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走漏风声
冯天印激动得紧紧握住庄友田的手，有工作组和他们手上的这些证据，程家终于可以伏法了。
就在他们为接下来的工作充满信心的时候，房门再一次被敲响。从两下、再三下的节奏可以知道，外面是自己人。
谷旭打开房门，之前冯天印在大堂中见过的那个喝水的住客出现在他面前。
“老魏你怎么上来了？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安海市公安局的局长冯天印，从今天开始，正式加入我们工作组。”说着谷旭看向冯天印：“这就是我之前说过的调查员魏树立。”
冯天印与魏树立打过招呼，随后魏树立说道：“冯局过来的时候可能被人跟踪了。”
“什么情况？”谷旭立即警惕地问道。
冯天印也随之紧张起来：“我不清楚情况，我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人。”
魏树立说道：“冯局的确应该不知道，对方是悄悄尾随冯局的车过来的。而且明显落在后面比较远，直到冯局上楼之后，他们才出现在旅社对面。我始终留心观察着门口的情况，不然都很难发现。车子停了很久也没人下车，我为了保险起见便准备靠过去调查一下。但对方发现我走出旅社的时候，似乎有所警觉，突然发动汽车开走了。”
“你记住对方的车牌号吗？”冯天印问道。
“记得。”魏树立报出一串车牌号码。
“我打个电话查一下。”冯天印忙拨通项冲的电话，让他立刻查清楚这台车的来历。
没过多久，项冲的调查结果出来了，那辆车注册在一家不起眼的公司名下。而这家公司，据了解属于程家的秘密产业。
“程家的车？他们竟然始终安排人跟着我？”冯天印为自己的大意感到懊恼。
谷旭看向庄友田：“恐怕程家也察觉到危险了，行动必须立即展开。”
庄友田点头：“冯局长，现在你就回市局部署，谷旭和魏树立跟着你一块，务必要在今晚对程家展开抓捕行动。对于名单上的保护伞成员，最迟也要在明天之内完成全部调查相关手续，并实施控制，避免出现外逃的可能。必要的情况下，可以调配周边城市的警力支援，封锁出入安海的所有渠道。”
冯天印不敢耽误，带着谷旭和魏树立紧急赶往市局，并在路上便已经通知项冲，召集全体专案组成员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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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天印的紧急部署还在进行中，程国富便已经得到消息。他对冯天印突然一个人去往不起眼的晨光旅社感到警惕，特别是回报的人还告诉他，旅社大堂里似乎有人盯着，而且发现了他们。
负责跟踪的人还拍了照片，程国富立刻将照片发给他在警局中的关系人，确认身份。但得到的回复却是，在户籍检索中没有这个人的信息，此人来自安海以外。
程国富要求对方尽可能扩大检索范围，有必要就查到省里或者中央。但结果还没出来他就已经坐不住了，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果然，很快又有消息传回来，冯天印连夜赶回市局，并且极有可能召集专案组紧急开会，外人不得参加，会议具体内容不详。
程国富不敢再等下去，忙让人立刻订机票，并安排保镖去找女儿程菲菲回来，他准备连夜送儿子、女儿出国。
“天宇，出事了，马上收拾一下，越简单越好，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去机场。”程国富将儿子叫到身边说道。
“爸，出什么事了？让我去机场干嘛？”程天宇不解地问道。
“冯天印今天突然去一个小旅社不知道见了什么人，我找人查过，这些人应该不属于安海，我担心是上面下来的。他们发现我安排去跟踪冯天印的人后，似乎立刻就有行动。现在冯天印已经返回市局紧急开会，虽然不知道部署的是什么，但我不敢赌。天宇，你现在就马上带着菲菲出国，暂时不要回到安海。”程国富说出自己的担心。
程天宇眉头深锁：“爸，您是不是杞人忧天了？就算冯天印去见的真是上面的人，也不一定就跟我们有关。警方都盯着我们多久了，如果有证据，早就动手抓人，还会等到现在才紧急部署？难道上面下来的人会比安海警方掌握的证据都多？爸，咱们没做过，怕什么？”
程国富对儿子不在乎的态度极不满意，情绪激动地说道：“天宇，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有些事你做没做过心里有数。我现在就是担心上面已经拿到什么对我们不利的证据，所以才会特意安排人下来与冯天印见面。安海最近的水越来越看不清楚，之前与我们关系密切的那些朝廷大员们纷纷躲着我们，就连商会那边也明显消停许多。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他们都在怕什么？单单一个冯天印，我不信有这么大的威慑。你可别忘了我跟你说过，冯天印的背后，有一个做省政法委书记的老师。”
程天宇仍然一脸不屑说道：“就算是冯天印找来省里的人想对付我们，也要拿出证据。”
“证据？你确认自己没有留下尾巴？别忘了夏雪茹跟你那么久，一定接触到很多秘密，当初就不应该让她安然离开安海。还有她留下的那台电脑？我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苏雨婷为什么要将它取走？夺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动手脚？”
“电脑不是找人核对过嘛！没有问题。”程天宇说道。
“就集团那几个家伙信得过吗？我看绑在一起都比不上一个柯越，当初帮苏雨婷取走电脑，正是柯越。”
程天宇也开始产生怀疑，苏雨婷当初的举动的确很不正常，只不过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太重，所以才一直没往其它方面想。
就在程天宇犹豫不决的时候，程国富的电话响了。警局里的人再次传来消息，照片上的人来自京城，曾就职于地方检察院，后来调任到其它部门工作。调任后的个人信息处于保密状态，他无权查阅。
程国富的心猛然收紧，仿佛被人死死握住，足有半分钟左右连呼吸都忘记了，憋得满脸通红。
“爸，您怎么了？”程天宇终于紧张起来问道。
程国富猛然回过神，但呼吸愈加急促说道：“冯天印见的人来自中央，天宇，不管我是不是杞人忧天，今晚你必须离开安海。”
听到中央两个字，程天宇之前的不屑彻底消失，慌忙问道：“爸，那您怎么办？不跟我和菲菲一起走吗？”
“我不能走，如果我们都离开，警方很快就会发现，到时候可能一个都出不去。”
“可是爸”
程国富打断儿子的话：“别再耽误了天宇，我早就做好牺牲自己的准备。你们还有未来，不能出事。而且警方也未必就掌握我的证据，最多还是抓着苏万豪的事情不放，他们奈何不了我。”
“但是爸，还有那些丢失的文件呢？”程天宇不愿放弃，在这一刻，他在程国富脸上看到诀别般的表情。
程国富焦急地吼道：“天宇，我说的你还听不懂吗？我必须留下，你和菲菲才有机会离开。从回国后开始你就不听我的话，现在都到这个时候，就不能听我的一次吗？”
随即程国富看向门口的保镖：“去准备好车，马上送天宇去机场。”
程天宇从来没在父亲脸上看到过如此的坚决，一直以来，父亲都是城府极深的人，有什么事都不会写在脸上。而现在他是真急了，程天宇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没能早点多听听父亲的话。
现在的确没有时间再给他们犹豫，程天宇必须做出决定，父亲的苦心不能白费。而且还有菲菲呢！自己不去，菲菲一个人怎么办？
程天宇咬牙下定决心，最后看了父亲一眼，然后立即返回楼上收拾东西。
这次不是旅行或者公干，一切必须从简，程天宇就只带了护照和相关证明，以及必须的一部分金钱便匆匆返回大厅。
这时保镖已经准备好车辆，程国富站在门口嘱咐道：“我先出去，争取帮你把盯着我们的警察引走，然后你确定安全再赶往机场。天宇，你是程家的男人，到哪都要仰起头做人。照顾好妹妹”
也许还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完，但程国富终究忍住了，一头钻进门外的车，告诉司机，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去。
车子如离弦的箭，在黑夜中化作一道闪电冲出大门。在门外负责监视的专案组警察立即警惕起来，他们虽然还没有得到局里的消息，但项冲却早嘱咐过，预防程家人狗急跳墙跑路。
程国富从走出大门到进入汽车警察都看在眼里，现在这么快的车速冲出来，不是想逃走是什么？来不及向局里汇报，负责监视的警察忙一脚油门紧跟上去。
程天宇在窗口偷偷看着一切，眼中已经湿润。“爸，您一定不要有事，等着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