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离死亡好近
警察的询问结束了，临走前，他们还是告知了吕少杰所在的医院，并提醒苏雨婷，做好个人的自我保护。
苏雨婷没有马上去往医院，她现在脑子里很乱，对警方突然提到万豪国际一时搞不清楚为什么。难道袭击吕少杰的是万豪国际？可是为什么？就算万豪国际想做点什么也应该针对自己才对。
现在自己已经不是万豪国际的大小姐，能帮助自己的人几乎没有，就只能依靠警方的侦破，可是他们却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苏雨婷一筹莫展，仿佛陷入深深的泥潭，周围连根稻草都抓不到。不，还有人能帮自己，现在也只有她可以试着去探听点消息。
苏雨婷将电话打给郝桂芳：“伯母，少杰遇袭了。”
“少杰怎么了？你慢慢说清楚。”郝桂芳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与当时的苏雨婷一样，瞬间激动起来。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现在人在医院，似乎很严重。”
“在哪家医院，雨婷你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不，伯母，我一会儿会过去，现在我希望您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
“能不能通过商会帮我打听一下袭击少杰的是些什么人？会不会与万豪国际有关系？”
“怎么和万豪国际扯上了？你到底听说些什么？”郝桂芳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只是警方好像在调查万豪国际，还有一个叫什么富贵金都的地方。警方什么都不跟我说，伯母，最好能找人再从警方那边打听一下，他们应该掌握到一些关键信息。”
“好，我尽量去试试。雨婷，你别太着急，把自己照顾好，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苏雨婷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知道了，我这就去医院。”
“我让豫玲陪你去。”
挂断电话，这回苏雨婷不再犹豫直接冲出商场。她现在没时间等老赵，拦辆出租车匆匆赶往医院。
加护病房对于苏雨婷充满着不好的回忆，上次站在这里，隔着门上的窗户看到的是父亲。而现在，身上插满管子的变成了吕少杰，还有他身旁坐着，不住喃喃自语的竟是秦怡佳。
为什么秦怡佳会在这里？她怎么会比自己还早知道？她在与吕少杰说什么？吕少杰能听到吗？
一连串的问题都没有答案，苏雨婷也没有心情等待答案，推开门，她毫不犹豫地走进去。
秦怡佳听到声音转回头，脸上瞬间布满惊讶。可能怎么都没想到来的会是苏雨婷，或者她根本不希望苏雨婷能来。不过惊讶没有持续多久，秦怡佳站起来，乖巧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句话都没说，安静地退到一边，将原本自己的位置让给苏雨婷。
苏雨婷已经做好面对秦怡佳时的任何可能，但就是没想到她会这样，甚至从她身上感觉到一丝委屈，让自己都隐隐有些同情。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自己欺负她了吗？显然没有。那么就只能说明她在演戏，演给自己看，让自己充满负罪感。相信吕少杰一定也是被她这副样子欺骗的。
这些思绪都只是在苏雨婷脑子里一闪即逝。她现在没有时间纠结这些，当如此近距离见到吕少杰后，所有一切的情绪都被震惊、心痛占领，再也无心分神其它。
“少杰，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怎么会这样严重？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雨婷的呼唤对吕少杰没有任何作用，他全身包扎得像个粽子，双眼紧闭，额角还有没有处理安静的淡淡血迹。苏雨婷心中突然很害怕，比当时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更加害怕。吕少杰太安静了，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苍白得吓人，若不是氧气面罩上偶尔还有着微弱的雾气起伏，简直都要和一具冰冷的尸体没有分别。
苏雨婷还从来没有真正面对过死亡。母亲去世的时候她很小，父亲将她留在家中，一直以为母亲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直到长大才第一次明白死亡是什么，但也只存在于字面上。
现在的吕少杰让她感觉离死亡好近，近得随时都可能触摸到，那是内心最恐惧的地方，除了黑暗便只剩下心如刀割。
“少杰，你醒醒啊！睁眼看看我，就看一眼便好”
吕少杰睁开眼睛了吗？苏雨婷不知道，此时她的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除了窗口透进来的光，她几乎什么也看不到。
光就在前方，仿佛有个人正站在那里，张开怀抱，等待着自己投入进去。
苏雨婷情不自禁迈出脚步，迫不及待想要冲入他的怀抱，那里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充满着安全感。
可是她的脚被什么绊住了，一阵疼痛传来，身体不受控制向前倾倒，眼前的光也变得昏暗。
一只冰凉的手扶住了她，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将苏雨婷从幻境中拉回。这里还是加护病房，窗口的光线依然明亮。那里没有人，吕少杰还躺在病床上。绊住自己的正是面前的床，如果不是那只手及时扶住，她将扑倒在吕少杰身上。
泪水流下的瞬间让苏雨婷暂时看清一切，扶住自己的是秦怡佳，她看起来很惶恐，她的手冰冷得仿佛没有一丝温度。
也许是发现苏雨婷恢复了正常，秦怡佳放开手又准备退开。苏雨婷忙反手将她牢牢抓住，就像抓住意图逃跑的犯人般。
“少杰到底怎么样了？他为什么还不醒？是谁把他变成这样？你告诉我，快告诉我。”
苏雨婷歇斯底里地质问着，表情仿佛要将秦怡佳吃掉。秦怡佳被她吓到，拼命想要摆脱。但明显手上的力气没有苏雨婷大，甚至被抓的地方都传来了骨折般的撕痛感。
“你放开我。”这是苏雨婷进到病房后听秦怡佳说出的第一句话，近似于哀求。
“你回答我，我就放开你。”
“我不知道，你弄疼我了。”
“你为什么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们到底瞒着我什么？”
“没有，你放开我，少杰要死了，是你把他夺走的，你是个坏女人。”
要死了？秦怡佳的话让苏雨婷瞬间失去力气，手再也抓不住她。秦怡佳挣脱出来后重新躲到一边，仿佛不敢再靠苏雨婷太近。
“你说少杰要死了？是我害的他吗？为什么？”苏雨婷的眼神仿佛失去了焦点，茫然无助地四处寻找着。也许是希望秦怡佳跟自己说点什么，也许，她其实更是在问自己。
她们在病房中的吵闹声惊动了医生和护士，推门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也理解大概发生了什么。不过这里是病房，如此闹下去对病人休养不好，便劝她们安静些，同时提醒加护病房只能留一人陪护，其他人最好尽快离开。
秦怡佳是一定不会走，她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医生的话般，躲得远远的，眼中就只有吕少杰。
苏雨婷现在也没力气跟她争什么，恍恍惚惚中，终于抓到医生这根救命稻草，忙一把扯上去，追问吕少杰现在的情况。
医生叹口气，看看病房中的情况：“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苏雨婷仿佛已经没有自主思考能力，反正抓住医生了，那么就他走到哪自己便跟到哪。
在加护病房的走廊上他们遇到刚赶来的卓豫玲，见苏雨婷这般情景，卓豫翎忙上前扶住她。
“雨婷，你没事吧！”
苏雨婷没有任何反应，就像眼前根本没有卓豫玲这个人。
医生看了眼卓豫玲问道：“你也是伤者的朋友？跟我一块过来吧！”
在医生的办公室，他将吕少杰的情况大致说给苏雨婷和卓豫玲知道。好消息是吕少杰不会死，但不好的消息便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而且醒来后也极可能伴有后遗症。
苏雨婷此时清醒了些，但情绪依然激动。“我要帮他转院，不行就出国，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少杰治好。”
医生理解她的心情，安慰道：“我们这里有足够的医疗设备，对于脑外科方面也很有经验。我并不支持现在转院，而且以现在伤者的状况来看，移动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
“是啊雨婷，我们应该相信医生。”卓豫玲也一起安慰着苏雨婷。
“那就组织国内外最好的专家会诊，一切费用我来承担。”苏雨婷依然不放弃地说着。
医生点头：“如果你们有这方面的要求，我们医院可以安排。”
“那就快，晚一分钟你们就是在杀人。”苏雨婷语气冰冷的说完，转身就要回加护病房。
“苏小姐。”医生又叫住了她。对于医生知道她是谁其实这也不奇怪，毕竟苏家曾经是安海呼风唤雨的存在，而且苏万豪也同样在这家医院治疗过。“我希望你能冷静，现在任何刺激都可能对伤者造成无法挽回的再度损害。所以请你相信我们医院，也配合我们医院。加护病房需要安静，我们的救治过程都需要保持通畅。我建议你还是先不要再去加护病房，可以回去等消息，有什么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苏雨婷没有转身。“我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再干扰你们的救治，但你们必须将吕少杰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