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雪中送炭
“不要这么随便就选择放弃，还是再想想。柯越不是一直在查找相关信息嘛！也许明天就有办法了。”
说着吕少杰看向柯越，见他始终就只在键盘上按着一个键的无聊样子，真有点怀疑，到底应不应该对这家伙抱太大信心。
“雨婷，要不咱们去吃点东西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少杰他们。”
孟芊芊终于有机会插上话，她清楚自己帮不上忙，也就只有尽量多陪陪苏雨婷，不让她一个人的时候有机会胡思乱想。
苏雨婷叹口气：“不了，我回去再想想吧！”
苏雨婷走了，这间休息室里的气氛似乎也没必要继续下去。吕少杰让大家都回去，他想一个人静静，考虑清楚到底要面对被现实的残酷所打败，还是继续挣扎下去。
苏雨婷回到家，陪依然未醒的父亲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中，饭都没有吃。
她现在脑子里其实并不乱，只是有些不甘心，真要面对放弃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
她拿起电话突然很想找人聊聊天，结果打给程菲菲，对面却始终都是忙音。
这个时间她会在做什么？难得会同什么人讲电话可以讲这么久。
自从那次程菲菲不辞而别后，苏雨婷发现她俩之间的感觉似乎变了。不是程菲菲的问题，变的是自己。难道吕少杰对程叔叔的怀疑自己还是当真了吗？
苏雨婷当然不知道那个让她有这样感觉的人，其实是柯越。而此刻始终被占着线的电话内容中，谈及的也基本都与她有关。
回到这座自己从小长大的城市，苏雨婷竟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朋友。每次遇到事情，除了程菲菲，她都不知道还可以找谁。
也许原本还有个程天宇吧！但自从那天程天宇跟自己表白，真的把她吓到了。所以接下来的这几天，她再也没有同程天宇联系过，甚至连想到他的机会都尽量不留给自己。
不是还有个她嘛！苏雨婷只要一想到那个胖胖的女孩，嘴角就总能扬起一抹笑容。
“豫翎，方便陪我聊聊吗？”
卓豫翎似乎从来不会拒绝别人，更何况是苏雨婷，哪怕她现在的确不是那么方便，但还是欣然接受了。
苏雨婷也不清楚到底想聊点什么，就是想找人说说话，便山南海北说些自己吃过的独特美食，约好有机会一起再去尝尝。
这个话题很快就结束了，苏雨婷似乎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内容，又不想就这样继续面对一个人的房间，便不知不觉聊起了这几天。从吕少杰的那个建议，到重燃希望的心情，然后种种困难如何挡在自己面前，最后不得不放弃，却心有不甘。
卓豫翎听得出苏雨婷的沮丧，可她不太会安慰人，所以便只能做个听众，和苏雨婷一起体会着残酷现实所带来的挫败感。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让苏雨婷将心中的苦水都吐了出来，心情也比之前好受许多。
“谢谢你豫翎，愿意听我说这么多。”
“我喜欢听，雨婷，你应该早些告诉我，这些天我还可以多陪陪你。”
“听声音你好像还在外面，有事情忙吗？”苏雨婷似乎才刚意识到这点，心里多少有些歉意。
“也没事，就是我妈刚从外地回来，和家里超市的几个经理吃饭呢！”
“你一定没吃好吧！我还是先挂了，你好好陪你妈吃饭，明天有时间我们再聊。”
“真的没事”
“豫翎，有你们在身边真好。”苏雨婷打断卓豫翎，她是发自真心很感激认识这个心里如此干净的女孩，让她总能放下很多烦恼。
挂断电话，苏雨婷坦然很多。还有什么可不甘的，自己做错的事情，就应该去面对。
已经很多天没有睡个好觉的苏雨婷，也许是因为与卓豫翎吐尽了苦水，又不用急着再去跑各家银行，难得睡到中午才醒。
刚走出卧室，正好迎面遇到柳姐，手里还端着两杯水。
“柳姐，你这忙什么呢？”
“小姐你醒啦！家里来人了。”
“又是集团那些人吧！就不能让爸清净清净。”
“不是，卓豫翎小姐和她母亲来了，正在董事长房间呢！”
“豫翎的母亲？”苏雨婷感到意外，她还一次都没见过卓豫翎的母亲呢！“她们来看爸？以前就和爸认识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认识。”柳姐回答着。
苏雨婷忙来到父亲房间，看到卓豫翎正站在旁边，一个略显老态的女人坐在父亲床前，似乎抹着眼角的泪。
“豫翎。”苏雨婷轻声叫道：“这位是你妈妈？”
卓豫翎和女人转过头，特别是那个女人，看向苏雨婷的眼神中充满温情。
“雨婷，我妈说要来看看苏董事长。”
卓豫翎说完，她妈妈站了起来，来到苏雨婷面前拉起她的手：“雨婷都长这么大了，出落得越来越漂亮。”
“伯母您好，您以前见过我？”苏雨婷疑惑地问着。
“好久以前了。”
卓豫翎的母亲名叫郝桂芳，只见她仿佛回忆着说道：“那时候你才几岁，一定不记得了。最后一次见你时还躲在你妈身后，那可爱的样子，我现在都记得。若不是当年哎！”
听到郝桂芳最后的一声叹息，苏雨婷愈加感到疑惑：“伯母，听您的意思，当年还与我们家渊源挺深？”
“是呀妈，您昨晚就坚持要来看望苏董事长，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们认识？”卓豫翎也好奇地问道。
郝桂芳看了眼女儿，摇摇头，似乎那是一段埋藏很深的往事。
柳姐将水递过来，说道：“喝点水，坐下慢慢说吧！”
郝桂芳接过水，重新在床边坐下。“当年还没有你们，万豪老哥也才刚刚从父亲手中接过家里的百货公司。我们家世隆，也就是豫翎他爸，那时候就跟万豪老哥一块打拼。说来，那段时间他们的关系是真好啊！跟亲兄弟似的，一心就想将百货公司做好。后来市场形势变了，万豪老哥就想着将百货公司集团化。不过那样就必须进行融资，吸纳更多资金进入。在这件事上，豫翎他爸跟万豪老哥产生了分歧。世隆比较保守，不希望将好好的百货公司经营权就那样分隔出去，赌一个才刚刚兴起，还看不到未来的股份融资集团。可是他俩那时候年轻，脾气都倔，谁都不肯低头让步。结果就是万豪老哥以老板的身份坚持己见，世隆负气离开了百货公司。”
说到这里，郝桂芳又叹了口气：“事实证明，万豪老哥是对的。万豪国际成立之后，迎合市场形势的发展，很快便站住了脚，而且一年比一年好。那时候他还来找过世隆，希望能够继续回去帮他，同以前一样，一起把集团做下去。可是世隆自尊心重啊！心里也多少有愧，认为自己当初的眼光过于短浅，根本没资格再回到集团。回绝万豪老哥之后，他便试着从零开始，经营起自己的小店。”
“就是现在的隆发连锁超市吧！那之后我们两家就没再联系了吗？”苏雨婷问着，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父亲。在她的印象中，曾经的父亲何止是脾气倔，简直可以说是无情的地步。
郝桂芳却摇摇头：“那时候哪有什么超市啊！就是个卖杂货的小店。而且大型的百货和商场越来越多，他那种小店生意不好做啊！几次都险些倒闭关门。也的确是从那之后，我们两家便基本没再走动过。但万豪老哥为了帮助世隆这个小店，依然没少出力。都是我们家那个世隆，就是放不下脸面，越觉得亏欠越是躲着万豪老哥不见。就这样，一晃便是十几年。总算最困难的时候过去了，杂货店也慢慢做成了超市。一家、两家，现在能有这样连锁的规模，其实里面有多少都是万豪老哥明里暗里帮的忙。可是，直到世隆突然就那样离开，他也没有和万豪老哥说过声谢谢。”
可能是提到了卓豫翎父亲的逝去，卓豫翎和她妈妈的眼角再次泛起泪花。苏雨婷也伸手拉住卓豫翎，试着安慰她。
郝桂芳调整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之后剩下我们孤儿寡母，超市生意就更不好做了。那时候我哪里懂得管理超市，眼看着就要把生意弄关门。可我知道，还是万豪老哥背地里帮忙联系的供应商，还介绍了几个有经验的管理层过来，才使得超市恢复正常运营起来。本来世隆已经不在，我说什么都应该去跟万豪老哥道个谢。可万豪国际越做越大，已经成为了商场行业里的龙头。像我们这种小超市，哪里还有资格跟你们攀关系啊！我是真自卑，也因为世隆当初的原因，更加感觉亏欠，欠到没有脸再来见他。雨婷，你还叫我一声伯母，可我们家就是个白眼狼啊！白白受了万豪老哥那么多的帮助，却还假装不认识。”
“伯母，您别这么说，相信当初父亲也是同样觉得亏欠卓叔叔。”苏雨婷忙劝慰道。
郝桂芳依然摇着头：“当初的往事我真没脸再提。直到我们豫翎说和你成为了朋友，我就觉得这也许就是冥冥中注定的，让我这个女儿来替我们还这份感情上的债。”
“没有谁欠谁，能认识豫翎我真的很高兴。”
卓豫翎也跟着说道：“妈，可我什么都不会，都帮不上雨婷的忙。”
郝桂芳反过来瞪了卓豫翎一眼：“你啊！一天除了吃还会点什么？万豪老哥出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说。”
“您不是没在家嘛！”卓豫翎委屈地说着，声音却小得几不可闻。
“要不是我昨天回来，雨婷打来的那个电话，你还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郝桂芳呵斥完，又转头看向床上的苏万豪。“万豪老哥，我们家对不起你，直到现在才来，你还能原谅我们吗？不过你放心，雨婷的事就是我们家的事。你就只管快点好起来，也让我可以当面和你说声谢谢。”
“伯母，相信您这些话我爸他都能听到，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苏雨婷安慰着郝桂芳，同样也安慰着自己。
“雨婷，你的事情我都听豫翎说了。你想重新开一家商场，嗯！很有勇气，有你爸爸当年的样子。放心孩子，商场的地点伯母帮你选择。这次我出门这么长时间，本也是为了这件事。家里超市的生意基本也就这样了，我就想着也进军大型商场行业，便在头年盘下了城西区那个地方。里面的装修早就弄好了，唯一欠缺的就是供应链和经验。做商场和连锁超市不同，原本那些资源大多用不上，我这才全国各地跑了一圈，希望能够找到新的合作供应方。结果并不理想呀！所以这次我回来也有了些放弃的念头。昨天知道你的情况后，这不是巧了嘛！我看你也不用继续麻烦去找别家。就在我那个地方，什么都是现成的，以你苏家的人脉底蕴，相信很快就能运营起来。”
苏雨婷怎么都没想到，昨晚才刚刚决定放弃的希望，今天就又送上门来了。不过那可是卓豫翎母亲的心血，自己就这样接手过来，怎么都不太合适吧！
“伯母，我不能这样做，您为了这家商场付出那么多”
郝桂芳摆摆手，没让苏雨婷继续说下去。“雨婷，你听说我。就是因为付出了很多，我才体会到做商场的不容易，这根本不适合我，也做不来。而你不同，之前我就看到过报导，那时候你在城西区搞的促销活动，多轰动啊！你比我有经验，供应链就更不是问题。与其让那里荒废着最后卖给别人，真不如让你来做。”
“那我也不能平白就拿了您这么大的好处。”苏雨婷依然回绝着。
“怎么会是平白拿的，放心，该有的转让合同我还是要跟你签的，我不吃亏。只是你别嫌弃那里地方小，又是在城西区就好。”郝桂芳笑着说道。
“不，我当然没有嫌弃的想法。但是”苏雨婷犹豫着说道：“因为没有父亲的授权，我从银行拿不出钱来。”
“我的傻孩子，还怕你跑了不成？钱的事情可以慢慢解决，合同咱们先签，地方你拿去用。”说着，郝桂芳从随身带来的包里拿出一份准备好的转让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