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绝世亦折腰
“何方道友……有话好说！”
天白脸色难看无比，他几乎难以支撑了。
但暗中的那位存在，却并无松手之意，力量镇压之下，天白身上灰色雾气不断散溢，几乎要灭亡了。
“破！”
但就在此时，天白猛然一声大喝，身上爆发了一道乌光，竟然将李澜的压制给破开了，他已化作一道光芒，极速离开－－
施展禁术逃了！
追月、顾灵等人见状，无不是骇然，急忙朝着山峰跪下了！
“我等并无恶意，还请前辈恕罪！”
“我等无知，请前辈高抬贵手！”
她们都是恐慌无比，显然，这位刚刚出世的女子，分明是有人守护的，可她们方才居然敢对她不敬。
就连祁颜，此刻也是有些疑惑，转头看向山峰之内。
不见其人，一件灰色的斗篷却已经飞了出来，将她赤裸的胴体罩住了，而后，一个同样身穿灰色斗篷的人走了出来。
“你是谁？”
祁颜发问。
“一个还有征战源头之心的人。”
李澜淡淡开口，道：“异生盟的人很快会赶来，走吧。”
祁颜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眼，仿佛可以看到人心深处的真诚和虚伪，她思索了一下，便已选择了信任，点了点头，道：“好。”
李澜带着她，临走之前，又冷冷看了顾灵和追月等人一眼，道：“尔等同出仙界，如今却将故友如猪狗般驱赶鞭打，不觉得太无人性了么？”
顾灵和追月闻言，都是低头不敢回答。
但是，李澜忽然又摇了摇头：“也对，你们本就没有人性，这些被变成了猪狗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人性，皆是罪有应得，是我多事了。”
说完，他直接带着祁颜，化作光芒飞天而去，迅速从原地消失了。
他走了，顾灵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追月，我怎么感觉，此人似乎对我们颇为了解？”
顾灵有些疑惑看向追月。
追月也有同感，而且，方才那灰色斗篷人说话的时候，她居然有了种熟悉之感，仿佛又回到了仙界，各大族群前去围攻千川之地时，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独立支撑、顶天立地的人……
在那人面前，她总是有种下意识的自卑、愧疚之心，仿佛那人是太阳，是炽热的火焰，而她，只是暗夜中的虫，对方的光，会刺伤她一般。
“会是他吗？”
她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但随即又马上否认了：“不会，他已成为战盟的座上宾，很快会成为盟主，就连九大联盟，都要对他礼敬……”
想到此处，她心中苦涩无比。
当年，那人也是她可以伸手就可以抓住的幸福啊……
命运就像是两条交叉的线，在遇到过一次，她没有把握住之后，两人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只能遥远注视着对方……
李澜或许会很快忘记她，但是他的光芒，却又会照耀而来，始终刺痛她……这种感觉，真的太苦了！
……
李澜带着祁颜迅速离开。
“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耳边风声不断刮过，从万里高空飞行，祁颜并无异色，只是发问。
“异生盟分舵。”
李澜道。
“为什么？”她问。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李澜淡淡开口，前方不远，已经出现了一座小城。
源界之中诡异生灵遍地，若是其他地方，往往是州城相连人烟稠密，但始州太过贫瘠，所以，也只有一座座的偏远小城，生灵也不多，仅仅数十万而已。
两人落地，李澜遮掩了自身气息，和她一起走进城中。
这座城池乃是异生盟修建的，其始州分舵就在此地。
两人找了一个地方住下，城中很快变得风声鹤唳，大量的异生盟人马集结，同时传送阵不断启动，有一尊又一尊的高手出现！
显然，天白已经传讯给盟内，高手纷至，甚至李澜感受到了超越大罗金仙的气机。
在仙界，大罗金仙其实就是修行终点了，强如至道仙帝，也只是大罗金仙大道圆满，加上了天心印记而已。
而在大罗金仙之上，更有其他境界！
茫然，上路，见虚，洞真，开门！
这是此前李澜从斩梦天尊处知晓的境界。
所谓茫然，就是跳出大罗金仙之后，因为既有的路已经消失了，所以只剩下一片茫然，在此境界之中，修者的修为会时强时弱，甚至生命也可能时盛时衰。
最终找到或者构建了前进的路，才能算是上路。
越往后越是艰难无比，所以，就算源界中都是昔年征伐过源头的强者高手转世，但仍旧需要按照所修大道相近类同，组成各个联盟，就是要集中众人智慧，方能不断前进。
不过，纵然有茫然、上路级的生灵到来，李澜也毫不在乎。
“需要住多久？”
房间内，祁颜看向李澜。
“不知道，安全了就走，”
李澜道。
祁颜道：“你知道白帝，黑帝么？”
刚刚复苏，她和这个世界的联系还很脆弱，茫然之间，只能记起一些模糊的印象。
“知道。”
“白帝在源界之中，创建了一个势力，名为战盟……”
闲着也是闲着，李澜便将源界的局势一一告诉了祁颜，她安静的听着。
“我要去战盟。”
说完之后，她忽然开口。
“好，我送你去。”
李澜一笑，他正好也该去战盟了，捎她一起，也是顺路。
“你苏醒之后，修为本应该更强，只是缺少诡异之气而已。”
李澜取出了一个纳戒，道：“这里面是异晶。”
如同源石一般，在源界也有修行专用的能量物质，异晶就是一种，其中蕴含极其浓郁诡异之气，此前和斩梦天尊等人分别之时，他向战盟天尊要了一些。
“多谢。”
她没有客气，直接拿过，然后开始默默吸收。
……
两人在此城之中，住了将近半个月，这期间，果然异生盟的人马来来去去，却始终没有盘查城中。
显然，他们根本没想到，他们要找的人还能故意躲到他们门口来。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李澜一直用自身的气息为她遮掩，如此一来，就算是被敌人用仙觉等扫视，都很难发现什么了。
“可以走了。”
城中局势渐渐平缓，李澜终于决定启程。
离开这座小城，两人心中都是轻松了许多。
“你想学剑道么？”
路上，祁颜忽然发问，道：“我可以教你。”
她心中自觉欠了李澜一份人情，所以，想要回报。
纵然她刚刚重生，但强者之心却与生俱来，在她看来，李澜不过大罗金仙，还是一个“弱者”。
“好啊！”
李澜也是一笑，他的万道之火，吸收的各种道各种法，越多越好。
“我的剑，名为无痕。”
她抬起手，以指为剑，直接刺向李澜，一时间，她的玉指之上，各种剑意浮现！
仅仅是一刺而已，但李澜却感受到了惊心动魄之意，其中蕴含的绝世之道，似乎完全不在于当初他在生死桥上见到的那一百零九位之下！
“挡我。”
她开口提醒，李澜想要领悟真意，需要在交手之间来领悟，李澜也不迟疑，抬手就是一掌，随心所欲，但却已经将那一百零九位高手的道调用而出，而且有了自己的法度气象。
“嗯？”
祁颜明显一惊，她本来只用了一份力，准备传授剑意，让李澜有所感悟就行了，但现在，李澜的表现完全超越了她的预想。
她手上一变，已是三分力的剑道！
李澜注视着她的手，同样是变化，居然仍旧不落下风。
她眼中闪过凝重之意，五分意与李澜交手，两人迅速换手间，道与道在碰撞，法与意在纠缠，一招胜负未分，她又是一招，七八分剑意都用了出去！
这荒原之中，就像是变成了两人的演法场！
李澜极为珍惜和这等高手交手的机会，所以，他倾尽全力，肆意调动自身的大道。
他现在出手，已经不是单纯的某种法了，一拳之中，可能夹杂真龙功补天法，也可能还有其他高手的道，糅杂一体，任意所为。
眨眼间，两人已经交手上百次！
百次之后，戛然而止！
因为，她悟道了！
她盘坐于地，李澜意犹未尽，却在一旁守护。
一天一夜之后。
她才睁开眼睛，抬手间，自身的剑意，却似乎又有了一层质变！
“你的道很强，我看到了很多故人的影子，但你比他们更圆满，取长补短，尽数融合。”
她很凝重地开口，然后忽然朝着李澜行了一礼，道：“多谢！”
她一直剑心平静，只视天下事若无物，虽然此前经历与天白的生死危机，她也毫无波澜，但此刻却是心中不禁有些复杂意。
她本来是想给李澜剑道，还了李澜护持之情，但现在……却欠下了一份更大的人情！
“前辈多礼了！”
李澜急忙开口。
“我前世，是不是见过你？”
而祁颜，却忽然又幽幽问了一句。
李澜怔了一下，然后随即一笑，“应该没有。”
祁颜喃喃道：“我感觉，我前世似乎有过类似经历，被谁指点过，给谁行礼过……”
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走吧。”
李澜开口，两人准备继续前进。
但刚走出去没多远。
“不对。”
李澜却是眉头紧皱，马上拉住了她，沉声道：“有埋伏！”
话音刚落，虚空之中，一道道身影已经浮现。
为首的，乃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气势极为惊人，和他一起到来的，最弱也都是天尊级的存在。
这让李澜心中一沉，怎么回事？他们难道还是暴露了？
他疑惑之时，那男子却已经行了一礼，道：“战盟烛天，前来迎接祁颜太上！”
其他人，也是马上行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