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入主长安(二)
长孙冲面对李恪临阵脱逃,给了长孙无忌很大的打击,接着,外面唐军竟然全部投降不说,还追随李恪靖难,更是给了长孙无忌重重一击。
一瞬间,长孙无忌的头发就灰白了一片,红润的脸庞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相比之下,在李恪打进了关中后,李治就已经看开了。
“席君买,没有不相干的人去打扰太后宫中吧?”回到了两仪殿,李治将席君买传召过来道。
“回陛下,没有。”席君买道,“陛下您可是下了严令,不得有任何人打扰太后清修。”
李治松了口气,或许,这是自己做得最对的一件事了吧。定定神,李治让人将自己的妻妾儿女都唤了过来,准确来说,李治现在的妃嫔也就王皇后、萧淑妃、武昭仪(武媚娘)还有几个才人,其中只有武媚娘给李治生了个儿子。
“你们都去太后的宫中,只有太后能护佑住你们!”李治咬咬牙沉声道,“记住,不管外面出了什么事,绝对不能出养心殿!”
杨后在李世民驾崩后成为太后,就从丽正殿搬回了养心殿,李治考虑李恪的阴影,虽然想弄李恪,但是真的不敢对杨太后动手。毕竟,在长孙皇后身体因为病痛休养的时候,杨后可是照顾过李治一段时间的,也是很疼爱李治的。
再说了,杨太后虽然名声不显于外,但从不干涉朝政,而且当太宗皇后期间,后宫和谐。朝中大臣,都对杨后还是很称赞的。没有铁的证据对付一个皇太后,那是真的搞不好能惹出天下大乱的。
现在,让自己的妻妾儿子躲到养心殿,不管自己最后是什么下场,起码他们的命,无碍了。
做好了这一切,李治就默然让内侍关好了两仪殿大门,同时传出一道口谕,外面的事情,一切交予长孙无忌负责。
……
李恪可不会给长安守军喘气的机会,将死难的唐军将士的尸体全都认真收殓,举办了一个盛大的葬礼。除此之外,李恪快马让在洛阳的狄仁杰迅速调运大量钱财进入关中。
这些运送钱财的大车一到军营中,李恪立即兑现抚恤金的承诺。运送钱财的时间,李恪根据唐军随军携带的花名册,都确定了死难者的名单以及籍贯所在。
相比起地方官组织起来的所谓军队,长安十六卫的府兵和兵募,他们是不得不出战。所以,李恪的要清算跟随长孙无忌的人,压根就没打算将十六卫的将士算进去。
李恪发抚恤可不是在大营里发,而是拉到长安城下,在一箭之地外发。
长安城上的唐军将士,看着城下的一切,全都默然不语,手里握着的长槊,都悄悄松了几分。
岑文本的宅屋。
“城里的粮价,已经突破一斗米三百钱了,如果七天之内再没有粮食投入粮市,斗米破千就会出现。”裴宣机轻轻抿了一口茶道。
“长安的粮仓还有多少存粮?”岑文本问道。
裴宣机摇摇头道:“杯水车薪。”
“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岑文本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道。
裴宣机再次摇摇头道:“放心吧,百姓家中存粮,撑个四五天问题不大。现在的粮价,就是粮商故意抬起来的。在他们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大王是打不进长安的。”
“长安长安……”岑文本却是淡淡一笑道:“只要破了潼关,就等于破了长安。就城中的这点将士,如何守得住?更何况,大王大义在手不说,还并不为难与之对战的朝廷将士,甚至还抚恤死难者。将无战意,兵无战心,一鼓可破也!”
“再加上长孙冲自不量力出城和大王对战,不仅没有打赢,还抛下大军临阵而逃……”裴宣机笑笑,“长孙仆射,压不住朝臣们了。”
还没等岑文本和裴宣机继续说什么,只听外面响起了天崩地裂般的雷鸣声,两人吃惊地站起身来,走出房门外。
凝神听了片刻后岑文本道:“是明德门,看来大王开始攻城了。”两人对视了一眼,走出了坊门,来到了朱雀大街上。
又等了片刻,只听前面远远传来万胜的欢呼声,接着,红衣红甲的靖难军将士沿着朱雀大道,向着皇城直冲而去!
岑文本和裴宣机站在街道旁边,见靖难军将士红色甲胄,整齐地列队行进,和街道两旁的民居保持了距离,甚至还有军官走在行军队列两边,对着街道旁看热闹的长安市民一脸和蔼地请他们靠边站点,别妨碍大军行进。
“军纪森严,秋毫无犯,不愧是大王练出来的精兵!”岑文本叹道。
接着,只见一队队骑兵行进过来,远远的能够看到吴王仪仗了。
李恪坐在吴王车驾上,晋阳公主站在一边。
表面上看,似乎很和谐,如果凑近看,会发现兕子正在喋喋不休。喋喋不休的原因很简单,苏烈和薛礼两个猛人都没能拉住李恪冲出去斗将。而两人的身份又没法指责李恪,就只好到随后过来的晋阳公主那里告状了。
李恪正襟危坐,对于兕子的喋喋不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唉,习惯就好。
岑文本和裴宣机正了正衣衫,见李恪车驾过来,就走上前。还没来得及靠近,就有吴王府亲卫过来拦住。因为见两人一身文士打扮且没有携带兵刃,所以也只是阻拦。
李恪见状往边上看去,大吃一惊赶紧命车夫将车驾移出队伍,不要阻碍大军行进,整个吴王仪仗见状也赶紧离开军列走到一边。
制止了岑文本和裴宣机的见礼,李恪自己行了个大礼道:“见过两位长者!”
岑文本和裴宣机笑道:“长安破,皇宫难以久持,大王可否不要多杀伤人命?”
“本王在洛水旁折箭为誓,只查首恶,不株连!”李恪郑重地道。
岑文本点头道:“那大王就听臣的好消息,臣必让皇宫大开大门,迎大王入宫!”
李恪肃然一礼道:“一切,就有劳岑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