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虚假
明镜和陆一鸣都盯着明朗，希望他能给个解释。
明朗见二人都盯着他，有点羞涩，竟然僵住了。
明镜替他解围道，“坐下说吧。”
说完示意对方坐到她的身旁，隔开了明朗和陆一鸣。
明朗喝了口茶，缓解心情，他也控制不住自己这个害怕旁人的性子，虽然和容然已经是师兄弟姐妹中比较熟的了。
明朗缓缓呼出一口气，有点艰涩开口，“心头血回归本源是极其自然的事情。我以前……在凡界见过这种情况。我……”
“师弟，师尊正好要回来了，你去前面迎一下吧。”明镜突然打断对方接下来的话，用郑重的语气告知对方师尊回来的消息。
明朗不知所以，但还是乖乖听师姐的话，去前面迎接师尊。
陆一鸣知道明镜有话要对自己说，是在故意支开明朗。
果然，明朗一走，明镜就给自己套上了隔绝罩，既不漏音，也防神识探查。
她开口说道：“明朗是我师尊从凡界带回来的，这个你是知道的吧？”这个陆一鸣还是知道的，于是点点头。
明镜接着说，“师尊带他回来的那天，二人身上都是血，我也从来没见过师尊那般生气的模样。”陆一鸣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她的话。
明镜表情有几分难过和愤慨，“师尊去凡界游历时，偶然发现一处地界上的凡人寿命竟有二百余年，这种事情不符合常理，也有违天道，我师尊也是十分好奇。”
她喝口茶，继续说道，“可我师尊各方探查之下，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地界上全是皇亲国戚和富商，竟没有一个寻常百姓。按常理来说，要修建那般奢靡的城池，所用人数绝不会少。如果是你，你会不会好奇，那些人都去哪里了？”
陆一鸣侧耳听着，点点头。
明镜冷笑一声，“那些人全被拉去做了血猪，在凡间权贵的眼里，平常百姓只是会交流的工具，算不得人。使唤百姓们修了城池还不够，还榨干他们，还要把他们当成延年益寿的材料。”
“那城池表面上歌舞升平，繁华之极。城池下却是人间炼狱，百姓像是猪狗一样被驯养着，每天等着他们的就是抽血。靠着他们的血上面的权贵才能舒舒服服活了二百多年。”明镜闭眼缓解自己的情绪。
“所有适龄的孩子都会拉去测天赋。没有天赋的命运自然和自己的父母一样，浑浑噩噩等着被放干血。有天赋的孩子则是被养在一起，等着权贵们来挑选自己的某个器官。”明镜的牙咬得咯咯作响，整个人处在一个暴怒状态。
陆一鸣问道，“这么奇怪的事，凡界皇帝竟然不管的吗？子民全都没了，他还怎么当皇帝了。”
明镜却笑她天真，“子民代代无穷尽也，可皇帝只有他一个。”
她压抑了自己的情绪又说道，“师尊本是药修，所修的也不是斗法一道。他掀翻了那个城池，期间竟还有修士来阻挠他，等他放了百姓，才知道还有孩子。等他再赶到，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了一个被剖腹取物后，扔在一边等死的孩子。”
“那孩子就是明朗师兄？”陆一鸣轻声问道。
明镜点头答道，“是，他的的剑骨被取走了，那些人逃得过于匆忙，让他还留着一口气。”
“他本可以走剑之一道的……”明镜喃喃道。
“师尊给他取名明朗，也是希望他忘记过去，光明磊落在修仙路上走得更远。只是身上的伤好治，心伤却是更难痊愈。”明镜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两个人相对默默无言，心里却都在为明朗感到可惜。
这时，青阳仙尊带着明朗进来了，看着明镜和陆一鸣的样子，不禁打趣道，“你们师姐妹二人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隔绝罩虽可隔绝神识探查，可青阳仙尊的修为比她们高，自是防不住的。
明镜撤下隔绝罩，和陆一鸣一同向青阳仙尊行礼，“见过师尊。”“见过师伯。”
青阳抬手，用灵力扶起二人，说道，“具体的，我已经听明朗说过了。容然，让我看看你那心头血。当日大殿内，老祖动作太快，我也没有仔细分辨。”
青阳拿到玉瓶，倒出那两颗心头血，仔细端详。
过了一会，才皱着眉说道，“这血隐有不详，我不专修毒蛊一道，这异状却不十分清楚。”
明朗在旁边听到师尊的回答，整个人有点扭捏，想说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其余三人发现他的动作，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当师父的开口给了个台阶，“明朗，你醉心毒道，可有何见解？”
明朗一听师父这般说，立刻来了精神，“称…称不上见解，只是觉得这血不融合的情形有几分眼熟，我好像见过。”
明朗看三个人都是一副耐心等他说下去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我少时见过，入宗前见过的。”
陆一鸣知道他要说的是还在凡间时的经历，心里有些不忍，面上不由得也流露出了一些。
明朗看到她的表情，却反过来安慰她，“不要紧，我也不想再逃避下去了。我还想走得更远，我必须要面对。”
明朗下定了决心，“我向来懦弱，不敢反抗。但其他有天赋的孩子是不愿意认命的，总是寻找各种时机反抗、逃跑。那种境地，逃跑哪有那么容易？”
明朗平复心情，“他们被抓后，就会被灌下药物。在那之后，他们就像傀儡一般，没有自己的思想，只会听命行事。哪怕是那些人让他们亲手割开自己的肚子，他们也会听话照做。”
即便说了要面对，说到这些，明镜的身体还是微微颤抖，“为了杀鸡儆猴，那些人处置他们的时候，总是要让我们在旁观看。我被吓晕了很多次，晕倒前的看到总是那些血珠落在地上，四处散落的样子。”
明镜咬牙说完，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喘气。他伸手抚额，袖子盖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青阳觉得此事并不简单，便让明镜留下照看明朗，自己带着陆一鸣去找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