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正的神医
“难怪我听到鸟儿啾啾叫，原来是恩人今儿来看我。”龙应辰柔和地凝视谭玉秀，面上泛起浅浅的笑容，给人以虚弱易碎的印象，“我不能起身接待恩人，还请见谅。”
“无论是谁来探望病人，都没有病人起身接待的道理，你好好躺着，无需劳心。”谭玉秀坐在龙元淳搬来的圆凳上，拒绝承认她被美色蛊惑了一秒。
她是看病的，不能对病人产生歪心思。
如此想着，谭玉秀静下心来，道：“手给我。”
龙应辰顺从地伸手。
谭玉秀握住他的手掌，这人长期生病，手腕细得只剩下骨头，手掌冷冰冰的，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她的手温暖干燥，龙应辰第一次被亲人之外的女子碰过手，俊脸飞起红晕。
不是把脉吗？为何她握住他的手？
谭玉秀根本不是给他把脉，她捏他的手掌，看他的手指、指甲，问道：“你是不是在娘胎里落下的病根？”
“嗯。”龙应辰任由她捏手，眼帘低垂，身体微僵。
“胎里病，不好治。”谭玉秀撩起龙应辰的衣袖，观察他的手臂，“你本来会流产，可是你活了下来，还活到二十多岁，你的家里人很在乎你。”
“确实，是我连累他们。”龙应辰侧头看窗外的风景，风吹来，似乎驱散了他脸上散发的热量。
她在给他治病，她是带着孩子的妇人，不能胡思乱想亵渎她。
最关心病情的人是龙元淳，压根没注意到谭玉秀和他哥哥心里想了什么，谭玉秀的动作在他看来就像望闻问切。
少顷，谭玉秀把龙应辰的衣袖恢复了原状，将他的手塞进被子，站起来，蹙眉思考道：“我有好几个方法能让你恢复健康。”
“哪几个方法？”龙元淳急忙追问。
不等谭玉秀回答，一把声音闯进房间：“二公子！我请到了慕容神医！慕容神医来给大公子看病了！”
这声音属于药铺的伙计小秦，脸上青紫红肿，走路一瘸一拐，宛如跟地痞打了架的小流氓。
他昨天在谭家门口挨了谭大力的一拳头，负伤回到药铺，还被师兄质疑搞苦肉计躲避上山的差事。吃了一顿师兄的奚落，小秦含着一汪泪，绕远路避开谭玉秀家，上山采药。
似乎是霉运走到尽头，他在山上遇到一个老头，竟是龙家苦苦寻找的神医慕容半。
好说歹说，小秦把神医劝得下山，直奔龙家宅子。
“慕容神医？在哪？”龙元淳奔出了房间。
很快，他拖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发老头回到房间里，兴奋地道：“哥哥！慕容神医来了，你有救了！”
小秦跟着进来，看到谭玉秀，感觉脸上的受伤痕迹又痛了。
怎么这中邪的煞星也在？
可他好不容易找到神医慕容半，岂能走？小秦攥紧拳头，跟上神医，心里琢磨着待会儿说动神医拆穿谭二娘的假把式。
谭玉秀眼里没有小秦，她的目光与神医慕容半交流了一秒，慕容半被龙元淳摁着坐在她刚才坐过的圆凳上。
对比谭玉秀，神医慕容半名震天下，龙元淳更信任他。
“我哥哥几天前情况好转了一些，这几天不知为何身体越来越差。”龙元淳一脸急切地道，“神医，你快给我哥看看病。”
他掏出龙应辰放在被子里的手，把慕容半的手按在龙应辰的手腕上。
龙应辰蹙了眉：“元淳……”他恩人在给他治病呢！
声音小，语气轻，被龙元淳无视了。
慕容半以为谭玉秀是仆妇，没将她放在眼里。捏着龙应辰脉息微弱的手腕，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咦？你的身体差成这样了还活着？真是怪事一桩！”看向弟弟龙元淳，“你也奇怪，看着病恹恹，实际上生龙活虎。”
不怎么认真的慕容半露出认真的神情，道：“你们几天前用了什么吊命？”
龙元淳想说，触及龙应辰的眼神，他吞吞吐吐：“用了秘术……”
谭玉秀凑过来，旁观神医慕容半把脉。
慕容半打量龙元淳的脸色，说：“是什么秘术？你说出来，我给你哥哥治病不收诊金。”
龙元淳不是傻子，也不是不长记性，他还记得他想接近谭玉秀结果摔倒的事：“咳，神医莫发愁，我们龙家有钱，付得起诊金。”
慕容半不满地啧了一声，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小秦：“你好像有话想说？”
小秦急于巴结神医，忙回答：“谭二娘治好了龙大公子！”指着与他隔了两个人的谭玉秀，“她就是谭二娘！会治歪嘴，三两下就能让流血的伤口止住血！”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
慕容半左看右看，看不出谭玉秀是同行，呵呵一笑：“小秦，你别骗我。”
“我没有！”小秦比谁都冤。
“能治吗？”谭玉秀发话，好奇神医的诊治方案。
“不能。”慕容半松开龙应辰的手，“让他多活几年倒是可以，他的病太严重了，吃的药又太多了，大部分药给他吃是没有效果的。除非有传说中的仙丹妙药，或者某些奇术……”
“什么是奇术？”龙元淳问道。
慕容半神秘地一笑：“把吊命的办法告诉我，我解释奇术。”
龙元淳哪能擅自拿主意，他隐约猜到谭玉秀用的是奇术，闭上了嘴。
问出吊命方法不急于一时，慕容半拿出一包银针，让龙元淳准备牛油蜡烛。
小秦趁机插嘴：“老爷子，你晓得谭二娘是怎么治歪嘴的吗？”
“怎么治？”慕容半漫不经心地问。
当下，小秦手舞足蹈地将谭玉秀治歪嘴的过程说了，逗得慕容半哈哈笑：“这你也编得出来，你就诓我吧。”
小秦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不！我没骗你！”勇敢地看向谭玉秀，“谭二娘，你分明就是让你二嫂扇巴掌治好她的歪嘴！”
谭玉秀乐得看他急，含笑道：“你让我扇一巴掌，身上的伤会恢复如初，试试？”
小秦警惕地退后：“我不信！”
慕容半立刻叫了起来：“扇巴掌治病，你自己都不信，我怎么可能信！”
“……啊？”小秦的脑筋这才转过来，谭玉秀耍他玩，他怎么中计了？让他挨一巴掌，他是不挨的，万一白挨了耳光伤没治好，他亏大了！
只是，他不挨耳光怎么证明谭玉秀用扇耳光治好歪嘴？
小秦灵机一动：“那时有很多人看到扇巴掌治歪嘴，老爷子你不信，找几个人问过就知道我没撒谎。”
慕容半没那闲心去验证，蜡烛被龙元淳拿来了，他用烛火烤了烤银针，慎重地给龙应辰针灸。
龙应辰的目光时不时投向谭玉秀。
她由始至终没打断慕容半，他不好开口，只得被慕容半扎针。
然而慕容半不瞎，道：“你怎么老是看女人？”拿正眼瞧谭玉秀，眉头猛地一跳，认出了她脸上的红斑，失声惊呼，“这是红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