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南巡3我见犹怜迷倒圣心
虎项金铃谁去解,解铃还须系铃人。
喇嘛的一番话,让金玉妍和魏嬿婉齐齐一震,原来,困住她们的,真的是这经幡。
而来日本是断发的那一天,就是解开一切的契机,而冥冥之中,皇上的那张经幡一直没有销毁,也是自有天意。
说完一切的喇嘛,在两人面前圆寂了,更离奇地是,喇嘛一瞬之间,在两人面前,化为了森森白骨。
汪芙芷和青棠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也震惊地捂住嘴,金玉妍恢复气定神闲的样子,安抚二人道:
“别怕,我洒了化尸粉而已。”
魏嬿婉心中暗暗夸赞,还得是金玉妍,撒谎连草稿都不打。
从喇嘛处吃了定心丸的二人,不复一路上的提心吊胆,金玉妍更是扶住魏嬿婉,
“你有着身孕,站的久了岂不难受,咱们回去吧,这里,我会让人处理了。”
魏嬿婉回头问道青棠,“这次南巡,皇上厌恶了容嫔总是泼冷水,未曾带她,那么后续的人,有人安排好了吗?”
青棠轻轻颔首,解释道:“本就是下面官员进上来的女子,几番寻死,被我救了下来,我打听过了,因为闭关禁商,这女子家里收不回款项,又还不上欠款,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是个可怜人,我答应过她,事成之后,护她周全,请娘娘怜惜。”
嬿婉点头,这一次,杭州官员们没有送到皇上的心坎上,因为皇上追求的,早已经不是艳情,而是歌颂他的一切,是成就他的伟大。
是以这个姑娘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无需编造,正能迎合皇上的需要。
行宫内仍旧歌舞升平,湖上搭起了台子,有女先生临湖而坐唱着江南小调。
皇后娘娘说,谁说只有男子爱听曲儿看舞,她们囿于深宫已久,也是按捺不住了。
行宫最西南角上,一处破败的院落里,大如的桌子上也摆了一桌饭菜。
当然,这并不是一顿,而是好几日的饭菜积压在了一起。
上面要么是摆的几道鲜香刮辣重油重盐的菜,让人吃了腹痛不止。
要么摆的是粘牙的糕点,大如本来就受了掌刑,牙齿松动,第一日吃那黄米饭时,就掉了好几颗牙,嘴唇渐渐地干瘪了下去。
大如躺在破烂的床上,回头盯着那盆依旧枯褐色的绿梅枝子,心中想道,如今她没有药给这绿梅补养分了,不如,就把这饭菜倒在绿梅盆里。
呼啦啦,一碗碗红油倒在花盆里,大如心想:
“春天到了,绿梅啊,快快长出来吧。”
屋外,容佩悠哉悠哉地掰着神仙鸡啃,喝着桃花酿,大如过的越惨,她越开心。
因为大如总叫她容嬷嬷的缘故,容佩总感觉,自己和大如,除了今世,还有不死不休的世仇在。
另一边,巡视完河工的皇上,无视了各个官员对于继续开口通商的意见,他觉得,说出来的话,哪里有收回的道理。
皇上本想带着琅嬅一同出游,再次微服私访,可是琅嬅正陪着曦月和一众姐妹听曲儿,皇上见湖光天色之间,琅嬅比和他一起自在多了,于是打消了这念头。
所以他换上便装,领了进忠和李玉,往西湖旁的夜市走去。
一盏盏橘红色的灯笼沿着街市,高低错落地陆续亮起来,东风夜放,满地红影交错,闪耀着灼灼光辉。
西湖岸边吹起暖暖的春风,柳枝轻轻摇摆,拂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皇上站在断桥之上,由进忠和李玉隔开的,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外围,仍有不少侍卫便衣候着。
李玉凑过来,殷勤地问皇上:“皇上,起风了,不如咱们去找个茶馆子听听说书吧。”
茶楼里,说书人正讲着金番写手金三郎的新书,书名为《戏说王爷》,讲的就是前朝一位风流倜傥的貌美王爷,救了一因为家破人亡而孤苦伶仃的女子,那女子以身相许的故事。
若是以前,皇上定然要批判一番,可是如今,皇上却啧啧赞叹,直言这风流韵事,实在是一段佳话。
进忠看出了皇上的心事,用胳膊顶了被故事感动地泪流满面的李玉一下。
李玉呜呜地道:“你不知道,当年我和惢心还有江与彬,也是因为家乡遭了灾一路上京城来,惢心当时也这么可怜……”
进忠逗着李玉道:“所以师父你也想当王爷?”
李玉摇摇头,神色认真,“我不想当王爷,我只想家乡永远不遭灾,永远过着安定普通的日子。”
忽然,一阵渺茫的,忽远忽近的琵琶声伴着歌声缓缓响起,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力。
“天茫茫,水茫茫,望断天涯人在何方……”
歌声哀婉凄凉,正合了听完说书的皇上怜香惜玉的心境,皇上大踏步地走出茶楼,寻着歌声去了。
月华旖旎,柳枝下的青石板路上,一白衣女子怀抱琵琶,遮掩着玉颜,露出半边白皙的脸颊和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
女子头上簪着白花,随着人群聚拢,停下歌声咬着唇,楚楚可怜的样子,却又带着一丝不甘和无可奈何。
女子放下琵琶,整理衣角后缓缓起身,眼角还沁着一滴泪珠,
“小女名唤夏玲珑,原也是富裕人家,却横遭变故,父亲去世后迟迟无钱下葬,今日玲珑筹钱,还请诸位垂怜,小女子定衔草结环,以报大恩。”
人群中,有锦衣华服的男子戏谑道:“姑娘可是卖身葬父?谁帮你葬了父亲,是不是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说着,这男子从袖口中掏出一朵红花,扔在夏玲珑面前,
“卖身葬父,也得有诚意,要当新娘子的人了,怎么也得喜庆点啊。”
进忠眼瞧着皇上的眼神,从怜惜到心疼再到愤怒,他便知道,这事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