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无尽的黑暗
吕少杰蹲在楼梯间，感觉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可外面走廊里却一点抢救结束的迹象都没有。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终于，一串杂乱的脚步声传入耳朵里。
吕少杰将头从楼梯间探出，寻找声音的来源，希望会是个好结果。
“冯局，这次事故绝对没那么简单，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调查出幕后主使是什么人。我的情况暂时还希望你能保密，需要我配合的，随时可以联系我。”
“这是我们警方的职责，放心，我会安排人对你和苏小姐实施保护，安全方面不会再出现问题。不过我必须提醒你，绝对不可以私自采取任何扰乱治安环境的行动，否则我只能公事公办。请相信我们警方，这次我一定要彻查到底。”
吕少杰隐隐听到这样一番对话，当他大胆探出头的时候，一行人已经走入电梯。只感觉除了刚刚看到过的冯局之外，似乎还有个男人有些眼熟，但却只是个侧面身影，无法确定。
“那是苏万豪吗？但苏万豪不是还躺在病床上没有苏醒吗？”吕少杰只是从电视、杂志上见过这位苏家掌权人的样子，这样匆匆一眼，他根本无法认定。但从刚刚的对话中，又的确是与苏家息息相关的人没错。
他这么一犹豫，探出来的头被项冲发现，忙走过来挡住他的视线：“吕先生，你在这做什么？”
吕少杰无奈，只好走出来问道：“警官，雨婷脱离危险了吗？”
项冲回头看向电梯方向，确认人都已经离开，这才说道：“请你返回病房配合我的人说明事故详情，再继续留在这里，我就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至于苏小姐，她的抢救已经结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还需要留在加护病房继续观察，不接受任何探视。”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个回答让吕少杰悬着的心稍微缓解一些。但仍然还要留在加护病房，说明她的情况非常严重，不能亲自看她一眼，这颗心怎么都无法彻底放下。
项冲能看出吕少杰心中的担忧，只是具体情况他也还不十分了解，没办法给吕少杰一个满意的答复。其实重要的那个人已经离开，按理说对楼层的封锁可以解除。不过苏雨婷现在的状态的确不能接受任何探视和打扰，项冲也只能尊重医生和冯局的要求，亲自送吕少杰返回病房。
与冯天印分开，由特殊通道避开外人视线，回到车上的苏万豪眼睛都是红的，有刚刚哭过的原因，也有深深地愤恨在里面。
当柳姐接到医院通知苏雨婷发生交通事故抢救的情况后，苏万豪不顾自己康复消息外泄的风险，第一时间赶往医院。不过在车上他越想越觉得这次事故发生得蹊跷，总感觉与程家的报复有关系，便提前给冯天印打去电话，将自己的情况与猜测表明。
冯天印接到苏万豪的电话先是震惊，没想到这位病倒一年多的安海商界领军人物竟然真的苏醒了。但事态的发展不允许他在电话中详细询问，了解情况后马上安排项冲带人赶往医院，立即封锁抢救楼层，特别要关注程家的一举一动，避免苏雨婷遭到二次伤害。同时他也第一时间赶到医院与苏万豪见面。
整个抢救过程中苏万豪都没有说一句话，动用一切力量调集安海最好的医生会诊。好在抢救及时，苏雨婷生命得以保障。但由于伤势严重，推出抢救室时仍然处于昏迷之中。医生的诊断是苏雨婷头部伤情最严重，伴随有颅内出血，虽然手术很成功，但能恢复到什么情况需要进一步观察。
苏万豪很想一直留在医院守着女儿，但警方的压力也很大，不可能一直这样封锁病房楼层。而在现如今这个阶段，苏万豪康复的消息最好暂时不要泄露出去，以免程家狗急跳墙。
最后无奈，苏万豪只好留下柳姐继续照顾女儿，他则返回家中。接下来他不会再继续保持沉默，还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在背后主持展开。
第一件事就是对付程家，无论这次事故是不是程家所为，苏万豪都不会放过这对父子，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成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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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事的大货司机被警方控制，由项冲接手调查。不过从他身上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线索，司机身份没问题，隶属于一家安海的小型运输公司。当天负责从港口运送一批货物赶往外地，因为连续多日往返工作，造成疲劳驾驶才没有观察好路况引发事故。
但项冲发现发生事故的路口本不应该是大货车的必经之处。司机解释说是因为太疲劳，看错了导航路线，故而多绕了一段路。不过这个说法项冲并不能完全相信，一名长期从事运输工作的老司机，怎么可能出现路线错误的情况？而且项冲还从司机家中搜出一袋现金，数额足有十万之多。司机解释为多年偷偷跑私活攒下的小金库，因为担心老婆发现，所以没敢存入银行。
整个调查下来疑点重重，但司机却咬死自己疲劳驾驶，愿意接受一切行政处罚，之后便无论警方再问什么，他都闭口不言，一副认命的态度。
项冲一筹莫展，只好寻找另外的途径，希望可以从调查程家的方向上发现些蛛丝马迹出来。
随后的几天里，程家名下产业接连出事，遭受举报、调查这还是轻的。商场无故发生大火，多家娱乐会馆发生暴力事件。甚至就连几家外人不知道的程家私人产业也遭人闯入，安保人员被打伤，设施严重毁坏。甚至就连办公室也遭遇洗劫，很多文件和账目丢失。
程天宇因为这些事忙得不可开交，所有意外都避开了集团产业，明显是针对他们程家。程国富也不得不顶着警方的压力走出家门，四处寻找背后的指使人。
苏家别墅终日有警察守着，虽然程国富也怀疑这些事与苏家有关，但就是没法深入调查。更为让他警惕的是冯天印亲自去了趟苏家，在其中逗留很久才离开。
“难道是苏万豪醒了？不应该，如果他真的康复，怎么会连女儿出这么大事都不露面？这不符合苏万豪的处事风格。”
冯天印去苏家的确是见苏万豪。因为苏万豪的突然康复，他还有很多情况想不清楚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安海发生这么多事，都与程家有关，说不是苏万豪做的他可不信。但没有任何证据，冯天印也只能提醒苏万豪不要知法犯法，真跨过了界线，他必将对苏家采取行动。
雷霆报复之后，苏万豪暂时偃旗息鼓。现如今这样的时候，很多事情自己还不方便亲自出面解决，所以与冯天印的关系不能闹得太僵。而且苏万豪想要得到的东西也已经拿到，至于应该怎么用，他还没想好。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女儿的情况，如果女儿出什么事，就算鱼死网破，他也要抱着程家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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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苏雨婷从昏迷中苏醒，可是迎接她的，却是无尽的黑暗。因为颅内出血的原因，造成视觉神经受到压迫，她的双眼暂时性失明了。
医生诊断后表示存在恢复的可能，不过这个过程会十分缓慢，具体需要多久，谁也说不清。
苏万豪秘密去看望了女儿，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了很久，若不是医生警告流眼泪对视觉恢复不好，他们可能会一直这样下去。
经历这一年多的成长，苏雨婷比想象中坚强很多。她最先走出伤痛，反而安慰起父亲：“爸，医生也说会好的，您也不用太担心，我没事。您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这里有柳姐呢！”
苏万豪依然流着泪，但尽量不让女儿为自己担心说道：“爸没事，你一定要配合医生治疗，尽快恢复视力。我会安排最好的专家来给你看眼睛，如果可以，尽快接你回家。以后的事你都不需要操心，爸来处理。”
“爸，吕少杰的情况怎么样？当时他跟我一块在车上，从出事到现在，我怎么都没听说他的消息？”
“吕少杰？”苏万豪回想一会儿。“是那个曾经帮过你的小伙子吧！爸听说他伤得比较轻，本可以出院了，但好像因为担心你的情况，现在还留在医院里。”
“他怎么没来看过我？我问过柳姐，这些天都没有人来过。”苏雨婷问道。
“是警方担心你再发生危险，也是我的要求，所以你这间病房禁止一切探视。”苏万豪回答。
“爸，您不用这样，少杰是我朋友，我想见见他。”苏雨婷眼睛朝向父亲的方向，虽然她什么都看不到，但那眼神，分明是在为吕少杰担心着。
苏万豪似乎有所感悟，问道：“你很信任这个吕少杰吗？”
苏雨婷点头：“嗯！他是我最信任的人。”
“和我这个父亲比呢？”苏万豪又问道。
苏雨婷的脸突然红了，低下头扭捏地说道：“爸！我不是那个意思，少杰他的确帮助我很多。”
苏万豪难得笑了，虽然眼中仍然挂着泪，但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他好像是在帮助商会是吧！郝桂芳也在商会，如果要对付程家及其党羽，商会的确是股不错的力量。雨婷，你觉得我可以相信商会吗？”
苏雨婷不明白父亲怎么会突然这样问，不过还是回答：“可以，郝伯母跟少杰他们为商会倾注了一切。而当初他们选择成立商会，也就是为了对抗程家控制的万豪国际。”
苏万豪点头：“我知道了，雨婷，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商场中的事我会安排。”
苏雨婷答应一声，但还是又问道：“那少杰可以让他来看看我吗？”
苏万豪笑着摸摸女儿的头，然后转身对柳姐说道：“一会儿你就去通知下吕少杰，让他过来吧！”
柳姐点头答应。
父女俩又聊了一会儿，大多都是苏雨婷在安慰父亲。苏万豪也尽量保持着笑容，希望这样能给予女儿更多力量来对抗失明所带来的暂时黑暗和恐惧。
不过当苏万豪走出病房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仇恨，他不会放过伤害女儿的人，无论是谁，必须付出成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