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狗无价，人参有价
爱看热闹的人凑过来，指指点点。
谭玉秀站在一边，眼睛映着急忙辩解自己没有恶意揣测顾大夫的小秦，她表情难过：
“我是救了顾大夫的爹，可你不想上山采药，找我说情是没用的。
“我敬重顾大夫，怎会干涉他传道受业？”
大家纷纷说小秦他贪图安乐，学不了医术，当不了大夫，对不起顾楼台的栽培。
被人们的指责淹没，小秦有苦说不出。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子？
又是再三保证，又是指天发誓，他说他不会辜负顾大夫的用心。人们这才缓和可脸色，你一言我一语地勉励他一番，弄得他身心皆疲，还要强颜欢笑。
终于，人们散去。
小秦垂下头，笑容瞬间消失，面色变得阴沉无比。
帮助谭玉秀斥责他的、利用尊师重道压迫他的，都是贱人！
最可恨的莫过于谭玉秀，几句话便挑动众人针对他！就像妖言惑众的鬼魅，除了邪门还是邪门！
看见谭玉秀回村子，小秦追上她，压抑着愤怒道：“谭二娘，你——”
谭玉秀眼里含笑，声音轻轻的：“我怎样？”
下一刻，她故意拔高声音：“小秦，我还是陪你找顾大夫说几句吧，你不愿意上山——”
“我愿意！你误会了！”小秦大叫道。
人们还没走远，他唯恐大家凑上前训他，跑到谭玉秀前头：“我即刻上山采药去，绝不敷衍了事！”
谭玉秀弯了弯唇角。
呵，跟她斗？
就小秦这段数，斗不赢的。
……
又一天过去，九皇子还是没有下山。
镇上来了更多的官兵，把马儿和方多田等人一起带走，并征用地主王壮的家作为临时住处。
谭玉秀猜，九皇子在山上八成遇到麻烦了，比如“山匪”袭击。
不过，她不关心这些事，照常买菜做饭教孩子，只是在读书认字之余增加了体育课，让孩子们锻炼身体。
再一天，谭玉秀带孩子去聚福楼吃早餐，黄狗阿庆照常蹲在门口等候。
镇民都知道谭二娘养的狗聪明，乐呵呵地打招呼：
“早上好，大黄。”
“汪！”早上好。
“你看，这是数字几？”有人张开了五指。
黄狗翻了一个白眼，懒得理。
人们哈哈笑：“大黄嫌这问题简单，不想答。”
带着三个儿子的王氏经过聚福楼门口，发现人们围着一只狗，不由得撇撇嘴：“一只畜生也这么稀罕，没见识！”
在她看来，她的三个宝贝儿子比黄狗讨喜多了，大家应该关心、夸赞她的儿子们，而不是关注狗。
“娘，这只狗非常聪明。”狗蛋纠正，他凑上前说，“大黄，你认得我吗？”
黄狗点了点头。
王氏惊讶地扬眉：“它认得你？”
这时候，有人给了黄狗一块骨头：“跟我走，我给你吃肉。”
黄狗抬起头，看到掌柜甄胖子，他丢的骨头没有一丝肉，滚在地上，沾了灰尘。
啪嗒一下，骨头被黄狗踢开，它对骨头不屑一顾。
“怎么？不吃？”甄胖子的面色不太好，“畜生，我是开酒楼的，每天的剩饭剩菜饿不死你。你跟着谭二娘能吃什么？她连她自己和两个孩子都养不好，养得好你？”
黄狗冲他汪汪叫了三声，龇了龇牙。
甄胖子怕狗咬他，退后几步，冷哼一声：“不识好歹！”
“掌柜要对我家狗做什么？”贝贝从酒楼里跑了出来，警惕地盯着甄胖子，“大黄吃肉，不会吃骨头。”
“去问你娘，这只狗多少钱肯卖。”甄胖子像使唤丫鬟一样使唤贝贝。
“多少钱都不会卖！”贝贝骄傲地说，“大黄是全世界最聪明的狗，你买不起！”
甄胖子看着她，阴沉一笑，回到酒楼里了。
贝贝给了大黄一个赞许的眼神，蹦蹦跳跳地回去吃早餐，不忘告诉谭玉秀：“掌柜想买我们家的大黄……”
自从黄狗在镇上出风头，想买它的人为数不少，开价最高的达到二十两，但谭玉秀谁也没有卖。
她看了看门外的大黄，吃了一个饺子。
一刻钟后，一家三口吃饱喝足了，谭玉秀招手让伙计来结账。
被她指着的伙计没过来，刘铁牛过来了，幸灾乐祸的神色毫无遮掩：“付钱吧，谭二娘，你点的东西一共要给四百七十两。”
“嗯？”
谭玉秀放下了擦嘴的手帕，重复道：“四百七十两？”
刘铁牛点头：“对，四百七十两银子，我想谭二娘还是给得起的。倘若你给不起……”意味深长地笑了，“掌柜的不介意把你的狗留下来抵账。”
“四百七十两可以买下聚福楼了。”谭玉秀神色不改，对别的客人说，“我吃着和你们差不多的早餐，甄胖子问我要四百七十两，你们觉得这合适吗？”
“不合适……”难得来一次聚福楼吃早餐的杂货铺老板娘问道，“甄掌柜，你在跟谭二娘子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甄胖子负着手出现了，脸上挂着笑容，“谭二娘子吃的粥用了老人参熬煮，确实要付四百七十两。”
他走到谭玉秀的桌子前，拿起筷子，从吃剩的白粥里捞出一条人参：“你们看，这就是人参，很贵重的药材。”
众人恍然：“人参？确实很贵。”
甄胖子举起人参，恶意的目光投向谭玉秀：“怎样？谭二娘子服气了没？你不给银子也不舍得那只狗，可以给聚福楼一道美食秘方，也能抵消四百七十两银子。”
剩粥里有人参，这是谭玉秀预料不到的。
她点的粥是白粥，不是人参粥，甄胖子故意挖坑算计她。
她非常生气。
“这真的是人参吗？”谭玉秀问。
“对，这是人参。”甄胖子十分肯定。
“那就好。”谭玉秀笑了。
好？甄胖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参就被她夺走了。
紧接着，他被她抓住，脑袋砰的一声狠狠撞在桌子上，顿时眼冒金星，头晕脑胀。她按着他的头，把人参塞进他嘴里，寒声说：
“我也送你一根人参，你可不能辜负我的好意，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