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家门不幸
厉仇和莱德那边是风风雨雨不断,但是此时的苏家老宅却十分平静。
老爷子看着面前这些优美的风景,不禁觉得在这个地方住着似乎是比在厉家老宅还能让自己感到真正的清净。
想到这里,老爷子禁不住有些惋惜:“宁宁的母亲,实在是可惜了……若是能够活到现在的话,只怕已经是一个著名的设计师和画家。”
“她的画已经价值不菲,但是她的设计作品却的确是鲜为人知。”厉景沉附和道:“还好,还能留下这一方净土,我已经和那丫头商量过,这地方我们要永远留着。”
“留着好,现在像这样清净的地方不多了。”
厉老爷子转头笑盈盈地看着厉景沉:“等到集团内部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你和宁宁彻底接手了集团之后,我也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到那时候,你们就只管给我生一个曾孙,我就算是死也瞑目。”
“爷爷,这话说得未免早了,您还可以再活二十年呢。”厉景沉将茶杯递给老爷子。
不过,老爷子接过了茶杯之后,却并无心品茶,反而有些忧愁。
“你那个父亲……”老爷子轻叹了一口气:“我有的时候都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儿子,怎么跟我就一点都不像呢?”
厉景沉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这毕竟是老爷子和厉仇这两代人之间的事情。
“对了,林医生告诉你了吧?”老爷子突然想起了之前厉仇对自己说的,那好像话里有话的那些内容:“我总觉得你那父亲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十分不对劲,那块地,你一定要好好查查,这里头到底是有什么猫腻。”
看样子,老爷子是真的已经对那个地方起疑了。
厉景沉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神情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有些事情,是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的。
何况,现在看来,瞒着老爷子也并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反而更容易让老爷子对厉仇还抱有希望,放松警惕,从而一次又一次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因此,厉景沉便沉声道:“爷爷,其实这件事,我一直都想要跟您坦白的。”
老爷子是知道自己这个孙子的,既然已经用了这样的开头,那必然是调查到了什么。
神情如此严肃,想必调查到的结果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因此,老爷子皱眉道:“说。”
“那地底下,有一个十分罕见的药矿。”
厉景沉说到这里,只觉得心里千头万绪实在是难以展开。
从前的那些事情此时此刻再提起,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还是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老爷子很是疑惑:“药矿?什么药矿?那药矿拿来干什么用?”
“您还记得我这一身的怪病吧?”厉景沉无声苦笑:“便是那药矿给我带来的。”
“可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你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
“是的。”厉景沉接着老爷子的话道:“那时候我才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可那时候的我就已经知道了太多不该我知道的事。”
“当年那场爆炸,是我策划的,因为那块地下面也有一个这样的药矿。”厉景沉缓缓道来:“我不知道父亲到底是从哪里得知了这个药矿的存在,据说全球只有两处。他当时想要开发……但是我调查得知,那药矿即便是可以做成新型药物,可副作用极大。”
说到副作用三个字的时候,厉景沉和老爷子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落在了他的腿上。
老爷子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一边是不可置信,一边是愤怒难当。
“我曾经劝过父亲,可他觉得我小孩子不懂事,不应该插手这件事,也不听我的。”厉景沉继续道:“我没有办法,就只能在他们进行挖掘的当天策划了那场爆炸,索性彻底毁了那药矿,当然,也毁了我自己。”
在爆炸前,厉景沉就已经紧急转移了地下的所有人,唯独秘密藏身其中的方媛没有及时撤离。
而他因为要搭救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女孩的苏宁暖,也冒险趟入了被爆炸后的污水污染过的附近小河中。
之后,他得知了方媛还在矿地里,便回头再去找……可人已经没了,自己却落下了这一身的毒素。
老爷子在听完了当年的事情之后,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毕竟,谁能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从小都接受了良好教育的一个商界精英,竟然能做得出这样没有人性的事情。
“那现在……”老爷子低声道:“那块地现在怎么样了?”
“温存西正在带人看着,不让父亲那边的势力对它下手,但是想必也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厉景沉道:“现在,我们也只能是见招拆招。宁宁其实并非出去散心了,也是去那边救人。”
将厉仇对那些村子里的人所做的事情也说过之后,厉老爷子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一种罪恶。
老爷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爷爷,您还好吗?要不要给您拿药来?”厉景沉还是有些担心老爷子的身体。
“不了……”
老爷子轻轻摆了摆手:“让我自己静一静。”
见到老爷子现在这样,厉景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而离开。
只留下了老爷子一个人坐在原地,看着面前还算是宜人的风景,可是却已经没有了欣赏的心情。
这一切的一切,他本应该想到的。
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若是换做旁人,老爷子早就已经对他起疑了。
可正因为厉仇是自己的儿子,他始终觉得这个儿子做事虽然有些荒唐,有些急功近利,可并非是十恶不赦之人。
如今,这打脸来得太快,让老爷子一时间心都凉了。
血缘关系固然是深厚宝贵,可是那些无辜被残害的人,那些被计划着即将被残害的人,他们的生命又怎能不宝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