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景硕归来
赵左丞相的话音落下，景碌接着走出来，他谦逊推辞。
“父皇，儿臣资历尚浅，经验不足，顶多处理点小事，辅国大事还有诸位博学多识的大臣在，儿臣自认不敢揽此大事。”
赵左丞相意见不同，他守正不阿道：“黎王此言差矣，您是太子殿下的同胞兄弟，太子殿下为了景国驰骋沙场，无暇顾及国中事务。”
“太子一出征，陛下膝前就只有您在，您若不担负起责任，岂不是负了陛下，负了景国皇室的身份。”
“经验都是累积起来的，黎王自我觉得不足，要更需学习才成，万不能有临阵退缩之心。”
“陛下，以微臣之见，此次也是黎王历练的好时机！”
景怀煦认同地点点头：“赵左丞相说的有理，黎王是该锻炼锻炼。”
景碌成亲后的改变景怀煦看得见，做事勤恳，面面俱到，一改他对景碌孩子气的看法。
赵左丞相举荐景碌，景怀煦感到自豪，自己的儿子不止长子有出息。
不过他另有顾忌，这赵左丞相是景碌的岳父，景怀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他提携景碌，教景碌入朝堂，他认可。
可他心底清楚若某些功夫做多了，心思也就不干净了。
尤其这两年来不知怎的，景怀煦的亲母后郑太后与他的关系越来越差，都是因为景碌而起。
景碌越优秀，仿佛郑太后心中就越不知足，总是想让景怀煦给景碌前所未有的封赏。
景碌倒有分寸，从不再他这里多要什么，凡事都秉着知足常乐的心，丝毫未受外部影响心性，滋长野心。
景怀煦有时想想这样是否太过委屈了景碌，他是个好孩子，该给他点大施拳脚的机会。
景怀煦深思许久，对着景砚寻求意见。
“太子，黎王性温仁善，自接触政事以来少有出错，如赵左丞相所言，就是缺了刚毅信心。”
“若是让黎王在朕左右，也有助他成长，未来可以给你当左膀右臂，你怎么看？”
“黎王的进步儿臣有目共睹，父皇的话说的儿臣也深有所触，黎王是儿臣的弟弟，他若是好，不仅可以帮父皇分担重任，也是儿臣的福气。”
景砚不紧不慢走到殿中央，淡然的态度让景碌为之生疑。
景砚在殿中不借口阻拦他就罢了，怎么还说起了他的好话。
便在景碌迷惘间，景怀煦也以为景砚的话是同意景碌在他走时，帮自己打理朝事。
他准备下令时，景砚的声音又起，俨然还有余下的话未说完。
“父皇，黎王是儿臣兄弟中最小的一个，他有今天成绩，儿臣莫名有无限感触，不禁想到了离宫两年多的二弟。”
“他虽比黎王大，但双腿因意外留下终身残疾，”景砚说着故意停顿，眼神不经意瞟向景碌。
景碌先前的迷茫荡然无存，他就知道景砚态度不会那么简单，偏偏这时候提起了景硕来。
只是景碌朝上座轻扫，父皇都起了几分叹息，他也只能跟着做出点悲悯。
景砚很快把视线收回，继续提道：“二弟至今还未有封号，却也在默默做着民生福祉之事，儿臣兄弟少，不由时常想起离家的二弟。”
“赵左丞相说的对，黎王经得历练能成儿臣的左膀右臂，儿臣与二弟也是血亲，也恳求父皇给二弟一个留在平康城历练的机会。”
景怀煦突起轻叹，景硕这些年虽出宫去了，该到他手中的请安折子没少，折子中还时常写些家书回来。
他从前可能看不上这个儿子，不喜欢他那狂悖的脾性，却也不知在何时淡消了心里这些症结。
有时想想景硕那腿，他作为父亲免不得犯起感伤。
若他当初不争强好胜利用景碌，怎么能意外变成那样。
但景怀煦也耳闻景硕出宫后，他机缘寻到了治腿的神医，虽只能用拐杖走路，已比只能无力的坐在轮椅上好太多。
景怀煦：“回头朕让人将景硕召回来，便也给他一个封号吧。”
景砚拱手道：“父皇，儿臣出征在即，忧恐不能临行前见二弟一面，便私做决定让二弟回来了，若是父皇想见二弟，不若就直接宣他进殿。”
景硕当年离宫是景砚一手安排，景怀煦当时体恤月姜受惊生子，便没插手景硕出宫事宜。
因此景砚将景硕喊回来，算不得自作主张。
景怀煦倒也想看看景硕如今怎么样了，他兴致勃勃道：“既然回来了 ，就快宣二皇子进来。”
“宣二皇子进殿，”近侍高喊一声，不消片刻殿外由远及近传来拐棍落地的哒哒声。
众朝臣回头，就看见差不多被人遗忘的二皇子景硕，他手中扶拐，一瘸一拐地朝殿内走来。
当年商钰说的不错，景硕的右腿比左腿好，以至于治疗这些年，他竟只需一只拐就能走路。
但如今的景硕显然已不厌弃手中的拐杖，他每走一步，拐杖落地的清脆响声就回荡大殿一遍。
无端让一旁的景碌脸色十分不好看，他能感受到景硕回来绝不是好事。
都怪皇兄将他护太紧，自己未曾有机会除掉景硕，让他成了后患。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望父皇莫怪儿臣不在膝前尽孝之过。”
景硕近到跟前，不出错地朝龙椅上的景怀煦行礼，两年多的隐忍，双腿复健中周而复始的痛苦，让他活活改了自己的脾性。
而这些痛苦，只要有机会，他一定要加倍还给景碌。
“快起来，来人给二皇子搬张椅子，”景怀煦骤然再见景硕，瞧见人瘦了，脸上的轻狂也没了，沉稳了许多，他眼前一亮。
急急就让人给景硕搬来椅子，待亲眼看着人坐下后，景怀煦难得热心关怀。
“硕儿，这些年在外如何，日常间用腿费力吗？”
景硕：“父皇，多亏皇兄让儿臣出宫修养，自出宫后，儿臣的心境开阔了，从前拐不过弯的念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遇见的能人多，这腿虽是个残的，但能恢复如此，儿臣已甚是珍惜，不敢矫情，多谢父皇关心。”
“好，好啊，你如今能这样想，朕心甚慰，”景怀煦见景硕如今心性稳了，谈吐也变了，他开心不已。
有了景硕忽然搅局，赵左丞相恐怕生变，于是在景碌又暗中示意眼神间，他出来禀道。
“陛下，二皇子是人选，奈何臣也担心二皇子的腿，是否有影响？”
他故意戳景硕的痛处，如当年赵念芙算计景硕一般，就是想看他在大殿上出丑，让景怀煦再次厌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