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南巡1大肚子的巫蛊娃娃到底是谁
大如不敢直视金玉妍灼灼的目光,更不理解令妃眼神中浓浓的恨意。
金玉妍纤长的手指极其有力,让大如痛的口角流涎,她胸口起伏着,
“我就是如懿,我是后族的格格,是皇上的青梅竹马,我会写簪花小楷,我会酿玫瑰醋,我生于紫禁城,长在烟雨江南……”
身后的容佩,递过惇嫔娘娘收到的一份密信,嬿婉接过来,一把扔在大如脸上,
“根据本宫的调查,你的阿玛去江南任职一年的时候,你正在宫里陪伴你的姑母,且马上就要出嫁,在江南生活过的,是你的妹妹青棠,你告诉我,你梦中的烟雨江南又在哪儿?”
嬿婉观察着大如的反应,希望她能吐露出前世关于南巡前后发生的一些事,好和汪芙芷收到的调查结果对应一下。
那张纸,糊在了大如冷汗淋漓的脸上,如此的贴合,让她渐渐窒息。
大如呢喃道:“江南……江南”
突然间,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皇上是不是要去南巡,南巡,只要南巡,一切就能重新开始……”
金玉妍松开了大如粘腻的脸,和嬿婉对视一眼,是的,没有猜错,南巡果然是个重要的契机。
金玉妍继续追问道:“南巡会怎么开始,你遇见了谁?”
大如却陷入了疯魔的状态,她用断了指甲,鲜血淋漓的手,拈起那张打湿了的密信,随后用血细细描着红唇。
“臣妾当这个皇后,已经当的厌烦疲倦,如今臣妾断发为祭,给去了的青樱与弘历。”
嬿婉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好像有两条线隐隐约约地接在了一起。
从前她听“给去了的青樱与弘历”,只以为是大如在悼念她和皇上逝去的情谊,可现在,其中的深意却让她脊背发凉。
若是大如说的“去了的”,不是皇上的变心,而是在大如的世界里,原本的弘历和青樱,真的死了呢。
而且,无人透露,大如又如何知道,皇上这个月要南巡呢。
除非,在前世皇上和大如逐渐离心的绝境下,南巡断发,本就是大如重新开启一世的契机。
那么密信中提到的这个人,她们必须要见一见了。
魏嬿婉拉住金玉妍的手,回头低声嘱咐容佩,
“容佩,离南巡不远了,你时刻看着娴答应,若是情况有异,立马去禀告我,或者嘉妃。”
容佩垂手应是,她对大如有着同样的疑问,为什么大如,会口口声声唤她容嬷嬷,为什么大如坚信,自己会对她唯命是从。
金玉妍拉住嬿婉,轻声哄道:“咱们走吧,你腹中孩儿尚不足三月,在这儿终究是不吉利。”
大如眼睛猩红,她昂着头,呜呜咽咽地问:
“你又有身孕了,你又勾引了皇上……”
回应她的,只有魏嬿婉和金玉妍相携而去的背影和容佩凌厉的巴掌。
翌日,乾清宫
皇上正倚在榻上,凝神听着嬿婉弹刚刚和白蕊姬学成的月琴,他觉得,嬿婉虽天资聪颖,但是这月琴,还是要野趣些才好。
皇上想到了上次南巡,和皇后去民间听说书,逛小摊时,从身边走过,暗香浮动的江南美人。
柔弱,妩媚,天生风情,我见犹怜。
嬿婉玉手轻划,一曲终了,坐在了皇上身边,
“皇上在想什么?”
皇上倚在小桌上,递给嬿婉一颗葡萄,笑着答道:
“不过是在惦记江南的风土人情,民生万象罢了。”
嬿婉轻轻掩眸,心想,皇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酝酿着好色与贪婪,嘴里却冠冕堂皇,极尽掩饰,真是……
但她仍眼波流转,贴心地夸赞,
“皇上关心百姓疾苦,有您真是百姓的福气,这样一来,那些谣言,可就不攻自破了。”
皇上直起身子,眼中的笑意凝固:“谣言?宫中有了什么谣言?”
嬿婉捂着肚子行礼,谦卑地回答:
“不过是娴答应上次偷跑出来,在宫里胡乱说的,已经被皇后娘娘镇压住了。”
皇上见嬿婉有孕,起身将她扶起来,语气和缓了些,
“朕没有怪你,你和朕说说,大如她又乱叫了些什么?”
嬿婉神色为难,顺势倚在了皇上怀里,
“皇上,娴答应口口声声说,您会在南巡的时候招妓,会引起官员和百姓的不满,还说您年老昏庸……”
皇上的脸色青紫,眼中的怒火难熄,
“好啊,好啊,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大如这样说,朕偏要让她看看,朕是怎样安抚民生,怎样众望所归。”
皇上的拳头紧紧攥起来,其实这次南巡,他最重要的目的,是安抚因严禁对外贸易而躁乱的当地官员和富商,拉拢江南士族势力。
没办法,禁止对外贸易的旨意下得突然,许多商人在外的款项来不及收回,江南地区当年的赋税来不及调整,因此不止百姓,连官员也都叫苦连天。
所以他这次去,势必要稳定人心的。
不管他在南巡过程中做些什么,都是无伤大雅,他的初衷是好的。
想到这儿,皇上刚刚那点被戳中心事的尴尬,全都变成了对大如的鄙视。
他想,就算要做给天下人看,他也要让大如知道,他是个十全的君主,是受天下拥戴,万国来贺的盛世之君。
南巡比以往的时间都要早,定在了二月初八,皇上说,江南好,风景旧曾谙。他要去看看这春来江水绿如蓝的美景。
于是,永琏作为元亲王,行使监国之责,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这一晚,皇上将永琏叫到养心殿。
看着这个他引以为傲的嫡子,他不得不承认,他对永琏是有嫉妒的。
永琏是他密定的储君,从小有亲额娘的宠爱,有兄弟的拥护,永琏自信,包容,这些都是他没有的。
皇上想到自己二十多岁的时候,还在想着怎么压制太后,而永琏,只要一个眼神,就有兄弟大臣为他前仆后继。
皇上恍然觉得,这也应该是他的人生,他也想有亲额娘的疼爱,也想毫不费力地,就能成为大清的接班人。
看着永琏恭谨的模样,皇上有些释然了,他想,这是他心爱过的儿子,他能拥有这些,自己应该为永琏开心。
于是,他拍拍永琏的肩膀,嘱咐道:“永琏,不要忘记那块,正大光明的牌匾,你要身体力行。”
永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开口问道:“那块如在其上的牌匾呢?”
皇上听不得如字,暴躁道:“拆了拆了拆了!”
南巡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皇上的路线是,先走陆路到曲阜祭奠孔子,再取道的德州,从德州走大运河水路,直达杭州。
一路上,皇上虽然嘴上说着一切从简,但若是真的简了,皇上定会怪罪,底下的官员怎会不懂,所以早就提前安排好了。
青雀舫行驶中,皇上赏的烟柳画桥,赞的风帘翠幕,都是精心设计过的。
正如皇上这一生。
嬿婉的房间
金玉妍怕嬿婉孕中乘船,反应太大,所以让贞淑特制了梅子参片,让嬿婉时时含着。
容佩此时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包袱,进来便直直地跪下,
“娘娘,这是娴答应用剩下的五彩布,扎成的小人,上面还没写生辰八字,但是这娃娃,您瞧……”
嬿婉和金玉妍齐齐望去,只见这浑身是针的小人,肚子里塞满了棉絮,是个大肚子的小人儿。
而此时宫里有孕的人,只有魏嬿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