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福不浅呀
作者有话要说:</br>请小天使们加个收藏吧!<hr size=1 /> “哎!你不能进去!”丫鬟在阁前伸手一拦。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啊!他是我家公子啊!我都不能跟着一起进去吗?” 连江急着说。
“那诗难道是你和你家公子一起写出来的么?”丫鬟问道。
连江忙道:“我可写不出来,自然是我家公子写的。”
“那就请你去前厅等候吧,可不能坏了我们这的规矩。难不成,你还怕我们姑娘把你家公子吃了不成?”丫鬟笑着招呼来了一个小厮,吩咐了几句。
连江只好悻悻然地跟着那小厮去了前厅。
阁内裴音才刚刚落座,阁外的某处廊柱下,蔺扬,或者说现在蓬州的这位“杨公子”,却在回忆一段依然清晰的陈年往事。
十年前,一个春日的清晨,南溪园内,一个白衣少年坐在僻静的草丛里,他抬起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从怀里摸出两块吃食来。
“好啊!在这偷吃!你是谁!干嘛坐这里?”
忽然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他赶忙站起身来,手中的吃食却掉在了地上。
“哇!是松子百合酥!”是个小太监,十岁出头的样子,清俊的小脸水灵地像能掐出水来,已抢先捡起了掉在草丛上的松子百合酥,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个白衣少年。
“哦……我知道了。”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着百合酥在自己的青衫褂子上蹭了蹭灰。
又凑近了白衣少年道:“你就是这园子里膳房刘御厨的小徒弟吧。跟我说说,你干嘛坐这里哭?是不是因为偷拿了两块松子百合酥被发现了?”
白衣少年却反问他:“你为何说我是刘御厨的小徒弟?”
“这还不简单,第一,这里离园子里的御膳房很近,前几天,刚听说刘御厨收了个十二岁的小徒弟,很是白净斯文;第二,我看见你偷偷哭了,还把百合酥从怀里拿出来。”
“这第三嘛……”
小太监朝他的衣服努了努嘴,又道:“最近皇上带着一帮皇亲国戚到园子里来小住,这里是住了许多贵族子弟没错。”
“可是你看看你,这身麻布白衣,上面还有泥巴印子,皇子们就不用说了,哪些个国公侯府的世子们,又有哪个会穿这个?还会这么早就跑到这草丛里来吃东西?”
白衣少年听后也不接话,只冷着个脸扭头就走。
“喂!你就这么走啦!”小太监却一把拉住那白衣少年的衣角。
“不然呢?等你去告发我?你又是哪个宫里陪着来的呢?” 白衣少年冷冷道。
“我,我现在还没有分到哪个宫里,我是跟着我师傅来的。”小太监面有得意地回道。
白衣少年转过身来,看着他道:“哦?现在宫里能够带着徒弟住进这园子的公公,恐怕也就那两三个人。”
“嘿!你小子刚来几天,就这么熟门熟路啦?行啊你!”
小太监向四周看了看,拉起白衣少年的胳膊就走,边道:“走,现在还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放心!我才没那功夫去告发你呢?”
过不多久,俩人转出一个角门,又穿过一片竹林,忽觉眼前一亮,是一小片油绿油绿的草地,又有潺潺溪水,就从那开满蒲公英的草地尽头蜿蜒而至,不远处的一棵桃树上,两只白腹红羽的长尾喜鹊被他们惊扰,优雅地一个盘旋,飞进了竹林中……
“好清新的地方,这是哪,我都没来过。”白衣少年叹道。
“你才来几天?这地方是我自己发现的,其实不在南溪园内了,不过很近,怎么样,漂亮吧?”
小太监又走到溪水旁的一颗垂柳边,从那垂柳的树洞里掏出了个红红绿绿的东西来。
“纸鸢?”白衣少年双眸一亮。
“对啊!我偷偷藏的!这下你该放心了吧!来,咱们先把这两块松子百合酥吃了,才有力气放纸鸢不是?呵呵。”
“拿着,快吃,别傻看着啊,咱们得抓紧时间知道不?”小太监塞了一块百合酥到白衣少年手里。
白衣少年心下一愣,这明明是我自己的百合酥好不,怎么搞的好像你免费请我吃的一样?
“好啦!别郁闷了,不就偷吃被发现了么?”小太监却将双手摊开在他眼前,又道:“你看看我?”
“这是怎么了?谁打的?”白衣少年看着他手上满满的疤痕,有的已经结了痂,有的还只是新鲜的红印。
小太监吐了吐舌头,轻笑道:“我师傅呗,还能有谁?他说我笨,老学不好,还说这已经算罚轻的了!”
“……”
白衣少年盯着他,只觉得那簇黑纤长的眉下,一双狡黠的凤眼灵气逼人……
两人无忧无虑地放了整整一个早上的纸鸢,直到两人都跑的大汗淋漓,再也跑不动了,才不顾晨露深重,都躺倒在那草地上,看着已经飞得老高的双鱼纸鸢,在澄碧的空中一团青赤高扬。
“若是将线剪了,纸鸢也能继续飞的这样自由,该多好……”白衣少年松了松手中的线。
小太监捻着根狗尾巴草道:“你傻吧,剪了线,它就掉下来了。”
“嗯……”白衣少年沉默了片刻,淡淡说了句:“后日如果不下雨,辰时还到这来放纸鸢吧?”
“好,师傅说,明晚有御宴,顺利的话,后天我带几样更好吃的糕点给你吃。”
“你忘了,你不是说我在膳房的么,到底谁带给谁啊?”
“啊?呵呵,也对,哪也比不上膳房吃的多啊!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喜欢吃甜的,你看着办哈哈。”
“好,一言为定。”
……
蔺扬抬起头,阳光正好,春风和煦,可是,好像有粒细沙吹进了眼角,他轻轻侧身,走进了廊下的阴影里……
“姑娘,姑娘!别看啦,人家早都下楼去了。”粉裙丫鬟边收拾着茶台边笑。
“就你管的宽!”孟清婉嗔道。
“不过这楚公子长相,可真是难得的标致俊俏啊!之前咱们也见过的那个杨公子,好多姑娘都偷偷盯着他,也是玉树临风,可是那性子,着实太冷清了点,咱们这里这么多姑娘,他除了去那位那,平时遇见旁的,看都不带看一眼的,更没听说他和谁说话来着,也是奇了。”
另一个丫鬟附和道:“是啊!今天这头一回来的楚公子,谈吐言辞都很随和,也不像别的客人,好不容易挤破头来到咱们这,不是催姑娘献舞,便是要姑娘弄琴唱曲的,偏他就坐着随意聊天,还都规规矩矩的,一点逾越之举都没有!实在难得啊!”
孟清婉轻摇手中的绢扇,脸上现出一抹浅笑,说了句:“你们倒是仔细得很,对了,快把刚才他喝的那罐蓬云绿雪给单独收起来,最近都别拿出来喝了,我看楚公子今日挺爱喝的,那茶本就没剩多少了,留着他下次来再喝吧。”
粉裙丫鬟笑道:“ 呦,姑娘,你还是头一回对客人如此上心呢! 唉,可惜这楚公子只是个小儒生,不然……”
“手牵手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看星星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裴音正哼着小曲、美滋滋地从孟清婉的小阁刚刚下来。
“公子!你终于来看我了啊!”一团玫红的身影直接扑进了裴音怀里。
裴音一手捏着鼻子,一手往外推她,“我滴妈呀!认错人了吧!这大上午的,喝了多少酒啊!”
那穿着一身玫红长裙的女子抬起头来,扬起一手在她鼻尖轻轻一点道:“公子!你看见我,还要把我往外推啊!以往你看见我,不都是抱着不撒手的嘛!”
裴音见她妆已有些花了,年纪稍长,不过仍是个美人,越是要推开她,她就越是缠得紧,在这人来人往的春意阁内,裴音喊了几次人,都没回应,大家见怪不怪,只当是哪一对就喜欢在这廊前檐下亲热呢……
正烦闷间,忽听那女子半醒半醉的贴在她胸前嘟囔了句;“公子,你这胸怎么似女人般这么……”
裴音忙拿袖子将她嘴一捂,手上力道加大,瞄了眼周边道:“哦,你是说本公子胸怀如海啊,那是自然,腹肌马甲线懂不懂啊?”心中暗道,这是逼我用武力啊……这连江也不知浪哪去了!
……
连江正和几个一同落选孟清婉诗作之人胡侃瞎聊地开心,就见自家督主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地进了厅堂。
可是!这!这还是咱们家督主么?怎么就整成这样了呢!
早有几个男子围了上去,猥琐地笑道:“这位楚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啊!”
“大伙看看,这口红印,这衣衫不整的样子!怎么连腰带都没系了!”
“是啊!还以为那孟小娘子多清纯,平时听说连手都不让摸的,怎么今个就这么便宜了这小子了!啧啧!”
“你们胡说什么!这和孟清婉无关!”裴音怒道。
那几人才不理会,只当她得了便宜还卖乖,自顾打趣私语。
忽然,裴音只见眼前多了几只大手,手中皆有银钱,各式各样的碎银、银锞子,甚至还有两锭纹银!
“这是干嘛?”她撇撇嘴问道。
“帮我们写首诗吧,就写她喜欢的那种,想必下回也都能进那小阁了,嘿嘿!”
“……咳咳!咳咳……”裴音被雷地咳嗽都犯了!简直太惊悚了有木有!
连江就要把裴音拉出来,可自己那瘦弱的身子却压根挤不到她身边。
裴音也苦于这里人多眼杂,可不好再使出功夫来更惹人注目了。
正愁着,一个清冽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喊了句,“麻烦各位让一下!”
普通的一句客气话,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威严。
众人回头一看,可不就是那个天青缎袍、俊逸非凡的杨公子。
“各位,我是来问这位楚公子,要债的,呵呵,还不是个小数。”只见蔺扬神色淡淡地说道。
裴音脑袋嗡的一片空白!啥?说我欠你钱?你是在海里脑子真进水了吧!姑奶奶我长这么大,还头一回被人说欠钱?还当这么多人面?
蔺扬微抬下颌,绣着墨色云纹的领上喉结微动,又道:“各位如果能帮他还债,我想他定会帮你们作诗为报。怎么样,哪位先来?”
他深如寒潭的双眸闪烁着琉璃的光芒,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凛冽和威严,将那些男子扫视了一圈,又似笑非笑地定格在了裴音身上。
裴音恍惚中只觉得身旁立时一空,缓神一看,只剩连江和几步之外的蔺扬。
只见她涨红了小脸,扭头大喊:“喂!你们干嘛?鸟兽散啊!回来跟我说清楚!我就这么像欠债专业户吗?”
“还有你!”她狠狠盯着蔺扬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