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这回可小点声叫
沈如姻震惊了。
“你……你不生气?!”
冯衡一脸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他们骂你诶!”
“骂得又没错。
“……”
冯衡径自走到桌边坐下饮茶,还给沈如姻也倒了一杯,说:“便是有哪句骂得不对,难道我还要去纠正他们不成?”
“你就半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
他刚喝进一口茶还未来得及咽下,就这么微鼓着腮帮子,望着沈如姻眨巴了两下眼睛,像是在说:名声?那是什么东西?好吃吗?
好不容易等他将那口茶咽了下去,沈如姻却等来一句:“我在乎名声还能来见你?”
怼得她无言以对。
实在是被冯衡这“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架势弄得没了办法,沈如姻甚至连伪装都忘了,语气生硬道:“那你就不管我了?我的身子可是都给了你……”
“那我的也给你了呀。”
“那能一样吗?!”沈如姻急得满脸通红:“我可是黄花大闺女,你却不知道跟多少女人鬼混过了,我都没嫌你脏!”
“那你自己不嫌脏,你怪得了谁?”又不是他逼着她睡自己的。
“你……”
沈如姻气得浑身发抖。
若早知道他是这般滚刀肉一样的人,当初便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不肯和他有牵扯。
便让沈栖姻去嫁给他,到时候被气得跳脚的人就是她了。
她强忍着给冯衡一拳的冲动,质问道:“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到底什么时候迎我过门?”
“过什么门?”
“自然是你冯家的门啊。”他装什么傻!
“你别逗了!”冯衡一副她在开玩笑的样子:“我若是敢让你过门,我娘就敢拿着扫帚将我扫地出门!”
顿了下,他又气死人不偿命地补充了句:“还有我府里那些小娘子,也都得一并被她赶出来。”
“那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在府上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若真因为你的缘故害她们流落在外吃苦受罪,那不是作孽嘛,我劝你给自己积点德吧。”
“难道在你心里,我还比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论出身你的确是比她们强些,可要论品性,你就是骑驴也撵不上她们啊。”
他府里的那些小娘子,要么是卖身葬父换几两银子、要么是为了让弟妹有口吃的不至于饿死、要么是青楼妓子为了给自己枉死的姐妹伸冤,想搭上侍郎府这条线……再不济,也只是想背靠大树,吃香喝辣,过上安稳日子而已。
可没一个人像她这样,勾引嫡姐的未婚夫婿不说,还在他面前泼尽沈栖姻的脏水。
如果说冯衡之前的那些大实话,沈如姻还能勉强忍一忍,那么刚刚那一句,可是当真触到她的逆鳞了。
他竟说她连那些下贱的女人都不如!
“说我?那你又算是什么好东西!”怒气上头,沈如姻这会儿将郑姨娘的叮嘱通通丢到了脖子后头,只顾先让自己痛快了再说。
她指着冯衡的鼻子骂道:“我是勾引了你,可那又怎么样,你若是个好的,大可以把我推开呀,不还是上钩了?”
这下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可冯衡的反应却依旧平静,甚至十分有自知之明地说:“我狗改不了吃屎嘛,只要是个女的打我面前过我就想多看两眼,别说是你了,就是个母猴子我也想跟上去看看胸脯儿是大是小。”
“你……你、你你简直无耻至极!”
沈如姻愤然离开。
可才走到门口,她的脚步却又猛地顿住,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脸色煞白。
门外传来一道婉转清甜的声音,可落到沈如姻的耳中却堪比恶鬼低吟。
“忍冬,听说这东月楼的桂花糕做得最好,与别处的都不同,咱们多要两份,给祖母带回去,叫她吃了开心,也好顺势求她放了母亲出来过中秋。”
是沈栖姻的声音!
沈如姻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里一阵后怕。
还好还好……
幸亏自己发现了她,否则若是被她亲眼见到自己偷跑出来和冯衡见面,以她歹毒的心思一定会告诉祖母的,那自己就真的别想活了。
背后的冯衡见她原本气哼哼的要走,结果到了门口却又停下了,不免觉得奇怪:“你干嘛呢?怎么不走了?”
话音未落,就见沈如姻转头朝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神慌乱,仿佛那一门之外站着的,是来向她索命的恶鬼。
这时,沈栖姻的声音再次响起:“忍冬,不如咱们还是去楼下坐吧,包间里怪闷的,也没什么意思,不比楼下有说书唱曲的,热闹得紧。”
忍冬应道:“好。”
跟着便有脚步声传来,想是她们离开了。
沈如姻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也暂时出不得门去了。
她走不了,便也不让冯衡走。
她怕冯衡在楼下正好撞见沈栖姻,以他见着女人就走不动道的德性,怕到时候沈栖姻问什么他便会说什么,那自己一样讨不了好。
冯衡见自己几次要走,她都抱着自己的胳膊不放,眉头蹙了蹙,他犹豫了一下终是妥协道:“也罢。”
说完就开始脱衣裳!
一边脱他还一边说:“你这回可小点声叫啊,别像那日在静安寺一样引来一大群人……”
“门都不给我关,冻得我屁股冰凉。”
他动作快,转眼间就将自己扒了个干净。
可沈如姻的衣裙却还严严实实地穿在身上。
他便“贴心”地问她:“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脱什么脱啊!你脑子里除了被窝里那点子行当就没有别的了吗?”沈如姻都快被他折磨崩溃了:“谁说要与你做那档子事了,赶紧把衣服穿上!”
“……那你又死乞白赖地拦着不叫我走?”他只当是她想要了呢。
他虽好色,却从不巧取豪夺。
这原是人间乐事,你情我愿方才如鱼得水,否则霸王硬上弓,她嚎得如同杀猪一般,还有什么趣味。
她既不肯,那便算了。
冯衡好脾气地再拾起衣服穿上,结果亵裤刚套了一半,身后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一股冷风侵了进来,正吹在他雪白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