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乌鸦嘴
方达珊看到冲锋舟，除了惊讶，还有疑惑，这能渡江？
“朱灿彤，凭我们两个，能划过去？江水可不是死水，你能确定靠岸地点？”
“如果你没有奇遇，我还真担心，你不会这么快就让我瞧不起你吧？至于靠岸地点，哪里都差不多，反正不会偏离我们要探索的区域。”
说得你好像瞧得起过我一样，结果计划这么随意，要不是为了大山，我绝对不会把小命交到你手里！
“原来是这么随意的计划，为什么不走大路，过了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哦！你知道离这儿最近的渡江大桥有多远吗？从大路走，再绕回来，需要多出几天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问当地人吗？有种东西叫小路，最多耽误一天而已。”
“那你可以现在返回，反正去找的是你爸，又不是我爸！”
方达珊再次被揶得无法说话。
“你走不走？”朱灿彤已经跳上了冲锋舟，看着冲锋舟立刻开始顺流而下，方达珊也只能硬着头皮跳了上去。
折叠桨打开，两人立刻开始奋力划行。
方达珊前一世为了打开自己的商路，金主爱好什么就去学什么，漂流也学过，不过都是用完就扔了，还好金沙江只是流速稍快，并没有太多激流和漩涡。
“我说！该不会要暗礁吧？”方达珊想到了暗礁，结果一开口，冲锋舟就撞到了东西，立刻就翻了。
还好两人都是扣在舟上的，这才没有和舟分离，不过却一下向下游飘出老远。
“呸！这含沙量不比黄河小啊！”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还没把舟翻过来，方达珊就抱怨起来。
“闭上你的乌鸦嘴！一起使劲，漂太远可就麻烦了！”
“那还不是你的计划不够周全！”方达珊嘟囔着，不过手里还是配合着朱灿彤，立刻就把舟翻了回来。朱灿彤立刻翻身进入冲锋舟，看到方达珊也轻松坐稳后，不由得打量了他一眼。
这家伙从那个狐狸精那里获得的奇遇竟然这么厉害？连协调能力和力量精准控制也这么好？她以为方达珊配合她翻转冲锋舟会很麻烦，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普通翻转自然不难，但身体在江水流，本就不太受控，而且身体还和冲锋舟连着，翻到同时，身体也要适当配合才行。
这种难度，就算她这战友都不一定一次成功，而方达珊却做到了。
朱灿彤刚对方达珊有所改观，方达珊却把桨给丢了，幸好还有一只备用桨。
“白痴！”
方达珊又被骂了，只能忍着，谁叫他不小心。
好不容易到了对岸，面前却是一个超过三十米的悬崖，方达珊建议再顺流而下，选择一个比较好登山的地方，朱灿彤却不同意。
“别想着找老乡问小路了，这深山老林里，只有野兽留下的兽径，别无他路，不然你以为我真的笨到那种地步？”
“就算如此，那我们难道要徒手爬上去？”
“让你买的登山绳是买来看的吗？”
“你还能徒手把安全钉钉进去？”
“白痴！跟着就行！”朱灿彤没让方达珊买锤子等工具，自然是自己带了。立刻翻出来一把特制锤，虽然不长，但是有很多机关，只要轻轻一挥，就能发挥出十倍以上的力量，钉安全钉简直轻松无比。
方达珊看得目瞪口呆，又被朱灿彤催了一句，这才赶紧拿出登山绳来把自己和朱灿彤系住。
“你登过山吗？你确定这些岩石能承受住我们两个的重量？”爬了几步，方达珊有些不安。
“闭上你的乌鸦嘴，要是再出意外，信不信我就把你扔到金沙江里喂鱼！”
方达珊立刻闭嘴，再也不敢说不吉利的话。
也不知道朱灿彤平时都经历了什么样的训练，渡江和在近乎垂直的岩壁上攀岩都是游刃有余。
半个小时后，眼看就要登顶，方达珊的乌鸦嘴还是应验了，刚刚钉进去的安全钉应该是钉到了一处内部空隙，不过外部岩石还是有一定厚度，一开始并没有出现不稳定的迹象。
当方达珊来到这里时，安全钉慢慢松动。“哗啦”一声，安全钉脱落，方达珊立刻就失去了平衡，结果他还担心背包掉落，动作幅度增大，几次甩动，把朱灿彤也甩出了去。
“啊！”两人一起惨叫，安全钉接连脱落，还好，只脱落了四颗，登山绳就被一截突出的岩石给挂住了。
“砰砰”两声，两人重重地砸在了岩壁上。方达珊还好，背包垫着他，没什么大碍。
但朱灿彤的却惨了，迎面就撞了上去，虽然她反应很快，用四肢卸掉了大部分冲击力，但是背包却挂到了一截从岩壁里伸出来的树根，接着背包脱离树根，树根反弹，重重地抽在了朱灿彤的头部。
顿时，朱灿彤眼冒金星，四肢短暂地失去了支撑作用，就这样被吊在半空。
“男人婆！朱灿彤，你没事吧！你别昏啊！”方达珊嘶吼着，就要晃过去，但是上方的安全钉有松动的迹象，他只能减小晃动。
但一直这么吊着，安全钉迟早要脱落，方达珊只能在附近寻找落脚点来减少安全钉的受重。
“朱灿彤，你不是最厉害的吗？怎么能掉链子！你快给我醒过来，掉链子这种事情，是我的专利！”方达珊一边慢慢攀岩，一边让朱灿彤尽量不要真正昏迷。
也许方达珊的话太气人，朱灿彤有了反应，慢慢睁开了眼睛。“你放屁，你要是再敢掉链子，再说胡话！我就诅咒你娶不到老婆！”
“老天爷有眼，你他x的终于醒过来了，快，安全钉快支撑不住了，再来一轮，我俩就都要喂鱼了！”方达珊听到朱灿彤回应，心情大好，说话更加口无遮拦了。
“该死！那树根有毒，我麻痹了！”
……
这踏入鬼门关的一只脚还没拽回来呢？结果另一只脚又掉下去半截，方达珊此刻再也无法慢吞吞的了。
一个纵跃，就来到了朱灿彤斜上方，一把拽住朱灿彤就往上拉。但是两个人加上两个大背包，还是太重，方达珊脚下受力太大，滑了一下，上方的那颗松动安全钉终于脱落，两个人再次自由落体。
方达珊一发狠，上方的手臂无论抓住什么都会使出最大的力量来阻止下坠，不一会指甲就都烂了，手掌也全是口子，另一只手则死死抓住朱灿彤。
还好，下一颗安全钉承受住了重力，这次只下降了两米左右，不过安全钉又有了松动的迹象。
“你还能动吗？把锤子和钉子给我，你自己注意保持平衡，我来攀爬！”这样下去，两人最终不是坠入滔滔江水，就是撞击岩壁而受伤，挂在半空耗死，方达珊希望朱灿彤还有点行动力。
“拿着！”朱灿彤意识并没有受影响，咬了一下舌头，疼痛让双手有了一点知觉，把锤子和钉子袋举过了头顶。
“稳住！我这就来拿！”钉子袋有提手，用脚一勾，就拿到了，但是锤子就不好拿了，身体被登山绳扯着，根本无法弯腰去拿，脚又没有抓握能力。
“靠，人类为什么要把老祖宗的爬树能力给退化了！”方达珊满嘴胡话，他也不想想，就算不退化，穿着靴子，也不行啊！
“我抛上去，你接好了！”朱灿彤又积攒了一点力气，说完就把锤子抛了起来。
“我去！你就不能给我点准备时间！”尽管嘴里碎碎念，但方达珊还是接住了锤子，这还多亏了他有两个灵魂，能同时保持平衡、抓稳抓握点和接锤子，不然他即便进化了，也会难以兼顾。
终于又可以向上攀登了，只不过朱灿彤无法攀岩，方达珊只好减小安全钉的距离，以保证稳固和减小甩动幅度。
但是，因为浪费了几颗安全钉，最后离悬崖上方还有3米时，钉子就用完了。
“靠！我再也不乌鸦嘴了！”方达珊被困住了，自己爬上去倒是做得到，但怎么把朱灿彤弄上去？
自己先上去，找东西勾？不行，我的背包里没有那种工具，足够长的树枝又没有足够的硬度。
把登山绳从安全钉上接下来？安全没了保障，他也不敢。
靠！老子就用最笨的办法！方达珊心一横，把背包解开，运足力气，就往崖顶甩！也不管悬崖上是否能留住背包。
“哗啦！哗啦！”背包是扔上去了，但听动静，好像半天没着地。
不管了，减少了负重，方达珊迅速下降，来到朱灿彤身边，把她的背包也解开，用同样的方式扔上了崖顶。
再次回到朱灿彤身边，“你能抓住我的衣服吗？我背你上去。”
朱灿彤勉强能动，但麻痹感严重，就是使不上力气，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我还差十多天才二十岁呢！我不要再死一次！我就不信了！”
方达珊只能单手提着朱灿彤，艰难地来到了安全钉最高处，最后这三米，可就不好办了，少了一只手，他也不好爬了。
“拼了！朱灿彤，对不起了，只能把你也当成背包了！”
方达珊的话虽然说得很小声，但是朱灿彤还是听到了。“方大山，你要干什么？”
此时方达珊已经把朱灿彤荡了起来，“我x你祖宗十八代！方大山，你给我停下，肯定还有别的办法！啊！”
“哗啦啦！”落地后的朱灿彤彻底没了声音。
没了负担的方达珊，看准了路径，几下就爬到了崖顶，然后就地一躺，彻底瘫软。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达珊才一骨碌爬起来，抽出腰间的一把短匕首，开始是清理杂草和灌木。
“我去！古人是怎么战胜大自然的？难怪祖先要从树上回到地上，比刚才带着男人婆爬上来还累！”方达珊好不容易清除出一条五米的道路，再次累得坐在地上不想动了。
倒不是他体力不好，而是工具不好用，匕首太短，也不够锋利，许多枝条，都是靠蛮力才削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