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心患情侣
“她不能死在您的手上～”
桃花源里
艾达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缓缓说出这句话
江胥听的莫名其妙，但还是追问：
“谁不能死在我的手上？”
艾达指了指一旁老实罚站的顾小本：
“就是她啊，您的第二人格～”
“若是将她杀死，您不仅会受到精神上的反噬，还会失去操控柳枝的力量！”
“除非……”
她说到这，忽然顿住，小小的卖了个关子
江胥轻啧一声：“除非什么？”
艾达慢慢展露出笑容
不同于一开始的优雅，也不同于刚刚的呆滞
这个笑容有些颠，更有些诡异：
“除非您未来能觉醒更强力的第三人格，把顾小本给吞噬！”
“这样您既能除掉她，又能保存实力！”
江胥摸着下巴，微微思索
目前来看，顾小本是除不掉了
但幸运的是，因为有艾达帮忙，他可以完全掌控顾小本
像之前被迷惑心智、操控行为的事情，理论上也不会再发生
想到这里，他满意的点点头，却又忽然察觉一丝不对：
“顾小本……不是我的第二人格吗？”
“为什么你也能看见她？”
艾达没有说话，而是慢慢歪起脑袋，这原本是个可爱的动作，可问题是……
她的头几乎歪成了90°！
仿佛是一个高质的布娃娃，在模仿人类的仪态！
这种情况，江胥只在恐怖电影里见过，现实还是头一次
若换做是坤小满看见这一幕，恐怕会被吓得跳起来
可江胥之所以是江胥，就是因为他有大心脏，面对任何情况都能保持镇定
他面不改色的看着艾达，直到对方缓缓开口：
“江先生，您这个问题我有些难以回答……”
“或许是因为刚刚「移情」的原因，我能看见你所看见的幻觉！”
艾达说着说着，忽然再次露出呆呆的笑
她转头盯着村庄，眼睛里闪着金光：
“喔，江先生，您看那！”
“那片村庄里，遍地都是尸体，处处都是残肢！”
“小孩趴在田地里，被统一活埋！”
“老人浮在井底里，被淹到浮肿！”
江胥眉头皱起，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去
村庄除了因为刚刚的战斗，而略微受损，其他依旧一片安宁
男人们下地种田，女人们坐村口织线
完全没有艾达所描述的样子！
“江先生，您再看那溪流！”
艾达再次开口，这次指的方向，是包围村庄源源流淌的川溪
那溪流在江胥看来是清澈无比，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小金鱼在水底游动
可在艾达口中，却是变了一副样子：
“这一整条小溪，都被血水染成红色了呢”
“江先生，这里看起来不像是世外桃源，反而更像……”
“一个地狱！”
她缓慢又生动的描述着，目光在桃花源里四处扫过
当她望向不远处的一棵柳树时，目光忽然一顿
随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欣喜所占领：
“埃米尔！埃米尔在那里！！！”
听到这个名字，江胥心头一惊
埃米尔，是病患的名字
看对方这个样子，难道埃米尔也在桃花源里吗？
他心里百般不解，顺着艾达所望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棵略大的柳树，若硬要说有什么特点，那也许是柳枝比周围的树都要密集些
树底下空无一物，别说是埃米尔了，就连一只动物也没有
江胥眼睛一点点眯起，选择原地观望
只见艾达揪起裙子，快步奔到柳树底下
随后仿若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伸手抱住空气，嘴中不断低喃：
“埃米尔……你也逃出庄园了吗？”
“我就知道江先生不会骗我，不会违反我和他签下的约定……”
她说着说着，眼眶不由发湿，声音里也多出一丝哽咽
但为了不在爱人面前出丑，艾达强行压下想要哭泣的冲动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埃米尔，我……”
“可以邀请你与我共舞一曲吗？”
她在原地发呆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等那个不存在的爱人答应
沉顿了大约五六秒后，艾达重新恢复笑容
她闭上眼睛，嘴里轻轻哼着歌谣，模仿着双人舞的姿态，开始翩翩起舞
这一场面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江胥伸手抵住下巴，默默观看着，忽然遥遥听见一道清脆的歌声
那歌声慢慢由远及近，贯入他的耳朵
“只有睿智的河水知道～”
“睡美人逃避了生活的煎熬～”
“小人鱼把阳光抹成眼影～”
“投进泡沫的怀抱……”
这声音似乎有什么魔力，江胥只觉得眼前一酸，下意识伸手揉了揉眼皮
待他再次抬眸时，眼前的场景却陡然一变
四周的土地布满血迹，原先被川流也被血水染红
空气里弥漫着代表死亡的腥味，天空也被鲜红的光亮所覆染
在那棵柳树下，原先身着「神圣阿斯莫」时装的艾达，此时已经换上了「长夜」
一身暗黑的婚礼服，裙摆随着舞步不断浮动
江胥瞳孔一点点缩小，因为他看见了艾达的舞伴！
那是个身着黑色礼服的男人，他有着和艾达一样的白发，身材削瘦，脸色发白
看样子似乎比艾达要孱弱些
一般的双人舞，都是由男士来主导
可在二人这里，却是反了过来
艾达面带笑容，将面前男人的右手拉过头顶，随后微微用力，往左一转
那男人身子旋转一圈，随后顺势往对方怀中一倒
场面在这一刻被定格，那悠悠的歌声越来越近
“总有一条蜿蜒在童话镇里七彩的河～”
“沾染魔法的乖张气息，却又在爱里曲折～”
“奔流不息扬起水花，又卷入一帘时光如水～”
“让所有很久，很久以前，都走到幸福结局的时刻……”
江胥沉默的看着面前的场景，似乎被深深吸引住了
直到他的肩膀被人拍响，他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去
“你好啊，江胥，我们又见面了……”
千私计捧着一张竖琴，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
很显然，刚刚的琴声与歌声，都是她捣鼓出来的
江胥往后小退一步，微微扬眉：
“刚刚我看到的一切……”
“都是你造出来的幻境？”
他指的是桃花源变成地狱，以及心患情侣换上婚装，翩翩起舞的场景
千私计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将背后的包裹取下
爱惜的吹了吹琴弦，小心翼翼的将竖琴放进包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慢慢张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