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爱信信，不信滚，老娘不解释
谭玉秀是有脾气的，不乐意被吼。
看在谭青山是亲爹的份上，她忍了一次，冷淡地对他说：
“你八年前签的借条，我烧了。
“从此谭家不欠王壮一文钱，那二十亩良田是谭家的，落不到王壮手里。
“田地被王壮种了八年，我问他要了四百两租金。
“都在这里了。”
谭玉秀拿出四百两银票递给谭青山，见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她，道：“愣着干嘛？钱你不要了？”
钱看起来是真的，可谭青山依然不相信谭玉秀有本事让王地主吐出嘴里的肉，惊疑道：“秀秀，你打哪儿弄来的钱？”
“没听清楚？这是田地的租金，我要回来的。”谭玉秀耐心说。
谭青山问：“你怎么要回来？”打量逆女，疑心更重，“我都要不回来，你能？”
三番四次被他怀疑，谭玉秀气得笑了。
敢情她不止要把王地主欠的田地和租金要回来，还得说服谭青山这自以为是的封建大家长，让他相信她有本事把田地和租金要回来。
他真当他是三岁小孩，她得处处哄着他是不？
“钱不给你了。”谭玉秀拨开他，走进谭家大门，“你爱信信，不信就上一边乘凉去，别打扰我找娘。”
她喊道：“娘，你在哪里？我把王地主欠的田地和田租都要回来了。”
张佩芬昨天请了大夫顾楼台来问诊，今天在房间里休养。谭青山没有告诉她谭玉秀去了王地主家，可她有耳朵，把谭青山的大吼声听得清清楚楚。
谭玉秀进来，她拉着女儿的手，唯恐女儿哪里不好了：“秀秀，王地主有没有为难你？他吓唬你了吗？”
“娘放心，我好好的，没掉一根头发。”谭玉秀笑着把银票塞给了张佩芬，双眼看向房间里的另一个女人，“大姐回来了。”
谭家的孩子，男女分开排行。谭玉秀是二娘子，大姐谭冰清是大娘子，妹妹谭怀珠是三娘子。不过谭冰清不是张佩芬和谭青山的孩子，她是谭青山去世的哥哥的唯一后人，即谭玉秀的大堂姐。
由于爹娘早逝，谭冰清自小在谭家生活，对待张佩芬、谭青山如对待亲爹娘。她比谭玉秀年长六岁，今年三十岁，非常疼爱谭玉秀，每次回娘家必去茅屋探望。
她嫁了个做生意的男人，家境不错，穿戴像个有钱的太太，脸颊红润饱满，只是眉目中似乎凝着一股郁结之气，让她的面相显得软弱好欺负。
“妹儿。”谭冰清摸了摸谭玉秀的脸，欣慰地道，“妹儿果然不傻了。”
“你不傻了。”谭玉秀叹气，“娘、大姐，我都记不清我是第几遍听到这句话了。”
几个女人笑了起来，氛围轻松。
只是谭青山黑着脸站在房间门口，十分煞风景。
他盯住谭玉秀：“秀秀，你被王地主骗了！”
谭玉秀挑眉：“怎么讲？”
谭青山道：“银票多半是假的，你拿了王地主给的假银票，衙门的人会来抓你！我年轻时见过做假银票的，全部抓起来砍了头！”
得了，谭玉秀又得证明银票是真非假了。
这叫什么事？
谭玉秀仰头看屋顶，心想：我去王壮家里讨债时，就该把我爹挂在裤腰带上，让他看到我怎么讨债。
好在她身边有个谭冰清：“婶婶，我会分辨真假银票。”
张佩芬立刻给她银票：“清清，你看仔细了，不要认错。”
谭冰清点头称是，拿起最上面的一张银票，道：“这张是真的。”
谭青山固执己见：“估计就一张是真的。”
很快，他被打脸了。
谭冰清说：“第二张也是真的，第三张……叔叔，没有一张银票是假的，这是四百两银子，拿去银号就能换成白银。”
“……清清，你可别和秀秀一起骗我和你婶婶。”谭青山又在怀疑了，“你没见过，不知道衙门对待藏假银票的人有多狠！”
“我说阿爹，你是被王地主吓破胆？还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挑我的刺？”谭玉秀服了谭青山，招呼大姐，“我们陪他去镇上的银号走一趟。他不信你，银号他难道不信？”
四百两留在家里不安全，这年头没有监控，小偷、强盗四处流窜，不如把钱存入银号。
看到谭青山不太敢去银号，谭冰清忍着笑告诉他：“叔叔，让银号分辨银票，银票是不会抓人的，顶多收走假银票。”
谭玉秀撇撇嘴：“他胆小如鼠，哪敢去银号？”
被激将，谭青山不犹豫了：“行，去银号！”
两刻钟后，谭青山在谭玉秀、谭冰清的陪同下，往银号存了四百两银子，神情恍惚，喃喃自语：
“怎么银票全是真的？
“王地主何时如此好说话了？
“莫非他悲痛儿子生病，突然良心发现，拿出四百两买下我那二十亩良田？”
谭玉秀瞪他：“阿爹，你脸不疼？唔，脸皮太厚了，估计感觉不到疼。都说四百两是田租，那二十亩田地回来了，你咋就不信？”
“这个嘛……”谭青山目光飘忽，看天看地看人，就是不看女儿，“秀秀你的本事阿爹最清楚不过，你哪能把田地要回来？王地主指不定设了圈套，等着我们钻进去，就像八年前骗我签借条那样……”
“呵。”谭玉秀冷笑一声，“蠢爹。”
“逆女！”谭青山马上反击，双眼怒视她。
“不要吵架了，咱们回家。”谭冰清掩唇笑，“天色不早，回到家该做晚饭了。”
街上的人比平时多，赶集摆摊的大多收拾摊子，准备回家吃饭。四个家丁抬着一顶轿子经过，谭玉秀眼尖地认出家丁，沉声道：“王壮，你出来。”
无需王壮开口，知晓谭玉秀厉害的家丁老实放下轿子。
轿子里，王壮脸色难看。
实在躲不了谭玉秀这凶悍土匪，来镇上治疗外伤的他畏畏缩缩地从轿子出来，却见谭青山眉一横，呵斥谭玉秀：“礼貌点，叫王地主，不要得罪了他。”
得罪？
他一个可怜的小地主，不得罪谭玉秀都是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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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保证，女主全文爽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