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立足于万万人之上
这女子是什么人？
人们猜测谭玉秀的身份，个别看上恭王妃之位的人焦躁不安，气得摔了杯子，怒骂谭玉秀不守妇道。
正经女子会无名无分地跟着恭王回王府吗？
就算正经女子跟着恭王回王府，也没有才回到王府就勾引恭王的理！
不说别人是什么反应，谭玉秀躺在陌生的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精神饱满地起来穿衣洗漱。
吃过早餐，她和裴流风一同进宫见皇帝。
对于皇帝这种封建时代的至高统治者，谭玉秀没有敬畏。
她觉得皇帝是封建余孽头子。
初进宫，谭玉秀如同来游玩一般，轻松愉快地打量着皇宫景致，面上不见丝毫紧张。
裴流风看向她，道：“你不怕皇帝？”
谭玉秀弯唇：“他比别人多长了一只眼睛？还是少长了一只耳朵？”
裴流风瞪她：“我爹是人，不是怪物。”
谭玉秀笑得更欢：“既然是人，我何必怕他？”
皇宫很大，恭王府的马车从宫门驶入，走了一段不短的路，才来到皇帝的宫殿下。
前方是一级级往上的汉白玉台阶，谭玉秀下了车，仰头看向富丽堂皇的宫殿，心里想：宫殿盖得这么漂亮，花了多少钱？
她与裴流风一同拾阶而上，冷风从远处吹来，衣袂翻飞，刮得脸部微痛。
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谭玉秀回头看了一眼。
铺着白砖的宽阔广场、精致的桥梁、结冰的人工河、朱红色的宫墙、高大的宫门、值守的卫兵、浓云密布的天空尽数映入眼帘，一种豪情油然而生，她轻轻地握紧拳头。
每天，皇帝都能站在这里俯瞰皇宫的风景。
天下人的权力聚于皇帝之手，皇帝是站在权力巅峰的封建统治者。
然而皇帝的脚下是无数黎民百姓，他们未必能吃饱穿暖，未必能上学。尤其是女子，任凭她身份再高，也是皇帝的妻、皇帝的母，不能做官，不能做皇帝。
宫殿的门没关，热烘烘的气息从里面涌出来，混着昂贵香料的味道、淡淡的中药气味。
当皇帝的人，冬天是不怕冷的。
他能烧地龙取暖，还能在宫殿里放十个八个炭盆，炭盆里的炭全是上好银霜炭。
冬日里宝贵的燃料，皇帝浪费得起。
至于京城外的百姓被大雪压塌了房子，没有地方可住，没有热饭热水，那和皇帝又有什么关系呢？
“拜见恭王殿下。”
宫殿门口的小太监低头行礼。
裴流风点点头：“我要求见父皇，请通报一声。”
小太监应是，一溜烟跑进宫殿里。
俄而，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走出来，慈眉善目的像个老好人，气质憨厚。他的笑容不显得谄媚也不显得冷淡，瞟了一眼谭玉秀，说：
“昨儿听闻恭王殿下回京，咱家便想，殿下今天要进宫。
“不啰嗦了，殿下请进。
“陛下正在等着你。”
裴流风对这大太监笑了笑，领着谭玉秀跨过了宫殿的门槛，他的随从悄悄地递了几张银票给大太监。
大太监面不改色地收下。
身为皇帝身边人，皇子公主、亲王大臣、后妃们争着讨好他，他早就习惯了。
谭玉秀暗暗猜测大太监有多少身家，顺便想了想大太监可能拥有的权力，对腐朽落后的封建皇权更多了一分厌恶。
今天不上朝，老皇帝穿着便服，靠在榻上看奏折，身边有个年轻貌美的妃子为他按摩肩膀，可谓享受。
见了裴流风和谭玉秀，老皇帝咳嗽了一声，喉咙发痒，又是几声咳，好一会儿才缓解。
“父皇身体如何？”裴流风行了礼，担忧地问皇帝，“儿臣听闻安定府有个神医，特地去了一趟安定府，将神医谭二娘子请来。”
“神医？”年纪不小的老皇帝看向谭玉秀。
她从容地直视他：“陛下，我是谭玉秀，人称谭二娘，懂得些医术。”
老皇帝垂下眼，没有和她说话，跟裴流风道：“你把慕容半请来，朕会高兴，朕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你请了个民间女子，将她称作神医，是看着朕老了，糊弄朕？”
显而易见，老皇帝不怎么喜欢裴流风这个儿子。
裴流风没有惶恐，口中说不敢，补充道：“陛下有所不知，谭二娘是慕容神医的老师，其医术之高明，连慕容神医亦叹服。”
老皇帝不阴不阳地呵了一声：“既然她如此厉害，何以朕没听过她的名？慕容半为你治好了病，你拿他捧一民间女子，他可知情？”
再次看向脸上无一丝惧色的谭玉秀，老皇帝怎么看都看她不顺眼。
他知晓她迷得裴流风耽搁一天才进宫，先入为主，把她视作勾引裴流风的狐媚子，轻慢地道：“你是小九推荐的，看在小九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谭玉秀不慌不忙：“请。”
老皇帝指着大太监：“他也有病，你给他看看。”
大太监连忙感谢皇帝关心他，又态度友好地请谭玉秀给他看病。
虽然掩饰得很好，可他眼睛里的轻蔑谭玉秀看得见，她碰也不碰大太监伸来给她把脉的一截手腕，直接说出了他的症状：“你是不是时而感到头疼？”
大太监颔首：“正是。”
宫里很多人都知道他头疼，他以为谭玉秀知道是裴流风告诉她的，眼里的不屑更浓了：“陛下让御医给我看过，御医开了药，我都吃了，头还是时不时疼。”
“因为御医的本事没有我强。”谭玉秀道，“你会头疼，是因为你的脑袋里长了瘤子。”
她比了比瘤子的大小：“你必须打开脑壳挖掉瘤子，不然你顶多还能活三天。”
什么？！
看着谭玉秀比的，如同鸡蛋般大的瘤子，大太监眼前一黑，呼吸都停了。
到底是深得皇帝宠信的大太监，他很快恢复冷静，貌似吓了一跳那样假笑道：“谭二娘可真会吓唬人，咱家吃好喝好，每天伺候陛下，怎的就剩下三天寿命了？”
谭玉秀微笑：“我从来不吓唬人。你可以请我给你治，可以把我的话当假的，但你今天晚上会偏瘫，明天吃不下喝不下，后天连清醒的意识都无法维持，大后天你气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