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姜朵儿明白医院为她承担了许多药费，于是治疗费用她没再接受曲院长的好意，执意交了，卡里就只剩了三百多块钱。
她叹了口气，思考之后的计划。
这段时间她发现原身的嗓子技能很好，长时间不唱歌有些生疏，但加上自己科学的发声方法，很快就能恢复前世的状态。相比于做幕后工作，她还是想站在舞台上。
然后她就被一条朋友圈吸引了。
孟云哲跟李琳解约后，就把乐队带走了。这条朋友圈就是乐队键盘手小图发的：才华横溢创作天王孟云哲已签约加盟第九季《美妙的声音》，期待孟老师发现更多音乐新人，为乐坛注入新鲜血液。
她查了下资料，这是档老牌音乐选秀节目，前几季确实挖掘了不少优秀歌手，但这两年资本干预过多，已经成为各家娱乐公司推出自家艺人的跳板。
网上随便一搜，“黑幕”洋洋洒洒几十页，以无底线炒作著称的导演发条微博，下面能被各家粉丝屠得寸草不生。
姜朵儿眉毛一挑，哦？这不正适合她？音乐选秀，热度大，黑幕多，四个月包吃包住全程直播，正好减个肥，立个健身少女自强不息的人设，洗白出道不是指日可待？顺便还能再虐一波孟云哲那个渣男……
于是她去乐器店花三百块钱买了把最便宜的吉他，背着就去了海选现场。
海选现场导演张志看着报名表问：“这个姜朵儿，是孟云哲那个前未婚妻？”
工作人员瞄了眼一片麻杆中稳坐如山的胖姑娘，点点头，“是她是她就是她！”
他绿豆眼瞪大，笑了，“那你去跟海选评委们透个风。”
“您的意思是，淘汰？”
“蠢货，当然是留下来。”他抬脚踹过去，吓得工作人员拔腿就跑。
张志嘿嘿一笑，这季各家公司塞进来太多关系户，他想搞事都畏手畏脚，不想这么大一热度从天而降，光想想到时孟云哲跟他前未婚妻在舞台上相见那场面，刺激！他仿佛看到爆表的收视率在跟他招手……
不管她唱得如何，都得把她留到正式比赛！如果她再懂点事儿，愿意配合节目组炒作，那多留几场也不是问题。
海选评委知道张志的德行，虽然不齿，但在姜朵儿上台时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当看到她选那首口水歌时，笑得更礼貌了。
反正拿钱办事。
唱吧，赶紧着，早点下班去吃小龙虾。
看到角落里张志眼冒绿光，姜朵儿就知道不管唱得如何，她都能通过海选了。但评委眼里的轻视，一下就激起了这位天后那该死的好胜心。
她选的这首《clear》是首小清新的网□□曲，旋律非常简单，她做了些改编。
“这位选手，请开始你的表演。”
她习惯性右手小指轻拍了下吉他，弹起伴奏，随后唱：“海浪清空了沙滩上你的名字，却怎么也抚不平我的回忆……”
开口一个超稳的低音，她声音微微沙哑，一种奇妙的带颗粒感的微甜，像是夏天冰激凌里偶尔藏着的水果颗粒，沁人心脾。她慢慢改了断句点和咬字重点，连升四key，最后手指在吉他上来了个炫酷的轮扫后，高音戛然而止。
房间里一片寂静。
张志已经做了九季导演，自然是通晓音律的。这还是那首发廊和超市最爱放的《clear》吗？这哪是海浪，这是海啸啊，退去后沙滩一粒沙都不剩那种……
虽然最高音听起来还不够通透，但已经能排进女歌手前十，不，起码前三了好吗……
“姜老师你刚才那个轮扫是怎么做到的啊？”
“姜老师你那个气息怎么能控制得这么好？”
“姜老师这歌是谁给你编曲的啊？”
“姜老师这吉他很贵吧？我能不能摸摸？”
刚才还“这位选手”的评委们，一个个围上来“姜老师”叫得亲切。什么？打脸？音乐人之间的事儿，能叫打脸吗？
姜朵儿很快从他们话里提取到重点，淡然地给每人解答了疑惑，还展示了下吉他弹奏的慢动作，直到张志出面打断，评委们才回归原位，给了她一张“pass”卡，依依不舍地跟她告别。
她刚出来就被叫住了，说是通过的选手都要录一个小视频做后期宣传物料。
跟着工作人员进了隔壁房间，按照给的内容录好后，张志走了进来。
一阵寒暄后，张志问，“姜老师签经纪人了吗？”
她摇头，“没有。”
“那孟老师是评委，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
“知道你怎么？”张志佯装好奇。
她无辜耸耸肩，“我怎么不避嫌？因为他参加这个节目，我就得避嫌不参加，那我们还都生活在地球上呢，我还得为了避嫌把他踢到海王星？”
张志心里乐开了花，姜朵儿原来这么刚的吗？继续怼，不要停！只要你能挑起热度，你就是我姐姐！
说完她准确看向节目组偷放摄像头的方向，挥挥右手打了个招呼。
张志表情一下僵硬了：她知道那里有摄像头？
“张导，你会满意你所看到的，正式比赛再见。”
姜朵儿施施然离开，他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他刚才，竟然有种被台长谈话的压迫感？
这看穿一切的淡然，是视频里那个被孟云哲他妹指着鼻子骂都不敢还口的人？孟云哲跟她订婚真的只是家庭所迫？
很快他兴奋起来：为情疯魔又实力超凡的女人一旦报复起来可太带感了，这场腥风血雨，一定能让节目创造个奇迹！
正式比赛在一周后，姜朵儿悠哉在家收拾行李。
网上热闹得像过年。
节目组剪辑了集海选花絮当做预热，她的片段排在中间。这下刺激到了孟云哲粉丝的神经，洪水决堤般涌入她的微博。
【呸心机女，没有男人活不了吗，都退婚了还来死缠烂打哥哥？】
【前脚刚传出绯闻，现在就来参加比赛想要出道，说不是预谋炒作谁信？怀疑那个视频就是你自导自演的！可怜孟云哲被你这肥婆耍得团团转！】
【想红俩字都刻在脸上了，据说退婚时从孟云哲手里要了一大笔钱，有钱怎么不先去整个容抽个脂，这个狗熊样红了是想去客串猪八戒吗？】
还有部分跑去节目组官博底下叫嚣：【节目组不要脸，不淘汰掉这个猪刚鬣我就不看了！】
有些粉丝言语激烈，脏话连篇，问候她祖宗十八代，祝她早登极乐，越骂越难听。
刚下戏的胡蝶坐不住了，用小号怼了半天孟粉后，筋疲力尽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你为什么突然去参加那个比赛？你知道孟云哲是评委吗？网上都把你骂成什么样了！”
姜朵儿收拾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这具身体太虚了。
“知道，你放心，我不是以前的姜朵儿了。”
电话那头沉默。
“他们欠姜朵儿的那些，我会让他们统统还回来。”她像是安慰，又像是承诺。
在她以为是信号不好快挂断时，胡蝶才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给我打电话。”
听着传来的嘟嘟声，她笑笑摇摇头，打开了微博。
上次婚约曝光，她设置了仅关注才能评论，有些孟粉为了方便每天打卡骂她，也没取消关注，再加上新粉和小号，以及白黎安悄悄买的水军，关注量又多了几十万，评论区非常壮观。
区区网络暴力，对身经百战的她没有丝毫影响。
思索片刻，她又发了条新微博。
姜朵儿：“拿键盘骂多没意思，不如进群，可文字可语音，骂得好，姜姐还可能亲自跟你对线哦~”后面附了张二维码截图。
孟粉：？呸！敢挑衅，还敢自称姜姐，看老娘怎么骂到你这肥婆哭到流油！
于是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进了群。
刚进群，还没开喷，姜朵儿先说话了。
姜朵儿：想跟我对线，先帮我砍一刀。链接：朋友，我即将砍成啦，帮我砍一刀……
孟粉：？？？
我们是来干架的，你却让我们给你砍价？有毛病吧？虽然怀疑，还是懵逼地点进了链接：咦？这行李箱好像还挺好看的哈，瞧这粉嫩的荧光黄，瞧这夸张的大眼仔……
神不知鬼不觉，刀已经收不住了。
呜呜，自己也想要怎么回事？
砍都砍完了，总能骂了吧？我去，姜朵儿怎么又发了个链接？
再点进去，100元10件的纯棉大码t恤衫？这么便宜的吗？看这料子感觉挺舒服的哇，夏天穿着当睡衣应该挺爽……
偷偷买了t恤衫，再回到群里时，又有姐妹发了别的链接……
谁能抵挡购物带来的诱惑和乐趣？什么，哥哥？哥哥你得理解我，我这会儿省钱是为了买你即将推出的新专辑啊！
等买完群里姐妹推荐的东西后，一晃眼发现群名改成了“拼兜兜姐妹群”。
喂，什么姐妹啊，谁要跟你个炒作肥婆做姐妹啊，我是来骂你的喂！反应过来后孟粉们开喷了，姜朵儿早就退出了微信，咧着嘴等她的大眼仔行李箱和t恤衫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