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伤算啥
作者有话要说:</br>因为昨晚手机发稿不知怎么发乱了,又太晚了,就先锁了,现在奉上肥章一更,请天使们见谅……<hr size=1 /> 裴音绕到茶楼正门,只见门上挂着一方大大的云纹幌子,上书“竹雨轩”三字。
她朝厅堂看了看,大概时间还早,店里还没什么客人,掌柜的和小二都热情地迎了上来。
她下了马,小二忙牵过马,就要拴到侧门去。
裴音却道:“若是你现在不忙,可否帮本公子将此马牵去这条街另一头的王记茶庄?给王掌柜带个话,就说楚公子在此,让她的书童到这来。”
那小二回头看了看掌柜,见掌柜点了头,方道:“这个时辰确实还不算忙,可以帮您走一趟……”但话音最后却是未说完一般,只看着裴音笑笑,却也不走。
裴音看着他,这才想起来应该是要给赏钱……心道糟糕,自己身上没带荷包,银子全在连江那啊,不禁面露尴尬,犹豫几秒后,她便伸手去解腰间的玉佩……
“不用了!我家杨公子说了,若这位公子有什么需要,只管记在我家公子账上便是。”
却是厅堂里边的楼梯上,下来了一位身形魁梧的玄衣男子,生的广额阔面、浓眉大眼。
那小二听了忙笑着应了,便牵马去了。
“楚公子,小人云松,请随我上楼,我家公子有请。”玄衣男子恭敬道,对着裴音做了个请的手势。
裴音暗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云松啊,果然比先前见过的那个婆婆妈妈的娃娃脸侍从看着顺眼多了!呵呵……
她打量了一眼,便断定他是常年训练的习武之人。
云松引着她来到二层的一处转角厢房里,只见里面轩窗明亮,露台开阔,定是这茶楼里最好的位置。
“来了,这边请。”
蔺扬一身冰蓝锻袍,腰间束着犀纹银带,头顶的银冠熠熠生辉,风华绝代地看向裴音,朝茶案走去,又望了眼门口,只听门轻轻掩上,却是云松出去了。
裴音想起他刚才在楼上那嘚瑟样,便也毫不客气地走过去笑着说了句:“今日这么早,杨公子就春光满面,想必是昨晚在春意阁很是得趣吧,呵呵……”
蔺扬握着茶壶的手一顿,完全没料到她会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句,却顺嘴回道:“督主不也是好雅兴,连弹弓这样的兵器都使出来了?呵呵。”
裴音瞪着他那一脸无辜的样子,顿觉自己又被嘲讽了,而且还是明晃晃的嘲讽啊!这可不是说自己拿小孩的玩意欺负人么?晕!
他看着她轻抿粉唇,一脸膈应的样子,不觉有点好笑,便双手奉上一杯清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来,不知这街边的粗茶,能不能入的了督主的口。”
裴音瞟他一眼,愣是没找到一句反击的话来,只好顺着台阶下了,撇了撇嘴,接过茶坐下。
可是刚一坐下,她便“啊!嘶……”的轻喊了起来。
蔺扬剑眉一紧,忙走到她身旁,仔细查看起来。
“这椅子不妥?”他躬身扶了扶那圈椅。
“啊!别碰我!” 裴音猛然炸毛般跳了起来,原是被他不小心碰到了后背……
他围着裴音转了一圈,问道:“督主背上有伤?”
裴音像兔子般跳离他几步远,做了个请勿靠近的手势,脸色煞白地道:“刚才在街角被那不长眼的快马撞了。”
蔺扬眼中掠过一丝不快,眸光变了变,看着她道:“就是你刚才打的那个,徐凌风?”
却听她忽然话音一变:“你认识他?”
不待他回话,她又凝声道了句:“也是,物以类聚吧……不过,是他随从的马撞的吧。”
蔺扬皱皱眉,微抬下颌道:“督主原来是这般看我的……呵呵,不过,我还真没和这蓬州知府家打过交道,是他出了名的跋扈,所以也略知一二。”
裴音微微一笑,却没接话,自顾扶着腰走到露台边上看起了风景来。
他缓步走到她身旁,看着她那精致如玉的侧颜,竟然有点微微的动容……
不过很快便打消了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温声道:“不如现在先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不妨事,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他们没见过本督……不过,反正他现在应该比我惨多了,呵呵……”
裴音想起徐凌风的惨叫声,不禁又笑了起来。
忽听有人敲门,蔺扬唤了句:“进来。”
“督主!您没事吧!奴才可担心了!”只见连江紧张地直奔露台过来,又对蔺扬匆匆行了个礼。
“没事,应该上点药就好了。”裴音应了句。
忽又想起什么事来,她一脸严肃地对连江道:“对了!那个卖糖人的老大爷,他的车被我拿来挡了那马,你回头给他点钱吧。还有那两个孩子,若是能找着,也给买点吃的用的送去吧。”
连江忙道:“回督主,方才您骑马走后,那老大爷才回过神来,连连对奴才道谢,说一定让转告您说,若不是您救了那两个孩子,他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呢!又说车子坏了不要紧,您自己挡在了前边,那两个孩子才没被撞着,说您一定好人有好报呢。”
蔺扬本在边上坐着,听闻此事,手中茶碗一顿,一双墨玉般的冰眸望向裴音,眼底泛过一丝异色,又带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
只听连江继续说道:“奴才琢磨着您肯定是要赏他们点钱的,便已经自做主张拿了半包碎银给他们分了。还请公子责罚奴才未先禀报。”
“你如此细致,做的很好,紧急时刻不必拘泥那些小事。”裴音笑笑。
连江面上一喜,又看了看蔺扬,还是决定走近裴音耳语了几句:“卫严大人刚才差人去了王记茶庄报信,说是蓬州卫的指挥使陈安礼将军刚刚去了城郊的驻地巡视去了,大概要下午晚些时候才会回城内,问您是否要派人通知他回来见您?”
裴音略一思索,应道:“不必,我等他回来再去。”
她暗衬这徐伟元倒是嘴还挺严呢,上回让他先别外露本督在蓬州的事,看来他还真没说。不过今日肯定是要先见见这位陈将军的,不然有些安排恐怕就来不及了。
她想了想,又问连江:“那兴宁街上还有什么可逛逛的地方么?”
“督主要去蓬洲卫么?陈将军此时八成去了城郊驻地,恐怕最快也得申时末了才回城呢。”蔺扬忽道。
“噢?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蓬州卫?和他熟?”
裴音暗道他有千里耳不成,连江那蚊子般的声音都能听见?
蔺扬唇角一扬,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笑道:“我可没有千里耳,只是,兴宁街上,只有一户门牌,便是蓬州卫啊!呵呵……”
裴音面上一晒,顿觉自己又丢人丢大发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做功课啊!
连江忙伶俐地叉开话题道:“那督主不如先去卫大人那稍作休息,也好上药啊,您背上的伤肯定伤的不轻,可不能耽误了!”
裴音还未开口,就听蔺扬清冽的嗓音淡淡响起:“既然不能耽误,不如去本公子的寒舍小憩一会儿,就在此处不远,伤药都是现成的,另外再让云松现在就去请位大夫过去,如何?”
她托腮想了想,眸光落在对面那张俊美无双、人畜无害的脸上,忽然生出了几分好奇来,便微微挑眉道:“也好,只是,不知突然造访,你府上可方便么?本督可是对那些脂粉味有些过敏啊……呵呵。”
蔺扬面上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却轻笑一声道:“督主大人恐怕多虑了,本公子那,再怎样也比不上孟清婉那春意阁多脂粉味啊,况且督主胸怀如海,又武功盖世,就算有几只莺莺燕燕的,当也不足为虑吧!”
裴音:“……”我靠,这是把自己绕坑里了啊?
……
“督主,请。”
裴音迈进那朱漆大门,绕过一簇竹篁影壁,只见明堂开阔、月池流涵,虽比不上紫云苑那皇家别苑雍容华贵,却也山池廊桥错落掩映,亭台楼阁秀丽雅致,别有一番贵气。
“杨公子果然讲究,随便给本督找个便房休息一下就是了,我可没你那么讲究,呵呵。”裴音笑道。
“哦?可惜我这里没有一处不讲究的,督主请随我来。”蔺扬回头看了眼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冰蓝色的缎袍在阳光下格外清新耀眼,又傲气逼人。
裴音:“……”
怎么会有这么不谦虚的人啊?
裴音一进那间厢房,忽觉腹中空空,原是出来的太早,没用早膳,便瞄了眼蔺扬,走近揶揄道:“杨公子这处处雅致,想必膳食也很出色吧。”
蔺扬勾了勾唇,回头望向门口吩咐道:“云松,快去备膳。”
“简单点的就行啊!千万别浪费。”裴音忍不住探头向门口补了句。
“不是才说过,本公子这里,没有不讲究的,尽可放心。督主先在此休息,我去取药。”蔺扬微微一笑,拱手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连江本要伺候裴音上药,却被她拒绝了,他又不放心这外头的吃食,便自请去了膳房。
接着又来了两个侍女,皆生的白净可人,给裴音上了茶水,又端了洗漱的物件进来,也说要伺候她洗漱休息,却都被她打发走了。
裴音好不容易清净了,终于长舒一口气,坐在床边,却觉如芒在背,稍一牵扯,那痛意就阵阵袭来,其实那马撞的实在不轻,不过先前自己强忍着,后来遇见蔺扬,也顾不得这事。
她将月白锦袍脱了,身着雪白的绸缎中衣,四处望了望,发现这厢房里竟无镜子,便拿铜盆边的素白巾子净面洗了手。
就要去摸那背上的伤口,不料刚一扬起胳膊,顿觉背上剧痛不已。
痛地她额上渗出点点冷汗,她咬咬牙,暗道这点伤痛算什么,可不能因为穿越了,就变得娇气了!
但上药可怎么办?自己都够不着伤口,如何上药?让连江来?还是不可……
这边蔺扬却是刚取了几瓶上好的伤药过来,其实他领着裴音进的,正是他书房隔壁的一间便房,虽是便房,但比客房都陈设高雅,平日他看书累了,懒得回厢房,便直接在那休息的。
他今日想都没想,便径直从书房进了门,就要直接去那便房送药。
不料刚刚走近那连通的紫檀门,又觉不妥,正欲开口通报,忽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那紫檀门并未关紧,露出条细缝,而那缝前,是一道淡青色的细纱垂帘。
隔着那垂帘,一道雪白的身影倚在床前,被窗外洒进的阳光勾勒地曼妙鲜明,似一株柔韧而坚毅的芙蕖新枝,亭亭玉立。
她微微抬臂,那如丰荷挺立的曲线,便瞬间展露无疑,她一点点地反手攀上后背,那属于美女才有的身段,高挑、纤细,丰盈处如嫩荷挺立,细腰处又是惊鸿一束……
看得蔺扬呼吸一滞,感觉空气好似凝结了一般,心头却涌上一股难以控制的热流,有某种压抑而沉醉的气氛弥漫开来……
他听见自己喉结一动,忽然手上一松,一瓶伤药掉了下去!
“谁!”一记厉喝在房内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