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悠闲之余

    甫瞬之间，疾鹰者携死亡射手旋回了统帅蝙蝠侠与翼者之前。飘然而降，他轻捷地将俘虏掷于双雄之前：“看，你们期盼之人在此。”

    亡射手跌地即刻立起，目射锐光凝注于蝙蝠侠身姿。臂腕间的锐器在空中已毁，腰部余备兵刃皆被卸去，如今满身再难觅一利器，但他面对蝙蝠领主时仍是腰杆铁定，如一根傲岸翠竹，硬生生地与黑罩蝙蝠对峙。

    蝙蝠侠伸手拽下其头铠，一刹令疾鹰者颇感惊讶。一头深绯丝缎破寒铠而出，柔韧香气萦绕四溢。铁面之下赫然隐现的是一张柳叶弯眉的女儿面容，芳龄几何尚未可知，但稚嫩的脸庞上坚韧不折。

    “你是何人？”蝙蝠侠冷语问。

    “佐伊·劳顿。”少女分毫不惧，“我是死亡射手，地狱复仇的执行者……我是弗洛伊德·劳顿的女嗣。”

    疾鹰者深信，此刻他望见了这冷酷黑暗的骑士脸上闪过的刹那犹疑，似乎从这名固执的女孩身上看到了一个熟知的身影。

    那跪泣于父母遗血中的小男孩的幽影。

    哲者言，历史犹如轮回反复，世人永不懂汲取教训。此语或许非妄。

    数载以前，布鲁斯亲目所见父母惨遭杀戮，立定决心不再重蹈覆辙。加盟正道统率两年，他曾与克拉克并肩所行，打破以往恪守的原则，但他唯一不变的宗旨便是——竭尽所有，只为避免那个夜幕下罪恶小巷里的惨剧再度上演。

    他曾对自己反复宣告他已然实现，为了达成此愿，不论承受如何牺牲皆值得。今日的高谭街头从未如此清静，那个曾经污秽不堪的黑暗巷陌至今已历时一年零九个月无犯罪滋生，也许城市自创建至今从未这般安宁祥和。

    然历史终重现，像是无声的天命嘲笑他的纯稚和无措。又一位父亲离世，痛苦愤怒滋养出复仇之焰，让这位女婴披上父亲的战甲，握紧父亲之枪，誓向害死他之人寻仇。如二十余年前黑暗巷陌中的旧迹，只是当年的布鲁斯跪哭其下，而今他成了扣动扳机的那人。

    回转蝙蝠要塞，统帅蝙蝠侠携年轻女射手步入审讯殿，一阖殿门便将异世的访客留在了要塞的幽邃之内。审讯向来为他的专长，料不许久，蝙蝠侠便可让小姐吐露出所有的秘密。

    两人静坐于要塞一案，疾鹰者无聊地把玩着案上的拇指投影器，沉溺在无尽思绪中。

    “不要对她太过忧虑。”对面的罗伊骤然开口，“尤其莫将自己的故事代入其中——你要记住，这并非我们的世界。”

    疾鹰者一愣，不自觉地流露出迷惑。罗伊解释道：“你想的那位女射手，全然映于面庞。但深陷无益，这里的纠纷与我二人无关。”

    “不，我只是…近来悠闲之余，思绪繁芜。”疾鹰者的视线重返指尖的微立方体，“想听听吗？”

    “初次涉足这个世界，本能让我感觉…这里是英雄在岔途错择之地，仿似一派变形的世界。”他深思，继而道，“而后，我亲眼见证了这个世界经由正义统领有目的地调整，没有纷争与血腥，哪怕是在高谭这类所在，人们通勤也不怕狭巷突袭。接着我开始疑惑…这般的境况似乎也不那么糟。”

    罗伊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确实，我知道这样想或许非常冒险。”疾鹰者眉头微蹙，“然而我难以自抑这种念头。你看，或许人类失去了一丝自治与投票选择圆滑政客的权力，但若此代价可换取安宁，岂不是更为可取？反观吾世，在抵御外来侵伐之际，还需为自家的动荡善后，更为可厌的是，他们在一切完毕后抛下数十亿吨的氪矿尘埃驱我们出境……

    这些日，我不由得思量，倘若借鉴些许统率者的作为，情形会否改善？”

    语毕，他未待罗伊回答，便自我解嘲一笑：“罢了，我知道不妥，只在空闲时的妄念而已。想必接下来你会厉辞警告我不该萌生此类想法对吧？”

    罗伊摇头：“没，我认为你的思索不无道理，或许值得一试。”

    “哦？”疾鹰者诧异，疑窦重生，“你是…怂恿我成为背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