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亲手制裁

    “确实，他曾是我首要追缉之犯，我亦将‘死亡射手’列为了首要追踪目标。我竭力探寻此世间关于死亡射手过往的痕迹和活动踪迹……”罗伊稍作停顿，续言，“结果却发现此称号已在尘世隐蔽已逾载矣。其业务尽皆停滞后，不再涉足任何雇佣事宜……直至一月前，死亡射手的名字在地底世界重振旗鼓，似乎决心重返江湖。”

    “或许是前任至圣领主的威慑令他惧怕，遂洗手归隐。”杰伊说道，“然后某事颠覆其生计，使他不得不重新披挂，以此获取赏金糊口。”

    “最初我也这样想，直至我利用遗留于蝙蝠洞中的密径，触及了被领主们列入‘秘典’关于死亡射手的记载。”罗伊神色凝重，竟侧首而思。

    “死亡射手已确凿无疑，身份归属弗洛伊德·劳顿。一年前已逝去。”罗伊语调铿锵，一字一句地道，“领主权者的记录赫然记载，是超人领主亲执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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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穹无际的幽黯笼罩着庞大洞府，肃寂笼罩四围，唯有暗夜生物翅羽偶尔拍动的声响回响空旷。超级计算机体态之下的荧光映出蝙蝠般的暗影，领主蝙蝠侠静立于屏幕前，一手承托面具下刚毅的下颚，一手举握着仍冒着白烟的黑咖啡。

    超人领主未曾将他羁囚在观测塔，蝙蝠侠疾步踏入传送阵表明离意，超人才没有强行留下……起码目前如是。

    轻触键盘，荧幕内容翻页，同时他品啜口咖啡。

    滋味甚苦，宛如刺入骨髓的苦涩在舌尖蔓开，让黑暗骑士情不自禁蹙紧眉心。

    说来可怪，昔日这曾是其所衷之饮，同样的品牌、同种佐料、同样的配置。唯一变化，便是泡制这杯咖啡的手了。曾有朝暮，每次驾驶满身泥垢的蝙蝠车返回洞府，总会有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摆在眼前。彼时那杯咖啡仿若具有奇异魔力，苦涩之中渗着别样的清新，香醇浓厚的香气几乎刹那驱散了骑士一身的疲惫，使他迅速恢复，投入到下一程工作。

    仿佛自阿尔弗雷德离别以来，咖啡只剩苦涩。然而布鲁斯依旧习惯日归一品，仿佛孩童睡前必饮牛奶的习惯。

    他们弃舍太多以构建理想世界。此刻回顾此行途程，布鲁斯不能不再度思量——这真的值得？

    纷争与邪恶连同乱糟糟的政治冲突一同抹去，蔚蓝星球彷如他们手中的陶泥。然而，这样的状态真能永世长存？回忆那两载以前初次称“领主”，走进蝙蝠洞劝导他一同行动的超人，彼时尚怀满腔热情与激动，对他即将完成的事业饱含期待。

    那时布鲁斯说服自己——信他一次，克拉克为此值得。毕竟不过杀了莱克斯·卢瑟，那位贪婪非份之力之徒罢了。若非克拉克，谁还能明辨是非，掌控分寸，或许历史上无他人能成此事。

    也许他确实有造就乌托邦的能力，因他是远优于自身的人。

    如今注视着克拉克的双眼，布鲁斯却很难再有此念头。太多的鲜血是否让他麻木？抑或是前所未有的权柄最终腐朽了这位纯粹之人……

    他摇了摇头，甩掉这些思索。

    不，只是怀疑的疑虑再度发作罢了。克拉克尚未跨越界线，被处决者皆罪有应得，每个决策皆秉持公正无私。世界正按规划之途运转，只需保持此刻态势便可。

    领主蝙蝠侠重回眼前之事。他在身边透明的证据袋中倒出一枚微小的子弹，指尖轻轻托起，审视一阵，眸光略眯。

    便是这家伙于阳光庆典上洞穿他的肩胛，险些夺走他的生命。有趣的是这子弹极度特别，世上无任何制造商出产此款型。它是专为某人量身订制，以执行常人均无法办到的任务。

    死亡射手，对蝙蝠侠来说，算是一位熟悉的旧友。

    问题是，他明明知晓死亡射手已死去一年。克来克亲手制裁，此人无生机之留。

    故而这枚子弹代表何意？来自地狱重返的冥者之信使，还是复仇的号角？

    可使用此特制子弹亦显危险。作为世间唯一订造之人，每发射一颗近乎打上名字的子弹。如不审慎，哪怕最敏锐猎狗也会通过这颗子弹嗅探至其巢穴。

    然而很明显，那位射手不够小心翼翼……至少尚未逃脱世上的顶级侦探。

    蝙蝠计算机锁定高潭金斯顿区内一幢旧仓库，半月前，这里刚购进了一批定制狙击弹药。买者行事谨慎，伪装几份假订单掩盖轨迹，却还不够警惕。

    蝙蝠侠离席而立，迈向下方平台的蝙蝠车。

    漆黑夜色中的铁甲巨兽随引擎低吼渐苏醒，出入口虚像迷彩解除，厚重卷闸缓缓上升，车吼激昂如洪流喷涌，深黑色轮胎仿佛锐爪，紧贴地面。

    一足地板油踩下，黑色座驾狂躁咆哮，如同漆黑之剑刺破洞口瀑布。潜藏于黑暗中的蝙蝠受轰鸣惊扰苏醒，惊惧地乱舞于天际，待车辆驶远，宁静再度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