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于冷雪身死
姜月窈进了房间之后，也不藏着了，迈着腿儿就朝屏风走。
这是哪里来的小女娃？屋内伺候的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朝对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
一个丫鬟想上去拦着，被旁边的丫鬟拉了一把。
既然人都能进来，那肯定是守在外面的人放进来的，她们还多什么事？
于是，姜月窈大大方方走到屏风之后，没一个人上来阻拦。
她朝四周看看，自个儿端了个小板凳靠着屏风坐下，眼睛盯着床上面如金纸的于夫人看。
于夫人的长相属于小家碧玉那一挂，一眼不算惊艳，但五官很是耐看。
姜月窈瞅瞅焦急地拿折扇敲打左手心的于蕴和，于哥哥和于夫人长得大概有五分相似。
把着脉的单逸突然惊奇地咦了声。于夫人紊乱的脉息竟突然平稳了下来，完全没有方才的凶险。
他伸出两指拨开于夫人两只眼的眼皮看了看，于蕴和急忙询问：“单神医，我娘她病情如何？”
“暂时稳住了。”单逸将扎在于夫人头上穴位的银针取下来放回针包里。
于蕴和面上露出喜意，“多谢单神医妙手。”
单逸提笔修改药方，实话实说，“非我之功。经过方才诊断，我已确定于夫人同于小姐所中的是同一种毒。”
“什么！”于蕴和惊呼一声，“你说我娘她不是生病也是中毒？”
“嗯。”单逸停笔，抬头想随便找个丫鬟去抓药，不想却看到了一张不同的脸。
“月月，你怎么在这儿？”单逸唯一能认出来的人正撑着小脑袋，大眼睛盯着他们这边看。准确地说，是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于夫人看。
见单逸发现了她，姜月窈笑着朝他摇了摇小手，“嗨！”
单逸：？？？
于蕴和绕到屏风外看了一圈又回来，“月月，你一个人来的？”
“嗯嗯。”姜月窈点点小脑袋，伸手往床上一指，“于哥哥，于夫人的病只吃药是治不好的。”
于夫人周身气运驳杂如棉絮，笼罩在灰雾围成的壳子里。
姜月窈难得看到气运如此奇怪的人，虽然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但若是不及时矫正，于夫人性命堪忧。
于蕴和一听姜月窈的话就紧张了，他蹲在姜月窈面前恳切道：“月月，你既然能看出来，是不是有办法？你帮哥哥这一次好不好？”
“不可以。”姜月窈摇了摇头。大哥是她的血缘亲人，所以她能将自己的气运尽数渡过去，替大哥将灰雾驱散，对于夫人却行不通。
如果她再长大些或许有办法，但现在确实无能为力。
于蕴和以为姜月窈是不能轻易出手，还想再恳求一下，就见一个青衣丫鬟匆忙地跑了进来。
青衣丫鬟满脸泪痕，膝盖一弯就朝于蕴和跪下，声音里满是哭腔：“呜呜……大公子，小姐、小姐她断气了。”
“什么！”于蕴和脸色一白，脚下踉跄着后退两步。
小雪……死了？
单逸比于蕴和反应快，收拾药箱背好后对那丫鬟道：“带我过去，或许还有救。”
“好、好，这边。”丫鬟拿袖子一抹眼泪，领着单逸就朝外走。
于蕴和吩咐丫鬟们照顾好于夫人后急忙抬脚跟上。
姜月窈皱眉看了眼于夫人身上的气运，也迈着腿儿跟在于蕴和身后出去。
不想才走到院门口，小身子就被人捞到了树上去。
“白白，你怎么在这儿？”姜月窈眨巴着大眼睛先发制人，试图蒙混过关。
宋予白屈指在她小脑袋上一敲，“你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姜月窈捂着小脑袋心虚地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牙牙。
“为什么要过来，还要躲开我们所有人？”宋予白把姜月窈抱过来捏了捏小脸蛋。
姜月窈挑着能说的说：“于夫人有些奇怪，你们过来会受影响。”
“跟你望天有关系？”
姜月窈点点头，具体情况她却说不出来。
宋予白若有所思地拿指头戳了戳姜月窈的小脸，“你现在想去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帮帮于冷雪。”姜月窈抱着宋予白的脖子蹭了蹭，打算偷懒，“白白，你带我用轻功飞过去吧。”
锦鲤月还是好讨厌走路。
宋予白本就不放心姜月窈一个人，依言带着人过去，比单逸和于蕴和还先到一步。
姜月窈走进小院，耳边都是丫鬟们的低低哀哭声。她往哭声最大的那间房走去，才向房间看了一眼就抓住了宋予白的手，“白白，她死了。”
她看过于冷雪的气运，房间里属于于冷雪的气运已经消失了。
单逸随着青衣丫鬟进去，不多时屋中便传出丫鬟们更为响亮的哀哭声。
于蕴和僵着脸站在门口，吩咐丫鬟去将于管事找来后，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走进去。
姜月窈晃了晃宋予白的手，“白白，我们走吧。”
宋予白没说什么，抱着姜月窈离开这处充斥哭声的小院。于府既要办丧事，他们也不便在此处住着了。
姜渝君派侍卫拿着钦差令牌去知州府衙传讯给柳知州，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会住在知州府中。
不提柳知州那边是如何忙乱，算着时辰，姜渝君起身去同于蕴和告辞。
于蕴和有些神思恍惚。虽然他对小雪没有男女之情，但也真心将她当作妹妹看待。这人突然就没了，他有些无法接受。
姜渝君温声宽慰了他几句。
于蕴和转眸看向坐在一旁的姜月窈，想到同样中毒的于夫人不由问道：“月月，我娘她会不会……”
那个“死”字在喉间哽了许久，于蕴和都没能将它吐出来。
宋予白皱了皱眉，于蕴和这个问题，十分不合适。
但不等他出声替姜月窈回答，就听姜月窈脆生生道：“暂时不会。”
照方才的情况，应该还有三五日。
于蕴和面上的神情先是一松，接着又提心吊胆地问：“这个暂时是多久？”
“温穆。”姜渝君的语气没什么变化，手指却在桌面上轻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会儿已经生气了。
于蕴和这才反应过来，轻轻抿了抿唇：“抱歉，我失言了。”
无论姜月窈知不知道，他都不该向姜月窈问出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