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不稀罕谭二娘给老子治病
“谁惹你生气？”谭玉秀熟悉谭青山，似笑非笑地打量他，“阿爹，你在外面受气，就来找我发脾气。实话说，你觉得我像出气筒？”
心思被戳破，谭青山尴尬，移开目光不敢直视她。
他咕哝道：“甄阿慧挨了打又不是你挨打，你管她干嘛？别人眼红你做生意赚钱，成天盯着你，想方设法诬蔑你的名声……”
“谁诬蔑我的名声？”谭玉秀问道。
谭青山迟疑了两三秒，告状道：“还能是谁记恨你，嚼你的舌根？甄老头呗。你帮孟氏守住聚福楼，甄老头恨你入骨。”
跟女儿告状的体验奇奇怪怪，他很不适应。
听罢阿爹告的状，谭玉秀处之泰然：“甄老头？”想起那个和甄家族长一起去找孟晓玲，要把孟晓玲强行拖走的老头，“他是不是甄家三伯公？”
“嗯，就是他！”谭青山肯定地道。
“这老头我很讨厌。”谭玉秀对甄家三伯公没有一点好印象，掐指一算，她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用不着我动手，老天已经收拾他了。”
“什么意思？”谭青山听不懂。
“你去街上打听就知道了。”谭玉秀摆摆手，赶苍蝇似的，“赶紧去。”
“告诉我不信吗？”谭青山嘀嘀咕咕地去街上。
还没开口询问，别人抢先开口说：“你知道了吗？甄老头刚才在街上摔倒，竟然爬不起来。”
“然后呢？”谭青山追问。
那人看着谭青山乌黑的头发、红润的脸，羡慕他年轻，道：
“别人把甄老头扶起来，问他怎么了。
“甄老头只会两颗眼珠子乱转，想动动不了，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夫刚才给他把脉，说他年纪大，瘫了，治不好。”
谭青山愕然：“真的？”
刚才还好端端的甄老头，把他气得不行，一晃眼，甄老头竟然瘫了？
是感叹世事无常？还是感叹“人在做，天在看”，话不能乱说，不然遭天谴？
想到谭玉秀亲口说的“老天收拾他”，谭青山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既想嘲笑，又害怕自己以后忽然瘫了。
念着相识一场，谭青山去药铺里见了甄老头。
药铺里有几个看热闹的人，瞧着甄老头叽叽咕咕。
甄老头躺在病床上，盖着一张被子，嘴巴张开，口水从嘴里流出，却无法合拢嘴巴，也无法吞咽嘴里的唾沫。他的眼珠不停地转，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他的子孙刚好赶来药铺，问大夫：
“我爹怎么了？”
“这病能不能治好？”
顾楼台示意学徒周洛年给甄老头擦口水，道：
“我医术不精，治不了这病。
“我的老师慕容神医或许可以，但是老师不在镇上。
“谭二娘子的医术比老师更高明，若是她愿意，也许能治。”
提及谭玉秀，药铺里一下子寂静下来。
住在镇上的人，谁不知道甄老头讨厌谭玉秀？
两刻钟前，甄老头在酒楼里骂谭玉秀又毒又坏，不是好东西，大家可没忘记。
甄老头的子孙也吃过谭玉秀的亏，实在不想求助谭玉秀，抱着希冀问：“大夫你试着给我爹治一下，有没有用，得试过才知道。”
“哈哈……”
忽有嘲笑声响起，显得有些突兀。
众人闻声看去，发笑的人正是谭玉秀的亲爹谭青山。
仗着有个厉害的女儿，他根本不怕甄家汉子揍他，走到甄老头面前，低头看着老头问：
“姓甄的老货，后悔了吗？
“我家二娘医术高明，神医都叫她老师。
“偏偏你不尊敬她，三番四次说我家二娘坏，鸡蛋里挑骨头一样挑我家二娘的不是。
“现在你想求我家二娘给你治病，呵呵呵，你猜猜看，我家二娘会不会答应你？”
“啊……”甄老头盯着看不出多少老态的谭青山，努力地说话，吐出来的却是含糊的啊啊声，“啊……”
两行浊泪从甄老头的眼角流下，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恳求。
谭青山叹息：“你这病大夫说治不了，我家二娘不一定治得了，你先让大夫给你治吧。”
话才说完，他就被甄家汉子推开。
顾虑着他是谭玉秀的爹，甄家汉子不敢用力推，急切地道：“大夫，快给我爹治病！”
顾楼台其实也不喜欢甄老头，只是医者仁心，他没法看着甄老头流眼泪，迟疑道：“我跟老师学了活死人针，也许有用。”
甄家人都要他施针。
于是，顾楼台给甄老头施了一次针。
活死人针法不辜负其名声，甄老头在施针不久后渐渐恢复过来，高兴得跳下床，指着谭青山大笑：
“杂种，看我！
“顾大夫妙手回春治好老子，老子现在屁事没有！
“让我求你家谭二娘治病？
“哼，我呸！”
甄老头吐了一口唾沫，指天发誓：“老子才不稀罕谭二娘给我治！”
付了诊金，甄老头趾高气扬地离开药铺。
顾楼台叫他走叫不住人：“等等，活死人针法有没有用我还不知道，你小心一点！”
甄老头充耳不闻，兴冲冲地去找人分享他瘫了又好了的事。
眼睁睁地看着顾楼台治好了甄老头，谭青山膈应极了。
他迁怒地瞪了一眼无辜的顾楼台，一甩衣袖，揣着一肚子气去找谭玉秀。
“他被治好了？”谭玉秀挑眉，波澜不惊地道，“活死人针法确实能让他恢复健全一段时间，不过，他该瘫还是得瘫。”
“没骗我？”谭青山半信半疑。
“骗你有什么好处？”谭玉秀打发了谭青山。
第二天一早，甄老头醒来，想伸手揉眼睛，却发现浑身动不了。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直挺挺地等待良久，才等到子孙们发现他瘫在床上。
没办法，甄家人将甄老头抬到药铺，质问顾楼台：“你不是说你能治好我爹？怎么我爹睡完一觉醒来又瘫了？”
顾楼台给甄老头把脉，说道：“我昨天没有说过我能治，我只说了我试试。”
他摊摊手：“结果如何，你们也看到了，活死人针法固然奇妙，却治不好这种病。”好心劝告道，“你们还是请谭二娘子看病吧，她没准能把病治好。”
来镇上吃早餐的谭青山携手张佩芬路过，看到甄家人，往药铺里瞧了瞧，得知甄老头瘫了，摇了摇头，对妻子说：“走吧，秀秀和两个孩子都在仙来楼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