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季君皎在生气。
秦不闻就算是个木头,也能感觉出来了。
他面色紧绷,脸色阴沉,幽暗的眼底蕴藏着惊涛骇浪。
那漆黑的眼中映射寒光,只看一眼,便叫人如坠冰窖。
可那样冷冽阴沉的眸中,却又裹挟着浓浓的欲求。
秦不闻甚至不明白,那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是如何混杂在他眸中的。
秦不闻的思绪也有些混乱了,酥麻感传遍全身,秦不闻伸手,就连抵抗季君皎的力道,都轻了不少。
——更像是欲拒还迎。
温度攀升。
他抓住了她胡乱晃动的手,拉着她的手,覆他胸口上。
炽热的温度烫得秦不闻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去。
但那钳制着她的主人分明不依,手上用了力道,季君皎的手犹如铁铸,将少女柔若无骨的手,按在他的胸膛。
胸腔起伏。
“你刚刚吻我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沙哑,语气中还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冰冷气息,他漂亮的眸紧缩一下,如同伺机而动的凶兽。
什……
秦不闻愣了一下,一团浆糊的脑中,想要清明几分。
她那叫“吻他”!?
她那顶多算是报复好不好!?
但是很显然,面前的男人并不这样以为。
他今日当真喝醉了酒,就连眼神都是乱的。
男人一身繁复的白袍华服,他扯着自己的衣襟,凌乱不堪。
“季君皎,长青呢?”
秦不闻不准备再跟眼前的男人“讲道理”了,将长青叫过来,把他弄走算了!
只是也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又触怒了他,他眉梢下压,墨瞳中透露出的冷,几乎要凝成实体。
“还有谁?”
“什么?”
“宫溪山,李云沐,宴唐,京寻,宋谨言,耶律尧,云和月,长青……”
哪怕是喝醉了酒,男人说话也是分外好听,不曾打卷吞字。
“还有谁,秦不闻?”
秦不闻:“……”
“长、长青是你的侍卫啊!”
秦不闻咬牙切齿!
季君皎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醉成这个样子!?
那光风霁月的首辅大人,终于将身上凌乱不堪的华服解下。
他腰间系的丝绦松松垮垮,上好的羊脂玉落在秦不闻腰间,摇摇欲坠。
秦不闻不觉咽了口唾沫。
要、要疯了!
用“美男计”考验她!?
那双眼睛过于冷沉欲求,仿佛要将人吞噬其中。
秦不闻身上依旧使不上力气,就连脑子也是浑浑噩噩,被酒意侵袭。
——季、季君皎,一定是疯了!
那双上好的修长指骨,顺着她的腰身缓缓向上,一根一根,一寸一寸,数着她的脊骨。
感受到凉意,秦不闻下意识地缩起脖子,男人却是借势垂头,去吻她的锁骨。
那吻又轻又缓,像是没什么重量的羽毛,夹杂着不达深处的痒意,让秦不闻有些不舒服。
她眯着眼,胡乱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眉眼间的情愫汹涌,不加掩饰。
“秦不闻,他们不好……”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秦不闻却听得分明。
那吻又顺着她的锁骨向上,吻她的脖颈与耳垂,他伸出唇舌,描摹她的耳廓。
好痒,好热……
秦不闻觉得难受,可又不知该如何纾解。
她唯一的经验,也只是与季君皎成婚前夜的那次。
只是那时她心中装着事情,即便是诱引他同床共枕,也只是为了让百姓信服——
她,长安王,真的是因为痴心于季君皎,才搁置了自己的覆国谋划。
在那之前,秦不闻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那个死局。
而现在,秦不闻有些恍惚了。
她没什么理由与原因,要与季君皎这般亲密的。
这种事情,也不该她这种人来做的。
她残存的理智也告诉她,这样做不对。
背后的那只手攀着她的脊背而上,秦不闻的衣衫也乱得不成样子。
她看到了男人猩红的眼尾,像是欲求,又像是悲恸。
“秦不闻,他们不好……”
他却只是重复这句,一只手带着她,朝他身探去。
“秦不闻,我可以……”
“我什么都可以……”
那人前芝兰玉树的温润公子,如今在床榻之上,却只是怜求着她的垂青。
过于炽热的温度。
被秦不闻手心包裹。
秦不闻耳尖红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她没见过这样的季君皎。
即便是那次,床榻上的男子也依旧保有着最后一分理智,免于两人沦陷其中。
而现在,他却更像是惑人心智的海妖,誓要拉着她,在欲海浮沉。
“你有吻过他吗?”
谁?
秦不闻面露不解。
男人却并未等她答话,便以唇封缄,只是喃喃道:“宴唐作为你的幕僚时,你没有动过情吗?”
“秦不闻,他不好……”
“表面正人君子,可真论起来,他比谁都要狠心。”
哪怕是用自己的双腿换与她相识的机会,他也在所不惜。
“秦不闻,他们都不好……”
说到这里,似乎也觉得失礼,他皱着眉,将头埋在少女脖颈处,声音闷沉:“秦不闻,我也……不算好的。”
在人后嚼舌根,说人坏话,实在不是什么君子作为。
只是,他太生气了。
他带着她。
殷红的眼尾,染了过人的欲色,就连那张唇,看上去也分外诱人。
“季君皎,你明明可以……”
明明可以自己来的!
这种事情,为什么非要叫她!
“秦不闻……”
季君皎又吻她,那双漂亮的眼被欲求覆盖,说不出的勾人。
浑身的酥麻感仍未停止,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我学完了……”
“什么?”
季君皎耳尖红得不像话,他拉着她的手,声音低哑沉闷:“房中术,我学完了……”
“秦不闻,我什么都可以……”
“秦不闻,选我……”
“秦不闻……”
“秦不闻……”
一声比一声急促,一声比一声低哑。
终于。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阿槿,我们还未洞房。”
语气偏执又执拗,他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秦不闻听到了男人胸口处传来的心跳声。
沉稳有力。
“阿槿,该洞房了。”
那亮了许久的烛火,刹那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