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秋日的夜晚还是太冷了些。
秦不闻被揽着腰的双手抱起,又放到了床榻之上。
床上带着沁人的冷香,秦不闻还来不及感受,就被炽热滚烫压了个满怀。
季君皎一只手将她双手缚住,高举过头顶。
秦不闻勾着笑,却见到了男人眼中的情绪与欲求。
男人眉眼修长疏朗,墨色的瞳孔仿若润玉,荧光微微,映照出秦不闻带着笑意的面容。
他抵着她的额头,眼中似有疑惑与不解。
“笑什么……”
他的嗓音很哑,像是压抑着无数翻涌的情绪,眼角与耳尖全都滚烫。
他的唇晶莹剔透,还泛着一些酒香,让人很想尝上一口。
“我没有笑呀。”
少女朱唇轻启,嗓音清越婉转。
季君皎的心口突然升腾出几分怒气。
——好像总是这样。
阿槿似乎从来都是这样的。
好像总是气定神闲,从容不迫的模样。
好像也只有他一个人,因为阿槿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彻夜难眠,辗转不安。
可是,阿槿分明说过喜欢他的。
阿槿不会骗他的。
像是带着一些惩罚意味,季君皎微微蹙眉,却是衔住了少女的唇。
温凉的触感从秦不闻的唇尖蔓延开来。
她微微眯眼,垂眸看着闭眼轻吻她的男子。
季君皎是第一次亲吻女子,一只手束缚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便有些无措地抵在了她的身侧。
他的唇舌显然不够灵巧,哪怕只是吻,也不过是用舌去描摹她的唇形。
秦不闻不觉轻笑,她微微向后仰去,季君皎的唇舌便追了过来。
似乎是不满,季君皎的一只手按住了少女的腰窝。
秦不闻痛呼一声,季君皎才睁开眼睛,一双墨瞳定定地看向她。
“专心。”
季君皎嗓音沙哑低沉。
秦不闻勾唇笑笑,却是躲开季君皎的吻上来的炽热,挑眉道:“大人……”
男人的气息有些乱。
他低喘着,墨色的瞳孔直直地锁定秦不闻。
“您不会没吻过旁人吧?”
少女声音娇软妩媚,像是什么轻盈的羽毛,不轻不重地扫过男人的心尖。
——秦不闻是故意的。
她眯着眼笑,眸光晃动,如同盈着月色的湖水。
季君皎抿唇,眼色幽深。
他没再浅尝描摹,却是咬住她的唇珠,趁着少女吃痛的时候,唇舌撬开了她的牙关。
少女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吞噬殆尽。
像是带了几分怒意,季君皎勾着她的舌,连一个完整的字节都不允许她说出口。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
她好像从来都知道,该如何让他方寸大乱,如何让他溃不成军。
但她却总是那样波澜不惊地看着他。
如同旁观者,看着他深陷其中,看着他不可自拔。
——这一点都不公平。
季君皎拧眉,像是发了狠,轻咬着少女的唇。
只待少女有些受不住,季君皎却已经比她更先丢盔弃甲!
双唇分离之时,两人都喘着粗气。
秦不闻仍是勾唇笑着,唇形因为刚才的吻,显得更加水润透亮。
秦不闻感觉到了季君皎的欲求。
她微微挑眉,嘴角笑意渐深。
“大人……”
秦不闻稍稍倾身,那如瀑布一般的长发便缓缓垂到男人的耳鬓。
她笑,却见男人眼尾猩红,看向她的眼神也带着浓浓的情绪。
秦不闻挣开了季君皎的束缚。
她伸出一只手,轻盈地拂过男人的鼻唇。
这般光风霁月,丰神俊朗的男人,此刻犹如涉世未深,懵懂无知的小兽,绷紧了双唇,眉眼间皆是不言自明的情绪。
秦不闻笑着,手指缓缓向下,划过男人的喉结,划过男人的胸膛,腹部……
“不……可……”
不待她落在他身上,季君皎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秦不闻的手腕。
秦不闻抬眸,歪头看向男人。
季君皎分明也是有些撑不住了。
却还是执拗地躲开少女的触碰,缓缓向后退了几分。
“大人?”秦不闻轻声。
季君皎抿着唇,一只手抵在口鼻之间,掩盖住自己半张狼狈的面容。
他慌乱地动了动眼睛,眸光晃荡,他眼中莹莹星光仿佛被风摇曳,细碎闪烁。
“不可……”
像是在告诉秦不闻,又好像是在自我规训。
秦不闻笑意更深,她朝着男人倾身而去,眼稍卷着媚意。
“什么不可?大人……”
被季君皎抓着手腕,秦不闻甚至能够感觉到他发烫的手心。
男人稍稍用了力道,微微别过头去,不肯再与秦不闻对视。
“不能这样……”
季君皎抿唇,又往后退了几分,躲开了秦不闻上前扑进他鼻腔馨香。
秦不闻看着眼前绷紧身子拒绝的季君皎,突然想到话本中那引诱佛子沉沦的妖。
——如果季君皎是那光风霁月的佛子,估计要有许多正道之人要将她斩杀了!
“大人,为什么不能这样?”
秦不闻轻笑着,一双杏眸带着妩媚,声音娇软得像是能捏出水来。
季君皎绷直身子,分明眼尾猩红,却还是压着嗓音道:“君、君子发乎情,止乎礼。”
秦不闻听了,差点笑出声来。
——都喝醉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惦记着他那君子做派!
“那大人刚刚吻我,算什么呢?”秦不闻声调微微上扬,像是勾引那不谙世事的佛子的妖精。
季君皎终于抬眸,只是看了少女一眼,便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滚烫的岩浆,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不合规矩的,”季君皎向来是辩驳不过秦不闻的,只能认真地解释道,“总、总不能这般不明不白占你清誉才是。”
秦不闻分明看到他眼中翻涌的欲求,但他却还是慌乱地躲开满怀温软,调整气息。
“大人,今晚之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的。”
秦不闻不甘心,继续引诱道。
季君皎嗓音都绷得很紧,慌乱地摇摇头:“你的声誉,开不得玩笑。”
像是打定主意,季君皎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
他摇摇晃晃地从床上起身,仿佛又回到了往常那般朗月清风。
他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裳,这才低哑着嗓音道:“我、我今晚去书房。”
——他今夜过于唐突了!
若是吓到阿槿便不好了。
说完,季君皎没敢再等少女说什么,抬步离开了斋舍。
秦不闻看着季君皎慌乱离开的背影,低啧一声。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劣。
——她要骗的,竟然是这样的人。
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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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还在睡觉的秦不闻就听到了敲门声。
“阿槿,醒了吗?”
是季君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