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张脸勾的失了魂
季澜处理完伤口,很识相的没有久留。
看出他们有事情要聊,而自己在,气氛相对尴尬。
绯闻女主一走,赵嘉淮将手中熄灭了的烟重新点燃,吸了口,目光悠悠落到季明宗身上:“这不是昨晚酒吧扒上你的那个妖女吗?”
“你跟人家一夜情缘了?”
季明宗抽了口烟,没吱声儿,微微弯曲的背脊在包厢顶灯的映衬下,颇有些孤寂。
赵嘉淮劝着他:“露水情缘,玩玩儿就算了,季家最近不太平,这种小姑娘帮不了你不说,指不定还会拖你后腿。”
季明宗笑了声,笑意清浅没什么情绪,尾指勾着烟灰缸到跟前,将还剩下半截香烟摁进去:“怕我输?”
“以防万一。”
“没有万一,”季明宗伸手脱掉身上黑色定制款西装,一边卷着衬衫袖子一边朝着一旁的茶桌去。
四月份的白毫银针,是清明茶中的珍品,冲泡后茶汤浅黄,毫香显露,甘醇清鲜。
季明宗修长的指尖在茶台上游走,单手拿着茶壶,单手撑在茶桌上,宽阔的背脊微微弯曲,带着几分上位者特有的慵懒倦意。
茶汤入杯,他端起杯子晃了晃。
赵嘉淮注视着他:“季明达手中的富源地产拿下了城西唯一的一块地,估计下一步就是要钱了。”
男人冷哼了声:“他倒是敢想。”
赵嘉淮眯着眼睛吸了口烟:“最近还有个怪事儿,邓宜联系恒立银行的信贷部经理,叮嘱他们不要给一家娱乐公司放贷。”
季明宗微垂眸子,漫不经心问:“叫什么?”
“忘了,”赵嘉淮微眯着眼睛想了想:“一家小型娱乐公司,才出了一部比较火的小网剧,记不住。”
季明宗喝了口茶,低眸看了眼腕表:“季明达和季宏义那边,都盯紧点。”
“恩,”赵嘉淮应道:“放心吧!”
十一点,季澜猜到时间差不多了,也该走了。
出去时,才发现人去楼空。
“季小姐没走?”服务生见她出来,一脸惊诧。
季澜眉头紧锁:“他们走了?”
“是!走了有一会儿了。”
季澜被气笑了,不用想都知道是季柔柔的手段。
山顶高尔夫球场叫不到车,这处地方,出租车压根儿就上不来。
季澜站在院子里,吹了会儿四月的山风,有些凉飕飕的跺了跺脚,拿出手机给徐影打电话。
“哪儿?山顶高尔夫球场?姐,我在影视城呢!开车过去两个半小时。”
季澜叹了口气。
徐影意识到不对:“不会是你那继妹算计你吧?”
“什么继妹不继妹的,用错词了,人家是正牌千金。”
“你真有出息”被个从山里找回来的千金欺负的直不起腰来。
“嘟嘟——————,”身后两声喇叭声响起,吓的季澜猛然一怔,回头望过去,一辆黑色奔驰停在身侧,后座车窗放下,露出男人半张英挺侧颜。
季明宗情绪无波无澜:“有车吗?”
季澜摇头:“没有。”
“司机来接?”
季澜又摇头:“没有。”
“上车,”男人语气低沉,严会识相的解了车锁,吧嗒一声响,季澜离的近,很难听不到。
季澜没矜持,拿着手机上了车,那侧,徐影电话还没挂。
见怪不怪了,就季澜这张脸,什么千年老妖迷不倒?
她继续跟人聊着:“贷款的事情怎么样了?再没钱进账,我们就要喝西北方了。”
季澜微微叹了口气:“快了,晚点再给你回过去。”
车厢里,淡淡的茶香混着清浅的烟草香味传来,没那么好闻。
“劳烦了;”季澜侧了侧身子,路灯似暗非明的落在男人刀凿般的侧影上,跟招魂幡似的勾人心魄。
季澜一时间看失了神。
季明宗语气淡淡:“我还有事,送不了多远,山口将你放下。”
“多谢明先生。”
“刚刚听你电话,要贷款?”
“恩,”季澜回应。
季明宗往日里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今日,见了季澜,被她这张脸勾的失了魂:“难下?”
“有点,”季澜垂下眼眸,轻声叹了口气。
“名下有抵押资产的话应该不是难事,四大行要求严格可往私行去,还是说,有人刻意为难?”
“算是吧!”邓宜私底下应该是打过招呼了,不想她混的太出色抢了季柔柔的风头。
她毕业跟朋友投资开了家小型娱乐公司,刚起色,随着季柔柔回来进入了难题。
她跟徐影俩人都被金融圈封杀了。
徐影手头一套价值千万的房摆在那里,都无人敢给他们放贷。
季澜有苦难言。
“恒立试过了吗?”
“周五刚被拒。”
季明宗想说什么,西装口袋里手机在震动,大概是季家在召他回去。
他掏出看了眼,按灭屏幕,吩咐严会加速。
车子停在山口,季澜知道他有事要办,推门下车时生涩的憋出一句:“明先生,有缘再见。”
季明宗牵了牵唇角,直至离开季澜的视线范围之内,薄唇紧抿,下颌线紧绷着将手机丢在身侧:“回季宅。”
黑色的奔驰融入夜色里,严会将油门踩到八十码,一路直奔季家庄园。
厚重的铁门打开时,屋子里的医护人员进进出出,老太太站在一楼套房前,看着护士跟医生围在床边,急的团团转。
见了季明宗跟见了主心骨似的,苍老的指尖抓着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明宗啊!你爸爸他,怎么办呐!”
“医生不是说了吗?好好养着,三五年不是问题,您放宽心。”
季明宗扶着老太太走到沙发旁坐下,轻声宽慰着她。
老太太杵着拐杖,佝偻着后背,深深叹了口气:“老头子一走,季家这天估计要塌了。”
“有我在,您就安心在家里摆弄您的花花草草就行了,别的不多想。”
豪门家族,少不了斗争。
季明宗从不觉得自己是特例。
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欲他一样都不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十二点半,医生从房间里出来,摘下口罩时,狠狠松了口气:“老爷子身子不好,现如今已是靠钱吊着命,情绪起伏不宜太大,家里人说话还是要三思再三思。”
“劳烦了,今日之事”季明宗送人出去,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季先生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对外传,季总也不会。”
“多谢。”
男人姿态客气,谦卑有礼的像是在话本里走出来的豪门贵族似的。
可实际上,骨子里的阶层划分明确。
临走时,严会递过来一个礼品袋子,医生本不想接,可目光触及到季明宗深邃的视线时,不敢不接。
受惠于人便被人遏制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上位者需要的是一个他会闭嘴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