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天机神算
北帝城。
北疆最为著名的巨城，人口以数亿万计，占地百万里。
相传，北疆在上古时代曾经出过一尊仙帝，北帝城便是其证道之地，所以此地自古以来，就成为世间强大修者聚集之地。
除了仙庭以及北疆的各大势力之外，中洲、南岭、西漠、东荒等地的大传承等，也在这里设有分舵。
通过传送阵抵达此地，入眼尽是繁华！
各种巨型的建筑鳞次栉比，人流来往稠密，甚至，在空中还有一些巨大的仙宫悬浮，煌煌凌空，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离开传送阵所在，走进大街，一眼看去，来往尽修者，其中强者很多，就连越过仙道关卡的仙人都不少见。
北帝城本就是整个北疆的中心，更不用说如今风云激荡，自然强者汇聚。
他进入城中一座酒楼，随意点了些酒菜，先行了解城里的情况。
“你们听说了吗？日月教的一位老教主都苏醒了，发下话来，灰雾降临之日，日月教必一步不退，战至最后一人！”
“真的假的？我听说，好几个势力都在寻找离开仙界的路，想要前往传说中的九天十地！”
“不错，在此之前，很多势力都准备逃了，但九天十地，均属于禁忌种族所有，除非那些种族允许，否则人族根本无法寻找到路径，这，只是妄想！”
关于灰雾降临，即将灭世的热议很多。
尤其是各大势力的动向，在这个关头根本瞒不住，街头巷尾，都有很多小道消息流传。
“真龙、凤凰等太初种族为何近数千年来绝迹？就是因为它们早就已经预料到今日，所以提前离开了，好不容易隐藏起来，怎么冒着暴露自身的风险，接引人族？”
有人叹息。
“所以，逃亡之说已经逐渐被舍弃，当前似乎有两派声音，日月教、剑宗都主张与灰雾一战，而李氏、秦氏、朱氏等，却主张和……”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叹息开口。
酒楼中顿时有人质疑：“那可是灰雾啊，怎么个和法？难道我们以和为贵，灰雾就不入侵了吗？”
老者道：“具体的细节，只有各大势力的掌权者才知晓了。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双方的分歧越来越大了，所以，才会举办赌石盛会！”
旁边的人顿时来了兴趣：“老丈，你的意思是，赌石盛会和对抗灰雾之事有关？”
老者点头：“当然！你们可知晓天机门？”
“当然，天机门通晓天下天机，神出鬼没，据说最巅峰的时期，就连仙圣都要尊他们为座上宾，不过，天机门近千年已经没有传人现世了，偶尔有消息，也不过是招摇撞骗之辈而已……”
老者道：“这一次，就是有天机门真正的传人出世了！”
他爆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天机门的第三十四代传人被李氏请了出来，他推演之后，断言在北帝城原石场中，藏着一块太初神源！”
太初神源！
这四个字一出，场中很多人都是吃了一惊！
“光是神源就已经足够惊人了，居然有太初神源？”
“太初神源……传说之中，乃是造化宝物啊，一块太初神源，就可以衍生出一方世界，甚至，有人说过，得太初神源者，必成仙圣！”
“仙圣？格局小了！这东西，关系到了天地间的最本源，如果落在高手手里，甚至可以影响到整个天地间的规则……这可是神话传说中的东西啊。”
众人一阵热议。
就连李澜都是微微皱眉。
他如今已非小白，对源石的常识还是有的。
源石也分层次，普通仙源只是最低层次，普通仙源之上，还有种类繁多的异源。
异源常常蕴含金木水火土、风、雷电等特殊本源，价值更高。
但最珍稀的，还是“神源”！
神源中蕴含的磅礴能量和物质自不用说，关键是神源还有一个特殊作用：封印！
仙药等封入神源之中，纵然过了几千年，打开之时仍旧一如当初，药性不失，好似不会受到时间的影响。
甚至，有的超级大势力会用神源来封印人！
即将逝去的老辈强者，或者生错了时代的年轻天骄……只要被封于神源之中，便可对抗时间的力量！
所以，神源但出，必然被世间各大势力追捧！
而太初神源……那就是神话中的产物了，据说天地间的规则，都是以此物为基石铸造的，起妙用究竟几何，李澜也不甚了解，但此物一旦出世，毫无疑问会引起滔天大浪，恐怕仙圣级人物都坐不住！
如果在北帝城中真的存在一块太初神源，说不定此物……真的能影响到天下大局。
“谁能拿到太初神源，谁就能引动仙界天地之力，便也拥有了最大的话语权，所以，主战的剑宗、日月教以及主和的李氏、朱氏等，自然要彼此争夺。”
白发老者感慨了一声。
“既然已经知晓就在北帝城中，各大势力何不将所有原石切开？如此一来，那神源自然会出现！”
有人不解发问。
“你懂什么！”
白发老者正色道：“越是珍稀之物，越是有灵！一旦感知到危险，会直接逃离而去，更何况是太初神源这种至宝，就算是仙圣出手，都不一定能留下来！”
“只有通晓源术的源士，方能在太初神源未察觉之时，以源道手段找到并且控制住太初神源，从而取得！”
酒楼中所有人都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如今各大势力都在招纳源士，甚至互相在比拼！”
“不错，听说古源师一脉的天才古圣天都出世了，被日月教尊为座上宾，有他在，神源只怕逃不出他的手！”
“未必，我听说，李氏请到了几位来头极大、极为神秘的源士，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众人感慨万千，这个时候，又有人发问：“老丈，既然天机门的神算都已经出世，他对灰雾之事，又作何判断？”
此言一出，酒楼中都稍稍安静了一下，显然，大家都十分关心！
天机门神算太过著名，从无错讹，当今天下大祸，他们的判断……对普通人也会有很大影响。
老丈一字一句：“天机神算推演万千，最终得出结果，主战必败，主和，则有一线生机！”
“这也是为何，一些原本摇摆的势力，纷纷站到了李氏、朱氏等势力大旗之下！”
闻言，酒楼之中又是一阵骚动。
“天机神算都这么说了……应该错不了！”
“我也觉得李氏、朱氏的路线或许真的可行，与灰雾一战，真的太难了……别的不说，当年明尊众圣，不也是尸骨无存吗？”
“慎言！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能和平共处，那也是一件好事……剑宗和日月教，又何必太过执着呢？”
“主和派的赢面很大……不过，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我底层修士，生不知为何，死不知因谁，反对和赞成，都不影响上层的决定！”
场中一片感慨，当老者说出天机神算的判断之后，酒楼中的大部分人……其实也都倾向于主和了。
……
酒楼之中热议还在继续，李澜则是结账走人。
他没想到独孤一白剑圣出万元山脉之后的一句话，居然会引来这么大的波澜。
不过倒也正常，北疆太大了，各大势力利益盘根错节，各有主张，自然会有分歧和争斗。
不说这浩瀚仙界，就是那些凡俗国家，在面临外部入侵之时，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派系出现……
不过，主和？
对此李澜嗤之以鼻！
他是亲自从灰雾中归来的，见过灰雾之中的真相。
与灰雾怎么和？变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吗？还是如林若雪一般，走上一条邪路无法回头？
如果有和平的法子，昔年明尊和众圣，又何至于拼死一战，落得尽数陨落的下场！
不过，如今北帝城中，关于天机神算的推演，似乎有人推波助澜，传遍了大街小巷，他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讨论，民间的倾向，似乎都已经被此人带得偏向主和了……
这让李澜眉头紧皱。
外敌如此强横，如果内部都抱着侥幸心理，主和成为共识……那真的会是一场灾难！
可关键是，那天机神算的威力真的太大了！
毕竟，几千年来铁打的名声！
他一边思考，一边转悠着，不多时就已经到了城中著名的原石场区。
各大势力的原石场，都是开设在这一片。
“恭喜本矿场今日开出异源一块！”
“本矿场皆为原皮老石，童叟无欺，欢迎入内品石！”
“仙珍暗蕴，只待有缘！”
除了超级大势力之外，其他大大小小的矿场也开设了不少，各种“广告”打的眼花缭乱，都很热闹。
简直跟赌场似的。
“日月矿场？”
忽然，他看到了一方宏伟的大门，匾额上的四个大字表明，这方矿场属于日月教！
李澜当即上前。
“天机神算，吉凶祸福，诸位朋友，欲行赌石之事，岂能不一问赌运？”
在原石场大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
那老道看去道骨仙，手持一根布招子，上书八个大字：“天机神算，断人祸福！”
老者身边还带着一个小道童，那小道童长得极具灵气，跟在老道身边，叫唤着：“看命运，看祸福，姻缘财富，生死吉凶，无不可测啦－－”
李澜不禁微微一笑，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这对师徒！
－－当初李澜前往罪州埋骨的时候，就遇到过对方，这对神棍师徒惯会装神弄鬼，骗人财物。
可此刻，李澜心中本就有事，所以骤然看到对方，心中忽然闪过一点灵光！
他隐约间……似乎找到了一条破掉主和派舆论攻势的办法！
……
“这位大哥，我师父亲手制作的好运铜钱，可以增加赌运的，买一个吧……”
那小道童孜孜不倦，拿着一些古朴铜钱，拦人兜售。
“给我滚开！”
“就你们，还好意思称什么天机神算？招摇撞骗的骗子，滚蛋！”
“呵呵，真正的天机神算，在人家李家呢，你们这些街头骗子，还想骗人吗？”
来往的人都很不耐烦，冷嘲热讽几句，根本不买账。
“师父，这可怎么办啊……大家都不信咱们。”
小道童又一次被人推开，无奈地道。
“不怕，只要功夫深，总有人上当……啊呸！总有人识货！”
老道老神在在根本不慌。
“这位老丈，你是天机门的人？”
这个时候，一个青年忽然走近，悠然一笑。
见状，老者眼中顿时一亮，挺了挺胸，抚须道：“正是！无量天尊，老道乃天机门第三十三代传人，断天真人！”
“我观小友今日有萤火之光照耀，定然是来赌石的吧？可惜，可惜啊！”
他故作叹息，李澜也不拆穿，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赌运不畅，近来霉运缠身，需要化解！”
“如何化解？”
“倒也简单！来来来，这是老道亲手制作的阴阳轮转天运铜钱，只需要一枚，便可扭转赌运，每次赌石之前，你诚心拜上三拜，便可令你赌运好上三分！”
老道拿出一盒铜钱，放在李澜面前。
李澜扫了一眼，这老道的铜钱，果然有些唬人，都是用不凡材质做成的，等闲之辈看不穿。
但现在，李澜已经灵眼大成，他自然看得出来，这些铜钱都是废品！
“嗯？”
忽然，他看到其中半枚铜钱，看似也是废品，但却有种说不穿的气韵在流转，若非他灵眼仔细，恐怕也错过了。
“怎么卖？”李澜道。
老道眼珠子一转：“若是无缘，千金不换！但我与小友有缘，有缘价……一百上品灵石一枚！”
“一百上品灵石？你怎么不去抢？”
李澜给了他一个白眼，转身就准备走。
“且慢且慢，小友，你也是个有缘之人，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些优惠，一百零食，两枚铜钱，这是底价了！”
老道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李澜有些心不在焉：“一百灵石，全部给我。”
断天老道还准备讨价还价，李澜忽然道：“算了，好像都是些废品，不要了……”
老道顿时急了，急忙一把塞进了李澜的手中，道：“成交！”
李澜接过铜钱，暗暗好笑，然后把灵石付了，忽然又道：“对了老先生，最近城中轰传灰雾降临，不知你如何看？”
“我觉得主和多半不行，主战方是上策……老先生既然通晓命数，可否见告？”
他是故意发问。
当看到这对师徒的时候，李澜的脑海之中，就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果然，断天老道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李澜，凝重地点了点头：
“小友有见识！老朽已经算过，如果主和，那便是一片灰暗，如果主战……说不定混沌碰撞之间，还有那么几个身具大因果的人物，能闯出一片天来！”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老道言尽于此！”
李澜笑了笑，老道的回答，他早就已经料到了。
因为，这老道本就是个骗子，神棍骗子骗钱，不外乎顺着他人心意胡诌其事，李澜先表达出他自己的倾向是主战，老者肯定会顺口接话了。
“多谢前辈指点！”
李澜道了一句，然后怀揣诸多铜钱，转身朝着日月矿场而去。
他走后。
“收拾东西，赶紧溜！”
断天老道急忙朝着小道童开口。
“啊？师父，这就走啊……”
“废话！一会儿他输得一干二净，出来不找咱们麻烦？”
“师父，你怎么知道他会输得一干二净？”
“连咱们师徒都能骗他，一看就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去这种地方，能赢才怪了，走走走！”
老道收拾起东西，带着小道童，一溜烟没入人流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