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不用假惺惺的装样子
还算通畅的城市街道，余未莱面色清冷的开车。
副驾驶上的蔡蔡双手戴满了宝石，一声接一声地感叹。
“沈家是真他妈有钱！我蔡文雅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用皮箱送珠宝的。”
余未莱目视前方，没有吱声。
“人们都说沈家人睚眦必报，行事毒绝，心狠手辣，活人惹不起的主。”
蔡蔡瞥了眼余未莱，“现在这种情况，分明是在以德报怨啊！你说，沈家【哥哥】是不是真看上你了？”
余未莱抿唇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少？”
蔡蔡很慎重的思考之后，“万分之一总有的吧。”
余未莱再问：“凭咱俩的运气，能碰上这万分之一吗？”
蔡蔡：“……”
俩倒霉蛋儿，领到的剧本一个比一个惨，这种好运气就算砸狗屎上，也轮不到她们。
蔡蔡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去摆好。
“那你确定要和沈家以卵击石吗？觉不觉得你现在的处境就像如来佛祖掌心里的孙猴子，再怎么翻跟头，也逃不出命运的五指山。”
蔡蔡停顿一下，“不，还不如孙猴子，猴子至少有唐三藏拯救，你我什么也没有。”
余未莱没回嘴，由她继续说下去。
“之前的什么赵总，高导，刘制片之类得罪就得罪了，但秦唯也就那点儿关系能力，沈家…啧，我怕他真保不了你。”
“嗯。”余未莱应了一声，“我知道。”
“哎，容我说句不合时宜的话。”蔡蔡舔了舔嘴巴，犯起了花痴，“你不觉得这【哥哥】的硬件已经顶了天花板了吗？”
如果可以，真想躺床上给他虐一虐，来吧baby，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用力啊！
余未莱不予回复，打开车载音乐，想要换个心情。
蔡蔡知她心烦，也不好再提，便拍了拍腿上的箱子，“这些金银珠宝，咱怎么弄？”
余未莱扫了一眼，思量道：“要不…捐了？”
……
时间已经不早了，房间里却漆黑一片。
余未莱打开灯，柔光照射之下的房间空荡荡的，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那俩小孩出去了？
洗完澡出来，她瞟了一眼客厅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8。
再次打余麦的电话仍旧提示关机，不免有些担心，打算出去找一找。
只是，去哪里找呢？
她虽然知道他们的学校和年级，但具体是几班就不清楚了，至于同学朋友更是一个也不认识。
总之先去附近的超市，餐厅找一找吧。
她正在玄关换鞋，就听到门外摁密码的声音，想都没想，直接拉动把手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见门突然打开了，门外的余麦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一张冷脸。
余苗在他背上睡着了。
余未莱侧身让开门口，余麦低头进来，一声不吭的径直往余苗的房间走去。
她安下心来，换回拖鞋，进厨房拿了片全麦土司，也不加热，直接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土司吃了半个，余麦走回客厅，路过她时理也不理。
“去吃饭了？”余未莱喊住他。
余麦停下脚步，少年瘦高的身躯一动不动的站了半晌，许久才转过身来，细长的眼睛罩着一层浓浓的冷意，盯着她。
“不是。”
虽然余麦对她一直不太友好，但这种满怀敌意和防备的眼神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不禁有些意外。
“我们去了医院。苗苗被电动车撞倒了。”
余麦毫无感情的陈述实情，随后从倒背胸前的书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破烂的纸盒子扔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为了捡它。”
余未莱问：“严重吗？”
余麦看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你关心吗？”
余未莱说：“关心。”
余麦并不领情，讽刺道：“你应该只是关心你自己吧？”
说完就走回自己的房间，将房门紧紧关死。
余未莱没计较他的态度，起身走进余苗的房间。
卧室很小，是她之前的工作室改的。
里面只有一张小床，一个衣柜和一套单人桌椅，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几本书，一盏卡通小熊的床头灯发出柔和的暖光，照在小姑娘安静的脸上。
余苗睡得很沉，浅浅地呼吸，小脸有点儿脏，脸颊上有一道淡淡的划痕，细看只是蹭破了皮不算严重。余未莱掀开她的被子检查，在手掌上发现了几处刮痕，还有缠着绷带的脚腕。
睡梦中的小姑娘发出几声哽咽，小脸难过地皱了皱，余未莱弯腰拍了拍她的背。
这小姑娘比自己可怜，余未莱8岁的时候还父母健在，怎么说也算享受过无忧无虑的童年呢。
她坐了一会儿，替小孩掩紧被角，准备离开前伸手去关桌子上的灯。
“别关灯。我妹妹怕黑。”
余麦出现在门外，放低声音阻止她。
余未莱收回自己的动作，起身走了出去。
余麦等在客厅里，冰冷的目光瞅向余未莱，小小年纪却咄咄逼人：
“你不用假惺惺的装样子，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余未莱抬了抬眼睛，平静的问他，“怎么想的？”
“你根本不想照顾我们。当初你只是怕影响你的星途才勉为其难的答应老爸，在你心里根本没把我们当做家人，我们对你来说只是累赘。”
累赘？
余未莱不得不承认，某些时刻她确实有过“自己一个人多好”的想法，但也只是想想，也没真把他俩像包袱似的扔了啊。
“当然，我们也没把你当家人。”余麦见她没说话，一口气把自己的话说完，“等我满了18，就带苗苗离开，跟你就当作不认识。”
余麦狠话放完了，扭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再次把房门关上了。
房间又陷入一个人的安静。
余未莱抓了抓头发，就有些想笑。
一个小毛孩，脾气倒是挺倔的。
细想想，他得多讨厌她才能说出这么愤世嫉俗又无情无义的话来？
余未莱转头注意到桌子上的纸盒子，走过去把它拆开。
里面一只比手掌大一些的毛绒小熊，因为盒子破损，上面还粘了些灰尘，她用手拍打两下，小熊突然“说话”了。
“姐姐不要生气了，我替哥哥给你道歉，对不起。这只小熊送给姐姐，姐姐不开心的时候可以对小熊说话哦，希望小熊能一直陪着姐姐，让姐姐每天都微笑。”
余苗的声音。
甜糯可爱的小童音，敲击着心底的柔软。
余未莱揪着小熊的耳朵，自言自语，“妹妹倒是挺贴心的。”
卧室里，手机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