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是想拉着你逃婚吧?
次日清晨。
十一月十一日,京港到处都洋溢着过节的气氛。
大街小巷的一首单身情歌让许多人陷入忧思,缅怀前男友亦或者前女友的人不下少数。
徐影拉着她出来凑热闹,二人裹着大衣站在街头观察着四周来来往往的行人,手中的一杯热奶茶逐渐转凉时,徐影灵魂发问:“你说,站在这里听单身情歌的人,有没有已婚人士?”
季澜抿了口奶茶,10年,各大奶茶品牌尚未涌进来,但京港这座四九城里,向来走在世界前沿。
这年流行港式丝袜奶茶,从对岸传来,风靡京港,近乎人手一杯。
浓稠,甜腻,许多人爱不释手,
唯独季澜不好这一口,一杯奶茶大半个小时过去了还剩下四分之三。
她握着杯子回应徐影:“这还需要问?”
“你跟季董在一起时,会缅怀宴庄吗?”
“你问这个合适吗?”季澜眉头轻挑:“论身家、样貌、身材,气度,财力,宴庄拿什么跟季先生比?”
这句季先生,季澜说的轻飘飘。
一句季先生,不值一提。
唯独让人诧异的,是那一句句的夸赞。
季明宗无论是身家、样貌、还是身材、气度、财力都是季澜实打实认可的优点。
“宋小澜啊!”徐影望着她面含笑意啧啧摇头:“你沦陷咯。”
季澜心想,沦陷?何止?
半年的纠缠,早已不是沦陷的事情了。
“宴家人,没这个福气”徐影对宴庄并不厌恶,相反的,在平等的圈子里相比起那群二世祖,她觉得宴庄是个较好的联姻对象。
沉稳,努力,脚踏实地,只是面对家族的重担,以他这个年纪,无法挣脱出来。
他只能在羽翼未丰时接受家族安排,别无他法。
娶了季柔柔,是站在家族的角度最好的选择,但他本人未必。
世家子弟,只要未来继承家族大业的,没几个是有自主选择权的。
生下来便会认命。
“你说要是宴夫人知道季柔柔一直以来补”徐影的话语声嘎然而止,目光落在季澜身后的商场大门处。
季澜微微回身,见宴庄站在门口望着他们。
且看这景象,等候多时了。
“宴公子,巧啊!”徐影见人走近大大方方打招呼。
宴庄微微颔首:“巧,你们在这里是?”
“晒月亮,”徐影接茬儿:“顺带精进一下人类面相学文化。”
“什么意思?”
徐影唇角扯开,笑的尴尬:“猜哪些是渣男,哪些是渣女。”
宴庄:
“不冷吗?”十一月的京港,已入尾秋,兴许某日大风大雨下来,就能入冬了。
“我们心热,”徐影跟人打着嘴炮,闲话家常似的也不避讳:“跟季柔柔的婚事提前了?”
宴庄背脊一僵,徐影刚刚油嘴滑舌拉上来的松弛瞬间消失,目光从坐在石凳上的季澜一扫而过,“恩”了声。
“也没给我请柬啊!”
“怕你不乐意来。”
“只要宴少夫人乐意,我没什么乐不乐意的。”
宴庄:“改日我亲自送上。”
“那我可就候着了。”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如季柔柔尚未找回来之前,季家家风严,季澜是养女,邓宜更是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对她的言行吹毛求疵到旁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每每他晚间想约季澜出来玩儿,总会带上徐影,让她夹在中间打掩护,他原以为这种时日不会太长久,毕竟季澜生日宴在即,他们订婚近在眼前。
可万万没想到
横空杀出一个季柔柔。
那场订婚宴堪比他人生中的顶尖暴风雨,兵荒马乱到让他至今尚未回过神来。
商场前的单身情歌唱了一遍又一遍。
料峭寒风吹过,带走了树上仅剩的几片残叶,擦着宴庄的脸面而过落在季澜的大衣上。
潜意识里,宴庄俯身伸手摘掉了那片枯黄的叶子。
仅是瞬间,他抬眸时,眼里难忍的爱意像是狂风暴雨席卷着她而来,想将她拉下神坛跟他共沉沦。
宴家婚约定在12月12日,距离今日,仅剩一月。
而宴庄,在此等关键时刻做最后的挣扎。
他望着季澜,眉目间颤抖近乎溢出。
“澜澜,我们”
“宴庄!”季澜开口打断他的话,有些话,只能想,不能说。
说了,连见面都不必了。
“我在这里趴下,在这里站起来,我唯一能证明自己的东西也在这座城市,我恨某些事物,但不得不借助某些事物成为自己,找回自己的名字,拥有自己的人生。”
“重头来过那种苦,我不想再受了。”
“抱歉!”宴庄这日,落荒而逃。
直至人影消失,徐影才回过神儿来:“卧槽,他不会是想拉着你逃婚吧?”
“不清楚,”季澜神色恹恹,将手中杯子丢进垃圾桶里:“走吧!”
“让他们盯着新闻,有消息记得及时撤下来。”
干媒体行业的,这点嗅觉还是有的,徐影环顾四周:“被人拍下来了?”
“恩!”
“拍就拍呗,公司需要造势抬高知名度,老板的热度也是热度,黑红也是红。”
徐影的说法,季澜不否认。
但她忘了,她不仅有公司,还有季明宗这座大佛在身后压着。
安城某处古色古香的庭院里,季明宗跟孟清河在与人推杯交盏,陈松阳取代张应的位置在搞服务工作。
说来,季董也心善。
得知张应夫妻备孕,酒局未曾让他上过桌。
严会得知此事,催促他尽快,接下来一句就是:“别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不行。”
张应压力很大。
与工作无关。
实在是季董的这个特殊照顾像是一把利刃悬在他头上,每每见了半月未见的商场老总,对方总要问上一句,怀了没有。
都恨不得将目光往他肚子上移。
得益于季董的照顾,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张特助跟妻子正在备孕。
偶尔午餐之后天台放风,同事们散烟,散到他这里来戛然而止。
有也不给。
问就是不能给他们老张家的家族大业拖后腿。
每每被人问的烦了,他恨不得写个报告群发公司邮件,让他们知晓流程,别再多问了。
酒不沾,烟不碰,但事儿还得办。
好比这日,他坐在庭院里吹风,收到秦昌的信息。
点开一看,一句好家伙近乎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