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挨打挨骂二选一？她都不要
当凌无霜和姚天成一起去鹿山书院拜见顾鸿锦，谭玉秀带着甄阿慧等人回到靠山镇。
大家好奇甄阿慧告林大发的结果，围上前来问究竟。
得知林大发被判了九个月劳役，大家吃惊：
“老天呐，判得这样重！”
“八字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林大发没有打点好，才会服劳役。唉，阿慧你何苦呢？林大发对你不错，允许你做工，你挨了打，跟他讲道理，他又不是听不入耳。”
“哼，打老婆的男人服劳役，痛快！”
这些话毫无新意，多是责怪甄阿慧，同情林大发，少有认可甄阿慧的。
又有人问起林家的人，谭玉秀道：“他们扰乱公堂秩序，被抓起来，大概要关几天才会放出来。”
大家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衙门是个险地，不能随便去。
谭玉秀将甄阿慧送到林家，说：
“你得做好准备了，会有很多人指责你狠心，骂你没有良心。
“不过，好女人要老实地挨老公的打，你是挨打还是挨骂，你自己判断吧。”
想起大家的议论，甄阿慧垂下眼帘，感到难过：
“为什么我要在挨打和挨骂之中选一个？
“挨了打我要讨公道，挨了骂我也不能任由别人骂，我要骂回去！”
言罢，她用力捏紧拳头，直视站在身边的谭玉秀：“二娘子，多谢你帮我打官司！多谢你给我工作！”
没有谭玉秀，她不会想到打官司。
没有谭玉秀，她打官司很难赢得了林大发。
审案的阮文南认识谭玉秀，在谭玉秀面前异常乖顺殷勤，她都看在眼里。
谭玉秀是她的恩人。
在她看来，对待恩人，必须结草衔环地报答。
她是一个女人，继承不了家产，也没多少私产，她只有她自己。于是，她毫无征兆地跪下，要给谭玉秀做牛做马。
嗯？为什么她跪不下去？
甄阿慧屈着膝盖，想跪又跪不下去，仿佛被别人拉住，不由得懵了。
“我不喜欢别人跪我。”谭玉秀说。
她是现代人，不是回到古代就丢掉现代人的平等观，立刻把尊卑等级等教条刻在大脑里的封建老僵尸。
伸手拉起了甄阿慧，谭玉秀责怪地道：
“你和我都是人，都有生老病死，你怎能对我下跪？
“结草衔环报答我的话不必说，我唯一需要的你的报答，是你过好你的人生，不要被林大发那等人欺负，也不要任由别人骂你、轻贱你贬低你。”
这一番话响在耳朵里，使得甄阿慧的心湖漾开了一圈圈涟漪。
从来没有人像谭玉秀这样对她，哪怕是她的母亲，都在劝她忍耐林大发的暴力。
何以怀胎十月生下她的娘，连和她无亲无故的谭玉秀都不如呢？
甄阿慧鼻子发酸，想哭。
谭玉秀拍了拍她的肩，柔声说道：“你受了伤，在家里休养几天。当然了，你不是在工作时受伤，作坊不会给你开工钱。”
“我觉得我伤好了。”甄阿慧扯了扯裤子，去县城时高高肿起的脚腕，如今消肿了，“我相信二娘子的医术，我明天一早去作坊做工！”
“也好。”谭玉秀了解她的伤，知道她是真的痊愈了，提醒她，“你得罪了林家全家，多半不能和他们住在一片屋檐下。以后你要怎样过，你得在林家人被释放出狱之前想清楚，不然你一个人很难斗得过林家。”
由于甄家没有帮助甄阿慧，谭玉秀不曾将甄家考虑在内。
只是，念及甄家不是什么好货，谭玉秀又说：“林家厌恶你，甄家在你挨打时不闻不问，若是现在忽然对你好，多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想利用你压榨你。”
甄阿慧点头：“我知道了，二娘子请放心。”
与她道别，谭玉秀回到家中，被两个小的缠着问：
“娘去县城干什么了？”
“我听说娘去打官司，打赢了！”
“打官司的不是我，是肥皂作坊的女工甄阿慧。”
谭玉秀搂着两个孩子解释，将公堂上发生的一切绘声绘色地说出来，隐去新来的知府、定水县县令等无关细节。
贝贝很喜欢听谭玉秀讲故事，为阮文南的断案结果拍手称好：“打人该罚，罚得好！”
正义战胜了邪恶，大宝也爱听这故事，他有一点不懂，问：“娘，劳役是什么？”
谭玉秀简单地解释一番。
大宝皱起眉说：“我觉得劳役不对。干了活应该得到报酬，不应该流了很多汗水却什么报酬都没有。”
想了想，他补充道：“做错了事的人除外。”
谭玉秀叹气，说：“没有报酬的劳役是一种剥削。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合理却被大家认可的事情，世界是混乱无序、弱肉强食的，我们必须独立思考，坚持信念，才能免于被同化。”
对大宝和贝贝来说，剥削是一种深奥的概念，难以理解。
两个孩子看着谭玉秀，似懂非懂。
“不说这个了，你们晚上想吃蛋挞吗？想吃我就做。”谭玉秀笑道。
“好耶，吃蛋挞！”贝贝欢呼。
大宝想吃泡芙：“娘，你能不能做泡芙？”
谭玉秀笑着摇摇头：“这次不能，但是下次能。”
大宝恍然：“这叫混乱无序，弱肉强食吗？我想吃泡芙，吃不到，因为做泡芙还是做蛋挞是娘说了算。”
谭玉秀失笑：“你学会做泡芙，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嗯，我要跟娘学做泡芙。”大宝说。
“笨哥哥，我才不学。”贝贝狡猾，抱着谭玉秀的手，“我想吃就跟娘撒娇~~”
“上次你想吃蛋挞，娘没有做。”大宝认真地道，“你会做蛋挞，你随时能做来吃。”
“我不，做蛋挞很麻烦，我只喜欢吃蛋挞。”贝贝说。
兄妹俩辩论上了。
谭玉秀放开她俩，去厨房做蛋挞。
实话说，她也是喜欢吃美食，不喜欢做美食。
然而古代没有蛋挞泡芙之类她想吃的美食，她除了自己动手，还能怎么着？
巫术可不能无中生有，把泡芙、蛋挞凭空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