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梦境·杀人魔邻居(1)
一般而言,鬼修的本能会比较凶残。
如谢景崒持续八年大大小小的梦中追杀(?),又如隔壁虎组挂名队长赵璇失恋惨遭杀害,怨念缠身,所以她平日里一睡着就稳定在梦里刷新变态。
如果不是因为鬼修不宜与活人(菜鸡)接触过多,触发锁定技能,赵璇早就被薅去妇女保护协会当会长,或者去公安部做罪犯索引器,为华国社会治安贡献一份力量。
许时青一睁开眼,就觉得今天这个梦有古怪。
他以为睁眼就要和谢景崒那张化得死青死青的脸对上,之前有一次这家伙把他整进了棺材,然后和他来了个面对面的惊喜相见——
许时青当场爆炸,硬生生把好好的冰系异能整成了冰块炸弹,之后好几天,他面对谢景崒的脸色黑了好几天,直到各自出了个任务回来才好些。
两个人的契约发作时机非常奇怪,发生的时候挺多,平安无事的夜晚也不少,总而言之踩在濒临崩溃的点前,然后像是接力赛一样,许时青没睡好,给谢景崒黑脸,谢景崒在梦里被暴揍一顿,给许时青一顿毒舌。
“……这是什么地方?”许时青扶着墙从地面上慢慢的站起来,腹部疼得他险些一个踉跄。
这次的梦真实得有些过分了。
‘021?’许时青喊了一声,果不其然,系统被隔离在外面了,这种情况他并不陌生,八年前他刚到这个世界,世界意识也是这么做的,美其名曰历练。
他蹙眉,对这个词没什么好印象。
这次梦里的场景是一个昏黑的巷子,看墙面斑驳的痕迹,年岁不小。
而这具身体……许时青扯了扯衣服,快步走到路边灯下,然后瞠目结舌的发现他原先以为的短裤其实是裙子……?
不,是做了个裙子模样的短裤。
这套衣服让许时青想起了不好的经历,他脸一黑,掀起上衣一看,肚皮那块一片骇人的青紫,不只是腹部的皮肤遍布伤痕,手臂上更是一道道新旧交叠的青紫色条状痕迹。
这是殴打、欺辱的痕迹。
许时青眯起眼睛,他放下手,现在的时间是深夜,这具身体他没记错的话,是个准备高考的高中生,被打成这样,还一副女孩子打扮,太危险了。
他应该先回去。
想到这里,许时青发毛的摸摸手臂,暗骂谢景崒看那么多社会新闻干什么!明明知道梦是不会瞎做的!
身后空无一人,记忆里那条回去的路没有变化,这大大减少了许时青耗费的时间,就像是打通关了再来重新回顾的玩家。
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几个原本会出现敌人的地方没有动静,许时青低下头,快步穿过一条封闭严实的小巷,头顶是成捆的电线。
这具身体的故事背景是五年前发生在y市的拐卖杀人案,十七岁的少女放学回家,却离奇失踪,再次出现却是在邻居床底下的行李箱里。
许时青边想边加快脚步,冷汗渗出,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重叠的脚步声,更沉……也更可怕。
电梯已经关上,他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又在看清里面是谁后精神紧绷起来。
穿着卫衣,一副邻家好哥哥模样的谢景崒笑眯眯看着他,那目光分明是冷静没有波澜的。
许时青感觉到他的视线从下往上,有种令人不适的阴冷感。他只能装作没发现,毕竟他现在的任务不是简洁快速的离开梦境,而是通过观察,唤醒谢景崒本人的意识,并总结其中的规律,形成一种经验,或者说属于两个人的默契。
所以现在许时青不能直接撕票,揍飞眼前的谢景崒·鬼版本。
“……哥、哥哥。”这个称呼让许时青由衷地感到一阵恶寒:“你在看什么呢?”
“小许,你被人欺负了吗?”谢景崒从‘少女’有点凌乱的领口和胡乱披散的头发移走视线,像是很忧虑的问:“刚刚怎么跑那么快?”
说来惭愧,虽说这个梦有现实原型,但实际上的真凶是谁并没有定论,因为许时青当时根本没有解密,他一路提着撬棍严刑逼供问出的住址,然后直接让谢景崒game over了。
还好这个状态的谢景崒一般没有记忆。
许时青回答:“路上摔了一跤……”
他低下头,不敢把自己脸上的撒谎演戏的尴尬被发现——主要是那张脸多看一眼,要么他破防笑场,要么一拳上去直接干爆。
‘少女’的回答充满了欲盖弥彰的意味,谢景崒盯着她的发旋看了好一会,若无其事的说:“回去以后记得包扎一下。”
“谢谢,谢,哥哥。”许时青把谢景崒咽了回去,这个年纪的学生,尤其是他这具身体的背景设定,是不会对长辈连名带姓的喊的,那不礼貌。
他被这个称呼又一次恶寒到,忍不住抖了抖。
谢景崒目光变得奇异起来,许时青没有发现。
万幸,电梯门开了。
许时青跟在谢景崒身后,发现没有陌生人后,才松了口气:“那我,回去啦。”
这个梦的背景设定怎么还有口音呐。
许时青嘀咕了一句。
软绵绵的,像一样。
他低着头窜进谢景崒隔壁的房间,毫不犹豫的关门,上锁,身后站了个“人”。
她的眼球都是黑色的,面部神经的颜色有些透出来,看着可怕极了。
“囡囡,怎么这么晚回来?”是这句身体的母亲。
许时青神情自若,因为这个“人”打不过他:“路上摔了一跤,走得慢,耽搁了时间。”
“撒谎!”她暴怒,五指成爪,骨节突出:“我不是告诉你不要骗我!不要骗我?!翅膀硬了想做什么?你……”
许时青若无其事,对于要扑到脸上的面孔非常淡定:“妈,我真的摔了。”
他指了指自己腿上的擦伤,尤其是脚关节那块,白色中筒袜一片血迹非常显眼。
“很痛诶。”许时青谨慎的依据所谓的“记忆”小心的模仿:“你却、却还要凶我……”
许时青在心里惨不忍睹的闭上眼,感到自己的脸已经非常非常努力的挤出眼泪了,他连眉毛都在用力。
“诶,诶……囡囡!别哭呀。”女人飞快的平静下来,她匆忙的将手上的血迹往围裙上一擦,然后凑过来心疼的说:“是妈妈的错,是妈妈的错!妈妈给你包扎一下 一起吃排骨炖藕好吗?”
很好,这关过了。
“好啊。”许时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