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束魂阵
六场比赛结束,接下来就是六进三环节。
第一对上场的居然是薛奇志和何同舟。
何同舟对上薛奇志,那就是新仇旧怨一并了结。
香柱一燃,铜铃一响,薛奇志就迫不及待地抽出自己的穷奇卷。
穷奇是上古凶兽,体型庞大,虎头牛身,尾巴似蛇,后背上还长着鸟一样的羽翼。穷奇一落在擂台上,生生占据了一大块位置。
何同舟看着眼前的穷奇,面色不改,放出了自己的灵猫卷。
小巧的黑色灵猫落在地上,与眼前的庞然巨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薛奇志看着地上的小猫咪,放声大笑:“你就用这玩意,还想赢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向前一指:“穷奇,给我把他撕碎!”
穷奇向前扑去,却被灵猫晃了神,吸引去了视线。
灵猫跳到一旁,好整以暇地甩着尾巴等它。穷奇感受到了挑衅,全然把薛奇志的话抛到了脑后,撒开腿追着灵猫跑着。
“穷奇,你要干什么!”
穷奇体型庞大,生性凶残,他本就是凶兽,不爱听人言。
薛奇志塑它入画时日不长,这一次弟子比赛拿它出手,一是因为威风,二是以前他那些狮虎豺狼都打不过何同舟,这一次他势必要用个更厉害的召唤灵在他身上找回场子。
但他失算了穷奇的性格,凶兽穷奇,一打起架来怎么可能听他一个小小人类使唤。
穷奇追着何同舟的小灵猫,横冲直撞。它撞得鼻青脸肿,小灵猫却悠闲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穷奇发出了恼羞成怒的吼叫声,朝灵猫发出攻击。但灵猫身形娇小,总是能够轻易地躲开穷奇的攻击,把它逗得团团转。
看着这个场面,黎殊脑子里想起来了——为什么在斗兽棋中,最强的大象反而会被老鼠击败?
原因大概就是眼前这个样子。
“这穷奇怎么回事啊?还打不过一只猫?”
赵涵震惊地指着台上。
黎殊发表异议:“猫咪怎么了,猫咪可是噬元兽。”
“……什么兽?”
薛奇志见状,拿出纸符向何同舟打去。
何同舟也拿出纸符,符纸在空中相碰,炸开一层气浪。何同舟的画符技术本就比薛奇志扎实,薛奇志的纸符根本没法落在他身上 。论速度、论纸符的威力,他都不如何同舟。
台下的符修苦薛奇志久矣,现在逮着机会,不停冲着台上喊着:“行不行啊薛奇志?”
“又没打过何同舟啊?”
“哈哈哈笑死我了,万年老二。”
“别说老二了,说不定他连陈芳云都打不过,只能当老三。”
台下的哄笑声不绝于耳。
台上薛奇志从脖子到脑门一片通红,就像动画片里面沸腾的烧水壶。
他红温了。
薛奇志从乾坤袋里掏出他的猛兽旗,立在地上,体内真气燃起,一片凶兽从他身后冒出,他化身百兽之王。
他大喘着气,朝何同舟狞笑道:“何同舟,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是真的要亡了。
黎殊定眼看着薛奇志身上燃烧的真气。
薛奇志同时操控那么多阵法,还触发纸符,他一个炼气九阶的修为,怎么可能撑得住!要是再烧下去,别说是断经绝脉了,他这个人不死也得残!
黎殊猛然抬头,看向远处的看台。果然,看台上沈应星表情也很凝重,她正要伸手,手腕却被身旁的西门长老拦住:“没事,年轻人气血方刚,这点小打小闹很正常。”
“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的程度了,你要看自己的徒弟废掉吗?”
西门长老却是用扇子捂着嘴笑着:“因为这么点小困难就废掉了,那他也没必要继续当我的徒弟了。”
在她身旁,方长老也神色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台下。
黎殊沉下了脸。
她知道修仙界的修仙者很冷漠。曾经她以为只有太清山的剑修如此,现在看来,即使是墨池这种小门派,也有不少这样的修仙者。
冷漠自私,实力为尊。
像小苍山这一群重情重义的人,反而成了另类。
薛奇志脖颈处的青筋鼓动着,他大吼一声,燃烧浑身的真气,展开双臂向前一招。身后的百兽有着千军万马的气势,呼啸着,排山倒海般朝何同舟扑来。
百兽齐发。
何同舟眼神凝重地看着眼前的薛奇志。
此刻何同舟也动了真格,五张纸符从他乾坤袋中飞出,立在他身前。他手指飞快地结印,眼中闪过黑色的光芒,口中念叨有词。
“束魂,定!”
五张纸符钉入地面,一道道黑色的锁链从地下射出,像是一只只章鱼的触手,飞快地将扑过来的召唤灵捆在其中。
锁链越缠越紧,将所有召唤灵都压在地上。召唤灵发出嘶吼的声音,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何同舟第一次施展出春长老的束魂阵。
束魂阵对召唤灵和阴魂一类的魂灵效果尤其显着,但它是春长老的独门秘法,绝不外传。墨池中只有春长老一脉才会这个阵法。
除了束魂阵以外,春长老还有另一个阵法——拘魂阵。拘魂阵能够将范围内所有附着于器物的魂灵拘拿出来,与少阴山谢家有些相似。但春长老的拘魂阵只能拘外来的附着之魂,不能拘那个躯体之中原本的生魂。
但是黎殊不敢赌,她不知道,自己落入这样的拘魂阵中,会不会真的被阵法抽离魂魄。即使身上有着莲香玉牌,她心中也不免有几分担忧。
何同舟眼中的黑雾翻涌着,他的视线透过层层被黑锁束缚的召唤灵,看向了擂台尽头的薛奇志。他身上的真气外溢着,像是灼热燃烧的火,他脸上布满了汗滴,双眼赤红,眼中带着浓浓的不甘。
“破。”
锁链相绞,召唤灵在锁链的搅动下化成了碎片在空中飘逸着。
薛奇志失神地后退一步,腿下一软,昏倒在了地上。
何同舟没有再看他,他转身,走下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