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总不会是想顺路送我回家吧?
豪门之中,看碟下菜已经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季澜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毕竟打从她出席各大场合开始就已经有人盯着她,想看她跌下高台了。
只是没想到,当这一天到来时,她竟然异常平静。
望着站在对面的许家千金,牵了牵唇角:“我消费不起你请我吗?要是不请我就别瞎蛐蛐了,谁想听你讲话似的。”
季澜说完,越过她跟着工作人员准备直接进去,许幻一把擒住她的胳膊:“季澜,从云端跌下来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酸爽?”
“想知道?”季澜伸手扒拉开她的狗爪子,冷笑了声:“想知道就自己试试啊!”
“指不定风水轮流转就转到你头上了呢?”
“你”
“哎呀!”徐影走过来一把推开许幻:“季澜是你妈吗?粘着她是能给你奶喝?”
“没断奶回去找你爸去,他在外头应该不缺正给他生孩子的小老婆。”
徐影不耐烦的腔调毫不掩藏,无视许幻的怒火上楼,气得她在楼下狂跺脚。
做完spa出来刚刚转点,二人在店门口分开。
看了眼乌沉的天空,随即决定走回去。
这里离金茂府不远,沿路走过去约莫三十分钟。
她沿着林荫小道一路七拐八拐进了金茂府附近的一条街。
路过一家饺子店,看见店主正站在炉子前捞饺子,弯身挑开帘子问老板:“老板,还有吃的吗?”
老板有些为难:“有是有,但不多了,剩下来的饺子馅儿都比较杂。”
“没事儿,我不吃韭菜的,你看着给我下一碗就行了。”
“唉,好的,”老板见人不计较,应得也极其爽快:“除去韭菜的还剩下十几个,我全给您下了,正好我也准备收摊儿了。”
“多谢了,”季澜看了眼老板娘正在收拾,看了眼门口的小方桌子:“门口能坐吗?”
“能。”
10年的京港,刚刚度过08年那场金融危机,扛不住的企业都破产了,扛过去的企业正趁着这波浪潮准备整顿江山。
比邻cbd商业区的住宅街,一直都有各种房屋出租出售,在季澜的印象中,这条街,在很早之前都是私人别墅群。
而现如今,梧桐树阴影下的宅门都摘去了私宅的门牌,用xx街xx号来代替。
神秘而隐蔽。
“饺子好了,”老板端来饺子,季澜目光缓缓收回。
低眸搅拌着,热腾腾的饺子进去,人都舒服了大半。
刚吃几口,电话进来,看见邓宜的名字赤裸裸地挂在手机屏幕上时,眉头紧了紧,选择性忽视。
“不接?”
身后突兀的声音响起,季澜仰头望过去,乍见人时,吓得筷子尖儿的饺子抖了一下,哐当砸进碗里,溅起的汤汁烫得她一惊!
季明宗眼疾手快地扯出桌面上的指尖摁在她手背上,语气急切:“抱歉,没想到会吓着你。”
“明总这大晚上的怎么在这附近?”季澜擦了擦手背的汤汁,看着坐到自己对面的男人。
“在附近应酬,刚准备离开就看到你了,想着过来打声招呼,”男人语气不卑不亢,怕季澜不相信,目光扫了眼站在一旁的严会,和一位背对着她打电话的男士。
西装革履,梳着大背头,一副精英范儿。
“晚上没吃饭?”季明宗语气自然地像是在跟老友唠嗑儿似的。
语调平静,堪比四月的春风。
“恩,”季澜淡淡回应,长长的睫毛微微抖了抖,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探究,又问:“明总不急着回家?”
“不急,”季明宗听见季澜这句试探性地询问,唇角牵了牵:“回去也是面对空荡荡的屋子。”
季澜:倒是挺直白。
“明总没女朋友?”
“没有!”季明宗摇头。
“老婆?”
“更没有,”季明宗含笑望着她,温润的笑意包裹着她:“季小姐放心,我单身,也未婚,没有感情纠葛,不会给你带来不良影响。”
“明总这优越的条件,即便单身未婚也该有许多人惦记着,若是无人惦记,明总是”季澜说到此,话语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怎么开口:“另有隐情?”
季明宗起了玩弄的心思,从兜里掏出烟盒,夹在指尖转悠着:“比如?”
“挺多!”季澜晒了晒。
“季小姐说得详细些,明某好针对性做出解答,”季明宗拢手点烟,印着某某会所logo的打火机就这么大咧咧地摆在她面前。
季澜低眸扫了眼。
清明的眸子落在季明宗脸上,看着男人微眯着眼夹着烟,轻吐云雾,姿态闲散高贵。
不用细想都知道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拨人。
“难说!”季澜筷子搅动着碗里的饺子,热气升腾。
季明宗夹着烟隔空揿了揿烟灰,起身走到一旁的黑色奔驰旁打开副驾驶,再出来,手中多了个礼品袋。
再转身回来,将手中的礼品袋交给季澜。
她疑惑望着人。
对方语气平平解释:“合作商送的新茶,感谢季小姐昨晚让我拼车。”
“举手之劳,明总不用这么客气,”季澜拒绝。
“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季小姐不收我心难安,”季澜默了默,没说话,心里掂量着眼前男人的分量。
脑海中想起徐影的一句话:能被你用的男人才能算得上男人,除此之外,都是其他人。
她在季家待了这么多年,人情往来,礼来礼去的,无非就是给对方搭建一个人际关系的桥梁。
眼前人主动将梯子递过来,她没有不收的道理。
“那就多谢明总了。”
季明宗见人接下,唇边笑意深了几分:“开车了吗?送你?”
“住附近!不劳明总了。”
“不住金茂湾了?”
季澜:“换了!”
“看来季小姐房产挺多,”季明宗笑意悠悠回应,试图卸下季澜心中的防备。
“可不,多到四海为家,”季澜搁下手中的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唇瓣,望着季明宗,堵了他的路:“明总不会是想顺路送我回家吧?”
季明宗夹着烟的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