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要男人何用
小厮运气差,衣服的手肘处磨损了,手肘不仅有淤青,还有一小片擦伤。
至于挑拨离间的刘石头,他顾着嘲笑滚下马车的小秦两人,结果自己平地摔了一跤,用脸擦掉了地上的一泡新鲜鸡屎。
随地排泄的鸡咯咯叫着走开。
刘石头脸上热乎乎的,鼻子闻到了鸡屎的臭味,伸手往脸上一摸,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啊!”
方才被他嘲笑的小秦和小厮狠狠地嘲笑回来。
刘石头气得大骂。
看着三个讨厌的人吵成了一团,大宝顿时不委屈了。
贝贝掩嘴,眉眼弯弯的尽是笑意。
谭玉秀像模像样地叹息:“什么叫报应?这就是报应。”
……
……
镇上依然有官兵巡逻,数量变得更多,有时候进村子有时候上山,弄得人心惶惶。
张贴的通缉令迟迟未撕下,悍匪不曾现身,胡有庆下落不明。
但是丝茅山十八寨遭劫一事传开了,有人去寨子探亲,只见到火灾后的废墟,废墟中有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官府说是悍匪干的,人们惧怕杀人烧寨的悍匪,不敢出门,导致酒楼的生意受到影响。
谭玉秀将黄狗阿庆留在茅屋,才回到家,伤势好了四五成的狗就迎出来,围着她和两个孩子撒欢。
它越来越像一只真正的狗。
次日,谭玉秀从镇上买了新鲜的羊肉回来,洗干净,放进锅里焯水。两个孩子齐声喊她出去,狗也在叫,远处有熙熙攘攘的动静传来。
“怎么了?”谭玉秀没有出去,拿着铲,摆弄锅中羊肉。
“九皇子殿下来了!”贝贝跑进来,兴奋地叫道,“出去看热闹,娘!九皇子带了好多人,要上山!他看起来特别威风!”
“这么大张旗鼓?”
传闻中,九皇子是一个罕见的美男子。
谭玉秀往灶里塞了一把枯枝,盖上锅盖,跟贝贝出去。
远远的她便看见一行人从村里走来,骑着高头大马,个个腰板挺直,仪态极佳。为首的青年二十来岁,一袭绲黑边的白衣,头戴银色发冠,黑发如墨,俊美无俦的面容就像太阳般光芒耀眼,霸道强势,尊贵非凡。
如此绝色姿容映入眼帘,谭玉秀顾不上看别人是什么模样,道:“传闻没有辜负我,九皇子确实是美男子,只是……”
只是,这个九皇子看起来很眼熟,像谁呢?
贝贝眼神不差,也看到九皇子,疑惑地挠着头:“娘,九皇子是不是像哥哥?”
大宝的目光在贝贝和九皇子之间移动,说道:“他明明像你!”
俩小朋友指着对方,要吵,被母亲谭玉秀打断了:“你们俩和他都有点像。”
兄妹二人互相瞪眼睛,各发出一声“哼”,扭过头去看骑马的九皇子,想找出哥哥/妹妹和九皇子的相似点。
却说马背上的九皇子裴流风,他自小长得好看,经常被别人盯着看,不会在意谁看他看得目不转睛。可茅屋前的谭玉秀一家三口看来时,他的心跳不知为何加快速度,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他望向她们。
他最先注意到的,是脸上身上长着片片红斑的妇人。
几乎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他便想挪开目光。
然而他没有。
他看清楚她的容貌,在红斑之下,她长得并不差。她的眼睛从容镇定,气度卓然,不像乡下村妇,像归于田园的隐士高人。
而那两个孩子……
裴流风的第一印象是眼熟。
脑筋转动,他意识到兄妹俩为何眼熟,两个小家伙长得有些像他,仿佛是他的孩子。
但这怎么可能!
莫说他是有真命天女的,他若与别人有了孩子,他能不知?
等等!
这双孩子的年纪……裴流风蓦地想起一件事。
六七年前,他吃了慕容漫配的药,醒来后大脑昏昏沉沉,身上多了可疑的像是被人抓挠的痕迹……
马儿窜出去,嘚嘚地跑到茅屋门口,被裴流风勒住了缰绳。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一家三口,问:“你们为何不住在村子里?”
谭玉秀不喜欢仰头看人,念在他是个皇子,耐心解释:“村里人对我有偏见。”
“何种偏见?”
“我有孩子却不成亲。”
“孩子爹在哪?”
“不知道,我忘了。”
“忘了?”
裴流风的手下骑马来到茅屋前,霎时变得拥挤起来。贝贝眨着一双大眼睛,蠢蠢欲动,想摸一摸马儿。大宝拉住她,怕她被马踢了,或者得罪九皇子。
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叫道:“殿下!”
裴流风看了一眼手下们,众手下识趣地退后,让出空间。
不想下马的九皇子殿下垂眼看谭玉秀:“孩子的爹是谁你也能忘?”
他莫名地感到生气。
谭玉秀保持微笑:“神话传说中圣人的母亲感而有孕,知母不知父。我的孩子是我生的,我找谁生的孩子不重要。”
裴流风冷哼一声:“不知廉耻!”
谭玉秀顿时不高兴了:“男人既不能替我怀孕,也不能替我生,我要男人何用?”
“你这村妇,脸长得难看,脾气也刁钻,一张嘴倒是利得很!”裴流风失去兴致,骑马离开。
茅屋旁有一片草地,裴流风让马儿停下吃草,又安排几个手下在山脚照顾,带着其余人步行上山。
他有要事,没空耽搁。
被留下的几个手下难免无聊,问谭玉秀讨了水喝,又借了凳子坐。趁此机会,贝贝跟这些人拉近了关系,提出骑马的请求。
小姑娘聪明漂亮嘴巴甜,没有人会讨厌。
贝贝被放到马背上,一位护卫牵着马,带她溜了一圈,让她过足了瘾。
大宝沾了妹妹的光,有幸骑一回马。
谭玉秀也心痒,奈何她成年了,不是小朋友,拉不下脸请护卫借她马儿骑。
哼,不就是骑马?
改天她买一匹马就能骑了,或者谁得罪她,她把他变成马,还愁骑不到?
回到厨房里,谭玉秀弄好了羊肉,瞧着外面天气好,打算晾晒被褥,让夏天的太阳给被褥杀菌消毒。
哪知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急匆匆地跑来:“二姑,奶奶在镇上,眼睛突然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