，我的心就像浸泡在温水中一般，虽然依旧苦涩，却也充满了希望。然而，我自身的情况却不容乐观。老者抽离的那部分力量，是我实力的根基，如今根基受损，我的力量一落千丈，甚至连一个普通的武者都比不过。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我倍感压力。我开始频繁地做噩梦，梦里尽是些光怪陆离的场景，有时我会梦到自己跌落悬崖，无力挣扎；有时会梦到洛璃再次陷入危险，而我却无能为力。每次从梦中惊醒，我都满头大汗，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这一日，我正因为一个可怕的梦境而惊醒，耳边突然传来林老关切的声音。我转头看去，只见他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膳。
“林老……”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从那日之后，林老便一直对我照顾有加，他知道我为了救洛璃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却从未多问一句，只是默默地支持着我。
“唉，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林老将药膳放在床头，叹了口气，“你为了小姐，甘愿牺牲自己的力量，这份情谊，老朽佩服。”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吉人自有天相，小姐会好起来的，你的力量……也总会有办法恢复的。”林老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先把这碗药膳喝了吧，这是我特意为你熬制的，可以帮你补补身子。”
我接过药膳，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林老的话语虽然简单，却给了我莫大的鼓励和支持。我知道，我并非孤军奋战，至少还有人在关心着我，支持着我。
“谢谢您，林老。”我感激地看向他。
林老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多说。他离开房间后，我一口一口地喝着药膳，脑海里却在不断思考着如何才能恢复力量。
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我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洛璃，保护我在乎的人！我放下药碗，林老的关怀让我心中稍暖。是啊，我不能就这样垮掉，洛璃还在等着我，我必须振作起来。
“林老，您知道这世上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恢复被抽去的根基吗？”我看向林老，眼中带着一丝希冀。
“唉，老朽也只略懂皮毛，这种涉及到根基的伤势，本就极其难治。”林老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更何况，那位前辈的手段，我等也难以揣测……”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的最后一丝侥幸。难道，我真的要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眼睁睁地看着洛璃独自面对未来的风雨吗？
不，我不甘心！
我咬紧牙关，眼中燃起熊熊斗志。即使希望渺茫，我也要拼尽全力去争取！
在林老的帮助下，我开始尝试各种方法，希望能找到恢复力量的办法。我翻遍了家族古籍，寻找着任何可能相关的记载；我苦修家传功法，试图以另一种方式重塑根基；我甚至冒险尝试了一些偏方，尽管我知道希望渺茫。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虽然我的力量没有完全恢复，但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至少，我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了。
“你的毅力，老朽佩服。”一日，我正在院中练习剑法，林老走到我身边，眼中带着一丝欣慰，“虽然你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但你的剑法，却比以前更加凌厉了。”
我收起长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废人，一个只能依靠别人保护的废人。”
林老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明白我的心情。
“对了，林老，关于那位前辈……”我想起救治洛璃的那位神秘医者，心中一直有个疑问，“您可知道他的来历？”
林老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凝重，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那位前辈的身份，老朽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他是一位云游四方的奇人异士，精通医术和各种奇门遁甲之术……”
“奇门遁甲之术？”我敏锐地捕捉到林老话中的关键词，“难道说，那位前辈并非寻常武者？”
林老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语气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你只要记住，那位前辈对小姐并无敌意，这就足够了。”
林老的话，非但没有解开我的疑惑，反而让我更加困惑。那位医者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救治洛璃？而林老，似乎又对他有所隐瞒……
我隐隐感觉到，这其中似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可能会影响到我和洛璃命运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