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田晓娜
方大山见小混混都跑了，还是有些懵，“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有鬼，不过你刚才那调调，我听着也有些头皮发麻？原来还可以这样，我学会了！”
“学你个头，别放马后炮了，快过去看看那女孩！”方达珊也纳闷，就算有些诡异，都这个年代了，鬼还能这么吓人，不应该啊？不管了，反正结果是好的。
方大山走到女孩身前，没想到女孩看见他，依然一副惊恐，原本靠着墙的背转向了小巷后方，双腿用力蹬地，手也一起使劲，她也变成了四肢，只不过是背向爬行。
“还是你来吧！”方大山犯了社恐症，又让出了身体。
方达珊接管身体，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眼，女孩腿上和胳膊上有些擦伤，脸肿得老高，看来是被扇了。头发凌乱，眼睛附近被泪水浸后有些脏，但隐约见间还是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只不过年纪也不大，可能比段云娟大个一两岁。
“小妹妹，你别怕啊！坏人都跑了，你家在附近吗？我送你回家好吗？或者去医院？”
方达珊一脸和煦，小女孩心里的惊慌已经散去了大半，但是本能还是让他喊了一句：“你不要过来！”
方达珊立刻停下脚步，保持温暖的笑容，“小妹妹，你应该上过学吧？世界上没有鬼的，我是人，刚才故意吓唬那几个坏蛋呢！”
“真的？”
“你听过有一门技术叫腹语吗？”方达珊赶紧示意方大山说话，方大山半天憋出了两个字，“你好！”
只可惜，这次不灵了，小女孩没听到，方达珊有些尴尬。
“可是……可是，隔壁工地晚上真的在闹鬼！”小女孩说完，心里不自觉又开始慌张。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几个小流氓这么害怕，方达珊恍然大悟。“你也说了，晚上才闹鬼，现在可是白天。”
十六七岁的年纪还是很单纯的，看了看蓝天，终于不再往后爬行，但是想要爬起来时，却发现腿使不上劲。
方达珊看到对方颤颤巍巍的样子，下意识就往前走了两步，果然，女孩起身到一半，两腿怎么也伸不直，眼看就要向前倒下。
“小心！”方达珊赶紧张开双手，半蹲半跪接住女孩。
软香入怀，方达珊笑得有些贱，但是对方却看不到，她此刻把脸埋在方达珊的肩膀上，脸已经红了耳朵后。
“你腿受伤了？”方达珊故意在女孩耳朵边问了一句。
“啊！”女孩耳朵一痒，就轻呼了一声。“没！没有，就是有些麻，我……我……我休息一下就好。
方达珊顺势直接双腿跪在地上，就这样托着女孩。女孩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身体一般，却因为害羞而让身体更加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一分钟、两分钟……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田晓娜？大哥哥你叫什么？”
哎哟！大哥哥！这个称呼可是方达珊怎么也想不到的，前一世，可没人会这么叫了，方达珊不由自主地双手收紧，直接给了田晓娜一个熊抱。“我叫方大山！”
“唔！”田晓娜微哼了一声，本该害羞的她此刻却出乎意料地安稳了下来。她感觉到了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无形中给了自己一种安全感，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安心。
原来是方大山正在祈祷女孩没事，顺便默念安抚的话，这一次，方大山终于发现了方大山还有感染周围人的能力。
又是一个buff，我去！“大山，你继续！不要停”
方达珊扶起田晓娜，等她站稳了之后退后了几步，和感应对方心里一样，超过两米，田晓娜就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距离太短了，不怎么实用，不过要是用来泡妞的话……算了，这个傻缺能配合我吗？不过……也许以后我也会有这种能力吧！我的感应能力不也慢慢增强了，如果能影响到10米范围，5米也行！
“达珊，人家小女孩还站在那儿呢！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我去，又忘了这家伙感知我内心才是最厉害的，刚才没脑补画面，到时候不会故意给我捣乱吧？方达珊赶紧再次靠近田晓娜。
“看你也就十六七岁，应该在上高中吧？”
“我辍学了，爸爸妈妈没钱交学费！”
“哎呀！真可惜！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家！”田晓娜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家在城北，这附近是我外婆家，外婆说她病了，但爸爸妈妈都在工作，所以我就先过来看看，没想到遇到流氓。”
“城北？我是第一次来县城，橙光招待所你知道吗？”
“知道，你走错路了，我可以带路。”田晓娜内心终于安稳了下来。
“还是先送你去你外婆家吧！”
“嗯！”因为方大山的影响，田晓娜已经完全信任了方达珊。
来到田晓娜的外婆家门口，是一个独栋小院，环境很优雅。
这样的人家在县城算得上大户了吧？还会没钱供田晓娜读书？看着田晓娜去叫门，方达珊一阵疑惑。
门开了，出来一个50岁左右的女子，一看到田晓娜，立刻就拉长了脸：“怎么是你，你爸呢？”
“我爸去乡下收姜了，晚上才能回来，我妈下班后也会一起过来，我先……”
“那等你你爸妈来了再说！”女子直接把田晓娜关在了屋外。
方达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是外婆？等田晓娜落寞地走到他身边，他想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措辞，干脆直接问道：“那是你外婆吗？”
“嗯！”
“亲外婆？”
“嗯。”
“窝巢！你犯什么大错了，她这样对你！”
“因为我是女孩！”
“噗！你是说你这十多年，都是这样过的？”方达珊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只是外公外婆，我爷爷奶奶也这样，所以我爸妈都被赶了出来，所以才会没钱让我上学。”田晓娜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方达珊抬起手，想要抱抱田晓娜，忽然觉得自己也不是个东西，这个时候，居然还想占便宜，所以就停住了。
但是田晓娜却主动抱住了方达珊，接着就放声大哭起来。
方达珊双手举在半空，无处安放。
田晓娜哭了几十秒，忽然抬起头，“大山哥哥，你也嫌弃晓娜吗？”
“啊？不！我不嫌弃！”
“那你的手抬这么高干嘛？”
“哦！”方达珊这才把手放下，在田晓娜的后背上来回安抚。
过了一会，田晓娜离开了方达珊的怀抱，“谢谢大山哥哥，我好多了。”
“好了就好！”方达珊此刻心里突然一酸，轮到他不好了。
方大山这次对方达珊的行为很满意，突然感觉到方达珊想哭，急忙问道：“你怎么也想哭了？”
“她才十六七啊！花一样的年纪，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岁，却承受了十多年的冷漠亲情，她要是一直哭、一直柔弱，我还可以安慰一下，但是她竟然马上就能坚强起来，我就是想哭！”
方达珊这么一说，方大山也忍不住，先哭了出来。
“喂！你别哭啊！我这还怎么忍得住。”
田晓娜看到方达珊也流泪了，有些慌张。“对不起大山哥哥，都是我不好，你……你……”
“我没事！”方达珊赶紧擦掉泪珠，“晓娜？你还想读书吗？”
“想！”
“你父母放心你离开他们身边吗？”
“不知道！我还从来没有离开他们过！”
“晓娜，你相信大山哥吗？”
田晓娜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那好，去你家，我去和你爸妈说说！”
“啊？”田晓娜一愣，但又想到了什么，略带激动地说道：“嗯，我先带你去橙光招待所，我家离那儿不远！”
路上弯弯绕绕，终于来到了橙光招待所，结果王泉东等人并不在，方达珊就决定先去田晓娜家看看。
田晓娜一听，踌躇不前。
“怎么了？”
“我……我家……我家很差的！”
“我也是农村来的，再差的房子我也见过！走吧，先去看看，然后我请你吃饭！”
“是下馆子吗？”田晓娜不自觉地眼睛里放出了光芒。
“嗯，你喜欢吃什么？”
“不知道！我没下过馆子！我想吃汆肉米线！”
“呵呵，好不容易下馆子，你竟然想吃米线！”
“我家附近有家米线店，生意很好的，可是我妈说了好几次，也没吃过一次。”
方达珊不说话了，他知道田晓娜肯定还有更想吃的东西，但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当来到一片荒废的田地边时，一间又小又破的木房伫立在慌地中央，屋顶是几块不太完整的石棉瓦，木头墙看起来很不结实，从里面用报纸糊满来挡风。
这就是田晓娜现在的家！怪不得她不愿意带自己过来。
走到背面的门口，有一道用枯枝扎成的简易篱笆，两根大木棒支撑这一块塑料布，用来挡雨，锅碗瓢盆整齐地摆在下面，有一个风炉、一个砖石搭的灶台，一个水缸。
屋内就是两张床，一张长一点，直接顶到了两端，应该是田晓娜父母的床，一张短一点、窄一点，木墙上整齐地挂着两排泛白的衣裤，三人估计每人不超过四套衣服。
“大山哥哥，你直接坐床上吧！”田晓娜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方达珊立刻就坐了下来，不能让田晓娜觉得自己有嫌弃的意思，一丁点都不能！
“这要是刮风下雨能挡住吗？”
“还有一块大塑料布，是爸爸和妈妈拼起来的，喏！到时候用那几块石头压住就行。”
“不错的办法，这里地势还可以，不会积水，那你们吃的水怎么办？”
“那边有条小河，水很你干净的。”
“冬天怎么办？”方达珊看了看推在床上的铺盖，并不多。
“还是这块大塑料布，只要吹不到风，就没那么冷！”
还好这是南方，基本不下雪，方达珊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
“你们住在这儿多久了？”
“两年了，爷爷死后，奶奶就把我们给赶出来了，如果没有弟弟，永远也不让回去。”